马戏团九点营业，因为事情耽搁了一阵，已经过了开门时间，王哥等人不急不忙地收拾着场地，林觉则是独自一人坐在化妆间里，拿着鲜艳的色采往脸上涂。


    镜子中，他的脸开始出现斑驳的色彩，鲜红的夸张嘴角占据了大半张脸，再配合红色的大鼻头，他已经成为了最滑稽的小丑。


    林觉将自己笼进了小丑服装里，看了眼陈复发过来的一切准备就绪的短信，走出马戏团站在门口开始揽客。


    “妈妈，你看那个怪人好吓人啊！”


    “宝宝，那是小丑，给人们带来欢乐的，你想不想去马戏团看看小丑表演啊？”


    “可是妈妈，我并不觉得他好笑啊。”


    孙健康想要做小丑的原因是因为在思考通过带给别人欢乐的同时也让自己真正的快乐起来，可现在看起来，被认为是滑稽形象代表的小丑也没办法给其他人带来欢乐的感觉了。


    林觉叹了口气，游乐园的人太少了，马戏团也是在垂死挣扎，不过这也有好处，可以让他有大把的时间观察游乐园有没有进来什么表现异常的人。


    “嘿，那个小丑，进去看节目要多少钱？”有一对情侣走了过来。


    看到人的靠近，林觉模仿着孙健康的快乐木偶症，浑身肌肉在瞬间紧绷，表情呆滞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用手比了一个“10”的手势。


    那对情侣皱了皱眉，男生嫌弃地嘟哝道：“感觉是个残疾人，这马戏团什么毛病，还让残疾人来上班？”


    “算了算了，我们两个，给你20。”男生掏出两张十块，直接丢到了林觉脚边，然后大摇大摆地带着自己女朋友走进了马戏团。


    林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夸张，他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两张十块，将这对情侣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情侣看起来没太大异常，最多就是没有素质，对他的恶意非常大，或许这也是孙健康平常所遭遇的事情，或许孙健康在刚开始也抱着一腔热忱想要带给大家欢乐，可世人回应他的只是冷漠与歧视。


    所以孙健康才感受不到任何欢乐，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不过林觉不是孙健康，面对其他人的侮辱孙健康可能会忍受下来，但林觉可不会，血影在他的示意下从宽大的小丑服里钻了出来，顺着阴暗的走廊扭曲地爬行。


    虽然血影的实力不太行，但单纯吓吓人还是可以的。


    “来张票。”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客人靠近，是一个样貌有点吓人的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新世纪的人吗？


    林觉不是以貌取人的性格，长得吓人的也并不全是坏人，比如傅遇就不算是一个坏人，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内心的正义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不过迄今为止，林觉所遇到的新世界的人第一眼给他的感觉就非常不好，因此他多打量了男人两眼，这才颤巍巍地将钱收了过来。


    虽然男人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但相比起来素质却要比之前那对人模人样的情侣要好很多。


    “谢谢。”男人接过票，对着林觉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走进了马戏团。


    出乎意料的，临近11点的时候，游乐园拉了一大批人，那是从外地来三江旅游的游客，购买了团体票，想要来参观一下这座建于上世纪的游乐园，因为马戏团是附赠在团体票里面的，所以那群人乌压压地就赶了过来。


    这群游客大多都是中老年人，不过也有好几个年轻人，选择跟着老年团旅游是最省钱的方式，只要能够忍受得了部分不良导游的刁难。


    看到这么大一群过来，林觉好像真的是病情复发了一样，整个身体都在抖，汗水不断从额头淌落，将脸上的妆容弄得脏兮兮的。


    “怎么回事，这马戏团是找不到员工了吗？怎么找了这么个人来揽客？这是不想做生意了吗？”


    一群游客闹哄哄的，吵得林觉耳根子生疼，王哥火急火燎地赶了出来，将林觉护在身后，连连鞠躬：“抱歉抱歉，我们员工身体今天有点不舒服，各位大叔大姨我来带你们进去。”


    王哥的演技还可以，维护现在的林觉就像是维护之前的孙健康一样，看不出任何破绽。


    直到那群游客被王哥带进了马戏团里面，林觉脸上的表情才逐渐恢复平静，如今来了三波人，就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有没有新世界派过来打探消息的“斥候”。


    11点，表演开始，林觉最后扫了一眼外面，确认再也没有任何人会进来之后，合上了马戏团的门帘。


    轮到林觉表演的时候，台下嘘声一片，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上台的小丑有某种疾病，特别是看到林觉一次次的表演失误，更是大喊着让林觉下台。


    不过林觉却不为所动，夸张又扭曲地笑着，同时注视着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想要看出到底有没有新世界的人。


    “老公，我们走吧，这十块钱花得一点都不值。”那对情侣中，女生满脸嫌弃地开口。


    男生的脸色有点难看，捂着肚子满头大汗：“等会，我先去上个厕所，可能是在这破游乐园吃的那个十块钱三串的羊肉串有问题。”


    说完，他就着急忙慌地往厕所跑去。


    刚好下台的林觉注意到了这一幕，看着躲在阴暗处跟着对方去厕所的血影，转身走回了化妆间，背上了背包，赶在那个男生之前跑进了厕所。


    等男生赶到厕所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厕所一共四个坑，前三个坑的门都被锁上了，表示有人在，这让男生有些奇怪：“这破地方人都没几个，怎么厕所还能有这么多人？”


    这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妙，总觉得眼前的厕所阴森森的，那三个锁上的隔间里好像有恶毒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哎哟哎哟，憋不住了，到出口了！”


    男生放了一个屁，差点就被这个屁给骗过去了，他也顾不得奇怪了，直接跑进最后一个坑，点了一支烟，直接蹲了下去。


    “好臭！”


    和林觉一起躲在第一个厕所隔间的大爷差点呕了出来：“你这小子心眼真小，为了吓别人不惜毁掉自己的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