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这李明虽然完成了一季度的指标，可我看他似乎很满足啊！这厂子里基本上也见不到他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老刘，他应该还在跑单子吧？具体的干什么我基本上不过问，这监督生产已经够忙的了！”


    “这样不行啊，第一季度还有一个多月呢，你有空找找他，好歹再努努力啊。不能说我定个十万就十万，那我下个季度直接定三十万呢？”


    “诶，老刘，计划可不能乱定，也得循序渐进的来嘛！不然真完不成对谁都没好处不是？”


    刘大奎听完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心里认为周国栋是在帮李明威胁自己。


    可现阶段还真是这样，所有的饼干订单都是李明拉回来的，而他自己只拉到了一两万块钱的老三样订单，还是找了局里的领导说话。


    “周副厂长，话我带到了，你尽快找他谈谈，第二季度的任务肯定比第一季度要重，希望他提前做一些准备。”


    周国栋也是止不住的摇头，他也是很久没见过李明了，他又不好直接去胡先进家里找他，只能等李明什么时候回厂里了再说。


    4月12日，六界全国**四次会议胜利闭幕，会议批准了“七五”计划，计划中强调全国要继续推动改革的深化。


    优先发展农业也成了主要战略，国家还划分了三个经济地带，针对性的制定了一些发展政策，加强老、少、边、穷地区扶持。


    江州市属于中部地区经济发展较为滞后的城市，但得益于“七五”计划的颁布，绝大多数的国营企业可以享受银行贷款差别利率政策。


    周国栋从报纸和广播中得知了这些消息，心情是激动又复杂。


    激动的是国家要加大改革力度，这对于想要改革的企业和单位是一个特别好的时刻。


    贷款差别利率政策的实施，也说明银行会根据每个企业的不同来制定相关利率，有效的减少企业的压力。


    “可惜了，刘大奎应该会对这个消息视而不见呐！”


    周国栋很是惋惜！


    与他想的一样，刘大奎就像是不知道这种消息一样，依旧是我行我素。


    这一天晚上，李明往返于三个电影院之间。


    “我这一辈子都没骑过这么久的自行车！”


    李明感觉腿快不是自己的腿了，他的内衣都有些汗湿了，但为了掌握有效的数据，他不得不这么做。


    等他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快十点半了。


    他拿出方形的小笔记本，坐在了桌前，看着晚上记录的数据。


    从数据上看，百花洲电影院的人流量最多，宏都电影院其次，湖滨电影院要差一些。


    可要数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度，还得是百花洲电影院的观众。


    起初影院按照李明之前说的那样，只提供给那些买了边缘座位的观众。


    也不知道那个观众在领到薯片后，直接在门口拆着吃了，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围观。


    薯片的香味迷倒了不少人，他们纷纷去售票口咨询，让售票员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观众为了吃到薯片，专门买靠边和靠后的座位。


    以至于很多后来的观众不明所以，还以为今天运气爆棚，买到的都是座位号非常好的座位。


    三个影院一晚上加起来一共送出了将近一千多袋的薯片，但是传播的效果应该要比县文化宫要强上不少。


    他依稀记得电影散场后，有一位二十七八的女子进入了百花洲电影院的经理室。


    过了几分钟后，这位经理亲自将女子送出了电影院的门口，一脸谄笑的样子。


    原本空着手的女子，手上多了一个塑料袋，李明很清楚的看到里面是几袋薯片。


    那位女子与经理挥了挥手，坐上了一辆吉普车潇洒离去。


    “看来这位女子应该是某个干部的家属，应该是带回去给家里的小朋友的。”


    第二天是周日，李明正打算骑车去幽兰乡，在路上被周国栋给拦下来了。


    “周叔，您找我？”


    “你最近忙什么呢？难得见到你在厂里，找你师父他也说不清楚。”


    “我不就是到处跑订单咯，还能做什么？”


    “可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游山玩水啊？离你上一次拿回订单也快一个月了啊。”


    李明一副可怜的样子：“周叔，哪有那么好搞？那些夜大的校友很多因为这次工厂的改制也被边缘化了，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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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作用咯！只能重新一个一个的跑！”


    “哎，确实难！我跟你说，刘大奎自己找了多少关系，也就拉回来两万块钱的单子。”


    “切！他不是厂长么？他还亲自拉单子啊？”


    “他是看你这一个月都没什么动静，估计是有些着急了吧？”


    “那就让他着急去吧！”


    周国栋示意让李明把自行车停在一边：“赵萍萍她妈妈醒了，目前正在做康复。”


    李明心里一颤，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你之前不是挺关心她们娘俩的么？最近也不闻不问的，难道你转移目标了？”


    “周叔，你怎么也开这样的玩笑？”李明略微有些脸红。


    “哈哈，那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订单的事情吧。”周国栋看出了李明的窘迫。


    “周叔，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忘记的。而且就算我这个月拿到了订单，也不会交上去的，我要为下个季度做准备。”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按照刘大奎的性格，他下个季度一定会给你加码的！”


    “这是肯定的嘛，他看我完成的这么轻松，肯定不会让我好过的。”


    “那些饼干已经全部交货了，你这段时间也注意观察一下，看看售卖情况如何，这对你以后谈订单也是一个数据支持。”


    李明的精力全在薯片上，把这个已经忘得没有影了。


    他心想这盛主任怎么也不跟我说呢，我得去找他一趟了！


    “周叔，那我这就去市里一趟，去问问情况。”


    “行，那你去吧！问到了情况之后也跟我说一下，我心里也有个底，如果卖的还不错，我也找找关系搞一些订单给你。”


    李明转眼间来到了盛主任办公室，一进门他就喊道：


    “老盛，周副厂长说饼干已经交货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也了解了解销售情况啊。”


    “你就知道张嘴巴，除了薯片的事情，我供销社不要了？况且我供销社也不是只有你们厂的饼干，事情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