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讨回公道

作品:《夫君他不喜欢我

    薛泽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似乎拿准了裴家不能拿他如何。


    “临行前,我已经和我的妻子商量好,若是一个月内我不能按期回沧州,她就去报官。我想饶是天子脚下的裴府也不能随意对一介小官随意处置罢。”


    沈氏握着佛珠的手顿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薛泽见状越发得意,他早就打听好了,裴府现也就裴霁明那个毛头小子能独挑大梁,裴府早就不是当年的裴府了。


    若是传出“裴府仗着功勋欺压小官吏”的流言,便是老夫人也得脱层皮。


    屏风后的薛沉璧攥紧了袖中的手,听着这充满算计的声音,只觉得胃里翻涌。此刻她恨不得能亲手弑父。


    锦岁站起身,尽力安抚着沈氏。祖母年纪大了,加上前段时间身体才痊愈,根本禁不住这泼皮无赖如此气她。


    既如此….


    锦岁走到跪在地上的薛泽,眸中没有一丝温度,语气平稳的道:“小官?薛大人还真会为自己面上贴金。所谓小官,不过是用钱财谋了个虚职罢了。”


    “况且——”锦岁话锋一转,轻蔑的看向地上的男人。


    “谋官的钱财也不是自己的…”


    薛泽自视清高,被锦岁这种小辈出言教训心中自是不爽,况且他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提及他的官职。


    喉结重重滚动着,他想起二十年前一次次放榜的场景:青衫上还沾着晨露,便早早地守在在榜前一寸寸搜寻名字,他一遍遍看,但榜单上始终没有“薛泽”二字。


    后来裴澜当年念他读书辛苦,用自己从裴府带的全部金银细软给他凑了三千贯捐官。换来的就是官场上同僚的嗤笑。


    “捐官”二字像道伤疤,被人当众撕开来撒盐。


    分明是他怀才不遇!分明他们那些人不懂他的文章!


    那些被他拼命压抑的自卑与屈辱,正顺着锦岁的话茬儿,像潮水般漫上心头。


    戳到他的痛楚,薛泽的眼中明显带了些怒意:“小辈家家的,懂什么……况且这件事与你一个外姓的有何干系?”


    锦岁莞尔。


    “我既已嫁入裴家,那这件事我自然能插手。我虽作为深闺女子,是不懂官场上的事。但也正是因为我作为女子,就要为裴澜姑姑和薛表妹讨回公道。”


    她接着补充道:“薛大人说裴澜姑姑是自愿同你走,当年裴澜姑姑年轻,涉世未深。若不是你花言巧语的诓骗?她又何故信了你的话同你私奔?巧言令色,鲜矣仁!拐骗官家千金,你可知是何等罪责?”


    薛泽接着狡辩:“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我与澜儿那是两心相悦情投意合!”


    薛泽说到这里,锦岁冷笑一声。


    “好一个两心相悦!你若是真的珍惜她,怎能忍心再纳一房妾室。你分明就是薄情寡义,喜新厌旧。你哪里还有良心?你分明是把她的真心踩在泥里,把她的情意当作你攀附富贵的垫脚石”


    字字泣血。


    这让掩在屏风后的薛沉璧都不禁咋舌称赞锦岁的话语。


    被揭开了遮羞布的薛泽恼羞成怒,眼中充满了恼羞与难堪。


    裴澜的确娇憨可爱,又一心一意待他。头两年他们确实过了如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可时间久了他只觉得她的娇憨可爱不过是没心眼的傻气,连说话都透着乏味。


    她捧着《女戒》认真研读的模样,在他眼里成了呆板无趣;偶尔撒个小性子求哄,也被他嫌作“无理取闹”。


    后面裴澜悄悄用钱给他捐了个小官后,他欣喜若狂。他想着苦读多年,终于能步入仕途。虽不是正途得的官职,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干,定是能干出一番事业。


    但是同僚们的排挤和看不起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也是那段时日结识了郑氏,郑氏柳眉细腰,说起话来莺声燕语,知晓如何在他皱眉时捏肩捶腿,如何用胭脂水粉的香气勾得他骨软筋麻。


    于是他对裴澜愈发厌烦,只醉倒在郑氏的软玉温香里。


    裴澜难产身亡后,他急不可耐的把郑氏抬为正妻。他并无丝毫愧意,他与裴澜并没有行三书六礼这些繁琐的流程,算不得正经妻室。


    他八抬大轿抬了郑氏入门,郑氏的扶正喜宴上,他举着酒杯对满堂宾客笑出满脸褶子:“内子贤淑,实乃吾之良配。”


    薛沉璧和裴澜的模样有八分像,尤其是那双清冷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像裴澜了,却比裴澜多了份看透人心的锋利。以至于每每见到薛沉璧,薛泽都心虚不已。


    后来郑氏提议,薛沉璧该议亲了。


    沧州郡守这几日府上没了几个小妾,若是他把薛沉璧献上,郡守定能好好提拔他。他又想起曾在茶肆听的闲言碎语:“郡守新纳的通房丫头,不过会唱两句吴歌,父兄便得了漕运的肥差。”


    他原是不愿的,毕竟沉璧好歹也是他的女儿。


    但他每次见到薛沉璧都心里发怵,时间久了,他恨不得快些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


    薛沉璧在郡守府上绫罗裹身,横竖比跟着他吃糠咽菜强。再者说了,“献女”不过是效仿古人的美谈,又不是卖去勾栏瓦肆那种腌攒地方——他拼命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


    薛泽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不管如何,今日我定是要把沉璧带回沧州的。若是不交出来,我就去报官说你们裴府拐了我女儿。”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沈氏气得从椅子上直接站起来。


    她指着薛泽的鼻子怒骂道:“你这个该死的无赖还敢在我面前说‘拐’这个字!到底是谁拐了谁的女儿!我外孙女来我裴府暂住,何谈拐走?”


    锦岁冷冷道:“祖母,对这种人多说无益。”


    话落,她便命令裴府家丁道:“拿住他。”


    薛泽见锦岁似乎动了真格,开始有点慌张,但是还是被两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押住,面颊贴着地面,好不狼狈。


    “不少过路的百姓都瞧见我进了裴府,若是我缺胳膊少腿的出去,你们能说得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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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岁倒是不惧薛泽的威胁,她温和的笑了笑:“那又如何。”


    薛泽突然感到一股凉意遍布全身,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被他视作软柿子的闺阁女子,根本没有她表面上这么好糊弄。或许,从他进府门的那一刻起,裴家就没打算让他轻易脱身。


    “薛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微末小官而已。你觉得我们能把你放在眼里么?您自动送上门来,倒省去了我们差人去沧州寻你翻旧账的功夫。”


    锦岁的话在前厅内回荡:“我朝律法,以妻为妾者,杖一百;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责令改正。薛大人宠妾灭妻到如此程度,甚至要把亡妻的女儿送去攀附权贵。这一桩桩都该如何清算?”


    “更何况裴澜姑姑是官家千金,裴老将军为前朝立下汗马功劳,才有现在百姓的安居乐业,未曾料到裴老将军的女儿要遭人如此对待!你薛泽,一则罔顾法律,二则轻视忠良血脉,三则有辱朝廷恩荫!”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落在薛沉璧的耳内,像重锤敲击在久未开启的心门上。喉间泛起咸涩,她望着厅中薛泽骤然惨白的脸,忽觉眼眶发热,指尖掐进掌心的力道却比往日更狠。


    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决堤般迸发。


    说完,她开始吩咐一旁的家丁:“先打五十杖,打完后送去官府报官。”


    “慢着!”薛泽开始口不择言,“你们凭什么打我?再怎么样也该官府处置,你们凭什么动用私刑?”


    锦岁笑了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眼神中充满了对薛泽的蔑视。


    “一个泼皮无赖在裴府面前找茬,为何不能打?”


    说完后,她又指了一下薛泽。


    “给我打。”


    第一棍落在薛泽后背上时,他痛得开始惨叫;第二棍砸在他胯骨上,他的脑门上留下一滴滴冷汗;第三棍落下时,他痛得几近昏厥。


    他一边痛苦哀嚎,一边说道:“你们裴府没有王法!你们….随意对朝廷官员动用私刑,你们、你们!”


    “朝廷官员?不过是沧州来的小吏罢了。”


    五十杖还未打完,薛泽就已经昏死过去。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看到那抹鲜红时,锦岁略微感到不适。


    锦岁看着那滩血,忽然觉得一阵眩晕,扶着桌角才稳住身形。沈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递来一块帕子:“去歇着吧,余下的事,由我来。祖母亲自送他去顺天府。”。


    说罢,她看向屏风后面:“出来罢,沉璧。”


    薛沉璧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原来沈氏早就知道她藏在屏风后边。


    “沉璧,”沈氏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眼眶发酸,“愿意随外祖母去顺天府么?将你父亲的罪行在府尹面前全部说清楚”


    “愿意。”她的声音清亮,像破茧的蝶,眼神总算有了一丝明亮。


    “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薛泽是如何薄情寡义自私自利。母亲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我要为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