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红眼面具反射着阳光，不知道他们的组织罗刹鸟是不是有什么“红眼”不能说话的规矩，不给姜照一丝喘息的余地。


    “喂！”


    程衙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知不知道观天鉴外面的人看的一清二楚，你想被学院通缉吗？”


    为了防止有不轨之人妨害学子，学院特地安排了三位无相境的长老坐镇，一旦发现异常便会立刻进入灵山。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程衙内的声音，红眼顿住几秒，透过面具，程衙内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恐怖气息。他起码在空无境，放眼整个学院，在空无境之上的也就谢明月，季知节和相里氏的那两位。


    他为什么能这么有恃无恐？


    一个恐怖的猜测占据程衙内的心头。


    现在看着他们这里的无相境尊者是谁？为什么放罗刹鸟的人进来却坐视不理？真的，只是因为那位长老没有发现异常吗？


    思索间，程衙内已经看不到姜照的身影。对姜照使出杀招的红眼回过头，对着程衙内嗤笑了一声：“还以为你们有多情比金坚，她这不就丢下你们跑了？”


    “你有本事就冲我来，要是我死在这里，我娘，我爹，我……”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程衙内失去了听力，所以根本不知道方才红眼说了什么。以为程衙内就是个傻子，红眼摇摇头追上了姜照逃跑的方向。


    直到感觉不到红眼的存在，邹采笙才找了颗石子丢在程衙内的脸上。


    “你干什么砸我？”


    邹采笙：“我现在看不见。”


    哦……忘了他听不见。


    不过程衙内很快看到邹采笙闭着的眼睛，大致明白了他们目前的处境。


    视力受限，邹采笙摸索着也能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些文字，程衙内看着有些错位，但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是说，因为红眼的目标是姜照，所以她把红眼引走了。我们现在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去找浮丘老师秉明此事。”


    “这好办，只要我们跟着罗盘指引，直接去交任务就行。”


    程衙内两手一拍，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说怎么姜照把自己的任务条落下了，因为你的任务是采摘草药，你现在眼睛又看不见，很难完成任务。”


    “但是炼气后期妖兽灵丹……”


    程衙内先前已经给了他们每人一个。


    好在他们不过传送至了灵山最外围，要想交了任务离开还是挺方便的。


    “这么快就完成了丙等任务？”


    灵山外围汇报出的学哥诧异地看着写有“泛修”二字的令牌，灵山开放机不可失，就算早早完成了任务，其他人也会尽力寻找其他机缘，怎么这两人这么急着出来？


    不过多余的事也不需他管，验证完两人的任务旋即放两人离开了。


    视力恢复正常，邹采笙头也不回地跑到和浮丘秋水分开的地方。


    但……


    “浮丘老师呢？”邹采笙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直到看见其他学院的老师站在浮丘秋水原本的位置上，邹采笙才得到了重要的消息。


    浮丘秋水被长老临时唤回，无法坐镇灵山。


    “有罗刹鸟的人混了进去，他想……”


    无论邹采笙怎么说，那位老师都只是摇摇头，让她好好休息。


    写有“灵修”二字的令牌晃了一下，邹采笙知道这个灵修院的老师靠不住，只好回头寻找程衙内。


    “怎么样？”


    和邹采笙那边的情况差不多，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要不就是说，如果真的有罗刹鸟的杀手，你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地出来？”


    “要不就是觉得我想破坏别人的任务，影响他们在灵山的机缘。”


    难怪那个杀手放任他们离开，原来是料定了会是这个结果。


    “该死，早知道留一个人在里面，说不定还能有姜照的消息。”程衙内一拳打在旁边的树面上，但他也知道，他和邹采笙必须同时出来。


    凭他们一个被屏蔽了听力一个被屏蔽了视力，若是独自去交接任务，恐怕都不一定能顺利离开寻找外援。


    “姜照？”


    “你们说姜照怎么了。”


    邹采笙回头，看见了被安排至此处巡视的宋书鲤。此次灵山仅开放给各大学院的新生，宋书鲤等青云榜的学子分别被安排了些简单的任务。


    相里氏说不定已经想办法混入了灵山，季知节忙于审判庭的事情，除此之外，大部分青云榜的学子都关注着灵山的意外开放。


    “罗刹鸟。”


    宋书鲤眯起眼睛，看不出有没有相信他们说的话。这里能看见观天鉴分成许多部分，邹采笙和程帆自从完成任务就从上面消失了，但……


    “你看，姜照明明还在里面，可是已经看不到她了。”程衙内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四处碰壁，那些人听他这么说都只当程衙内不知道同院学子已经完成任务离开。


    “你且等等，说不定她只是完成任务先行离开了。”


    “放心吧，观天鉴是不会出错的。”


    “有什么事，无相长老还能不知道吗？”


    见宋书鲤默不作声，程衙内以为对方也和其他人一样，转头就要离开：“不行，我得去找浮丘老师，只有她才能……”


    “我知道她在里面。”宋书鲤拦住程衙内，“浮丘老师在这个时候被唤走，想来也是被精心安排的，凭你，凭我，不可能见得到她。”


    “我先前押注微生律，把令牌输给了姜照。”


    所以他知道姜照在里面。


    普通学子的令牌和宋书鲤等人的不同，邹采笙和程衙内的令牌上有“泛修”二字，标志他们属于哪个学院。


    而宋书鲤的令牌上一个“鲤”字不仅表明了他的身份，还有一丝灵力潜藏其中，只要宋书鲤运转灵力，就能感知到姜照的大致位置。


    “你有办法？”冷静下来的邹采笙长舒一口气，只好先相信宋书鲤。对方毕竟青云榜榜上有名，想来没必要欺骗他们两个尚未筑基的泛修。


    宋书鲤：“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且需要你们帮助。”


    给两人分配完任务，宋书鲤故作无事发生继续巡视，直到遇到无相境尊者的侍者才微微颔首。


    “书鲤学哥，您有什么事吗？”一位侍者小跑着走来，他知道宋书鲤是玄明尊者的亲授弟子，“尊者目前神识掠于观天鉴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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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分，想来不方便见您。”


    “我已知晓，”宋书鲤让侍者再向前一步，趁其不备使出灵力，让对方晕厥过去。


    趁着另一位侍者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宋书鲤简单做了伪装便以这位侍者的相貌往前走去。


    “书鲤，这是何意？”


    其他人发现不了宋书鲤的异常，玄明尊者却一下就知道来的不是自己的侍者，而是他的徒弟宋书鲤。


    “慧海尊者和是净莲尊者，其一或有异样。”宋书鲤行了个简易的礼节，略过程衙内和邹采笙的部分，以防他们陷入其他危险。


    “我是才发现，有灵山里的学子不在观天鉴之上，除了那二位尊者其一，没有人有如此手段。”


    玄明尊者并未怀疑：“那位失踪的学子可有生命危险？”


    “师尊请看观天鉴。”宋书鲤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果然，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原本显示姜照已经完成任务的那格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退出二字像是被什么东西震碎了一样，消失后又露出姜照的面容。


    此时，看着观天鉴的其他人无一不惊讶于这个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完成任务的学子还能重回灵山吗？”


    “怎么可能，是她根本就没有出来吧。”


    “那刚才……”


    “这个炼气前期的泛修怎么进了灵山内部？”


    “无相尊者怎么没把她带出来？一个炼气前期的泛修……”


    观天鉴那头的姜照已经进了灵山内部有一会，那个红眼好像打定主意要让她死在灵山里头，所以什么阴招都使了出来。


    直到他们来到灵山内外围的交接处红眼才停下了步子，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姜照干脆一头扎入了灵山内部。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红眼都怕她幸免于难，直接丢出高阶索命灵器，玄铁锁链从背后刺入姜照小腹，献血浇灌了一路的藤蔓。


    “她是不是惹到了什么妖兽？看起来伤的很重。”


    “什么灵兽能有玄铁锁链，一看就是遇到……同期生？同期生会这么狠吗？”


    “可能是她惹到了哪个学机关术的吧。”


    直到看见河流，姜照才咬咬牙拔出玄铁锁链，用混天绫勉强包扎住了伤口。


    好晕……


    姜照试图握住发颤的双腿，直到她感觉体力恢复些许，这才发现，晃动的实则是整个地面。


    墨色的鸦群从头顶略过，栖息在丛林中的鸟兽四散，地面先是裂开一个极小的缝隙，不过一瞬之间就开始无限放大。


    “尊者，事情不对，请立即将所有学子带离！”


    玄明尊者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忽而僵住，眉头紧锁起来。


    “师傅，怎么了？”宋书鲤难得着急起来，“姜照还在里面。”


    其他学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瞬之间就离开了灵山。


    “我任务还没完成呢。”


    “我倒是完成了，没去核算。”


    “乌墨，乌墨呢？”


    ……


    “感应不到那个名叫姜照的学子。”玄明尊者的话好像已经预示了姜照的结局——


    她出不来了，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