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莱恩对好不容易能够获得味觉通感这件事，还挺开心的。


    他早就想体验一番，传说中的亿万富翁都会吃什么珍馐美味，再不济，阿福的厨艺总归不可能差的。


    然而，这一个月里，莱恩并没有如愿以偿。


    大名鼎鼎的韦富豪吃得非常普通，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寡淡。


    但莱恩考虑到，布鲁斯毕竟还在养伤嘛，吃得清淡些还是能够理解的。


    养伤要紧，所以，对于布鲁斯吃什么和不吃什么的问题上，莱恩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可好不容易等布鲁斯伤养得差不多了，给莱恩第一下暴击的，却是“四倍浓缩、不加糖、不加奶”。


    一开始，莱恩看到布鲁斯端着咖啡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咖啡能有什么问题，莱恩自己也喝，他甚至在期待哥谭首富喝的咖啡所用的咖啡豆究竟会有多好。


    所以，当布鲁斯端着咖啡往嘴里送的时候，莱恩并没有什么危机感。


    然而，等布鲁斯啜饮了一大口咖啡液之后，莱恩懵了。


    被苦懵的。


    舌尖触到咖啡的一瞬间，莱恩的舌头像是被针刺般发麻发胀。不等察觉到大事不好的莱恩出声制止，布鲁斯已经把那口咖啡咽了下去。


    丸辣！莱恩的脑子里闪过这个词。


    眼前开始闪过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可能是地狱场景吧？又或者是走马灯？


    但比莱恩的想法来得更早的，是让人头皮炸裂的苦味，后调更是铺天盖地的苦涩，这种苦甚至是带有侵略性的，让莱恩的理智丢盔卸甲。


    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莱恩却惊恐地看到，布鲁斯居然打算喝第二口。


    ！！！


    “不要啊！！！布鲁斯你住嘴！！！”


    莱恩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声音之凄厉，让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布鲁斯，端着咖啡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莱恩的反应太过强烈，布鲁斯的面色不禁变了变。


    看向手中的咖啡，布鲁斯眉头紧皱，联想到对方的预知能力，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了，莱恩先生，难道这咖啡有问题吗？”


    “对，有，有毒。”莱恩有气无力地说。


    布鲁斯：！！！丸辣！！！


    布鲁斯霍然起身，立刻便要把杯子里的咖啡拿去化验，脑子里已经在检索中毒时所采取的紧急方案。


    这咖啡是阿福泡的，所以肯定在冲泡这一环节没有任何问题，那应该就是咖啡豆的问题了。


    咖啡豆······这咖啡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巴拿马的瑰夏咖啡豆，半个月个月前阿福集中采购的，所以，可能是供货商出了问题，看来得查查······


    不过只听脑子里，莱恩又说：“不过不是咖啡有毒，是对我有毒，实在是太苦了。”


    布鲁斯：······


    说话这么大喘气干嘛！


    布鲁斯刚想说什么，没想到莱恩的反应比自己还要强烈——


    “布鲁斯！你这咖啡是给人喝的吗？”


    正在喝这杯咖啡的布鲁斯沉默了。


    礼貌吗？不是给人喝的还是给谁喝的？


    终于，在莱恩强烈要求下，布鲁斯退让了，不得不改变自己一直以来喝咖啡的习惯。


    开始加糖、加奶，最重要的是，每杯的咖啡含量少了大半。


    对此，阿福自然是乐意见到的，毕竟，布鲁斯那种把咖啡当水喝的架势，他也早就不满了，奈何布鲁斯不听他的。


    如今难得韦恩少爷能够为了莱恩先生而改变，真是很令人欣慰的改变，不是吗？


    如果布鲁斯能够知道阿福在想些什么，一定会大喊冤枉。


    他不改不行啊，总不能每次喝咖啡的时候，脑子里都会传来呻吟声甚至是尖叫声吧？


    ——


    乔治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后，迈步向茶水间走去。


    路上，不经意间听到角落里有低低的交谈声。


    他本来打算不予理会，毕竟摸鱼聊八卦这种事情很正常的。


    正待离开，他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名字，“韦恩先生”。


    这让他忍不住驻足，听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角落里，两女一男正在悄咪咪八卦老板。


    “真是没想到啊，韦恩先生居然来上班了。”


    “据说是因为前段时间，韦恩先生参加了一场极限运动，不小心受伤了，所以才一直没来上班。”


    “又是极限运动？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也不知道这帮有钱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能享受到的快乐都享受到了，所以才想着搞一些极限运动吧。”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有钱人，当然没法做到感同身受。”


    交谈沉寂了下来，乔治也打算迈步离开，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没有听的价值。


    但就在这时，一个男员工压低了声音，说：“话说，你们有没有关注前段时间，谜语人尼格玛的事情？”


    “当然有，只要是和阿卡姆和蝙蝠侠沾边的事情，哪次不是媒体争相报道？更何况那次一口气集齐了两个爆款元素。老实说，蝙蝠侠那次出手是真的重。”


    “但也真的解气。”


    “那是自然。”


    “不过，你提这个，是想说什么？”


    男员工一脸神秘地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蝙蝠侠暴揍谜语人的那次，正好也是咱们的老板因为极限运动而受伤的时间段，而且时间卡得相当好。”


    “老天，你想暗示什么·······”另外两个女同事也下意识拉低了声音。


    “嘿嘿，其实不止谜语人，从稻草人那次，从新闻上看就能看出来，蝙蝠侠变得暴躁很多。”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咱们老板受伤了，蝙蝠侠才开始变得暴躁的？”


    “哇哦~~”（乘以2）


    在暗中偷听的乔治：！！！


    “咳咳。”


    正聊得起劲的三个人，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他们这才发现，董事长秘书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们的身后了。


    “不上班了？工作完成了？在这里摸鱼是吧？”乔治板着脸训斥道。


    三人一哄而散。


    虽然乔治自己也吃瓜吃到爽，但职业道德还是让他制止了这场针对老板的八卦。


    一边为老板煮咖啡，乔治的嘴里忍不住喃喃：“蝙蝠侠······老板······”


    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乔治重新推门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很好，老板还在！


    趁着将咖啡放在老板桌子上的功夫，乔治偷眼瞄了一下文件的数量，很好，少了大半！这样下去，今天有望让老板把这段时间积压的文件全部处理完。


    下次再看到老板出现在公司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这之后，乔治站在老板旁边，方便老板有疑问的时候能够随时得到解答。


    一个多小时候，布鲁斯终于处理完办公桌上的文件，长长舒出一口气。


    拿起旁边又被贴心续上一杯的热气腾腾的咖啡，布鲁斯轻轻啜饮了一口，刚想转头和乔治秘书说些什么。


    却看见乔治像是变魔术一样，从旁边的档案柜里抱出一大摞文件，再次把办公桌铺得满满当当。


    布鲁斯：······好好好


    乔治：(*^▽^*)


    办公室中，再次传来翻阅文件和签字的声音。


    至于莱恩？早就睡过去了。


    毕竟，现在是多么好的“韦恩办公室白噪音”时刻，实在是太好眠了。


    所以，早在布鲁斯翻阅第一本文件，并且莱恩确信自己完全看不懂且不感兴趣的时候，就已经睡了过去。


    霸总的生活太过枯燥乏味。


    韦董事长处理文件的速度很快，但坚持每一本都会从头到尾看一遍，有疑问也会和乔治交流，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


    在翻阅某一份文件的时候，布鲁斯看到上面的内容，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韦恩先生，有什么问题吗？”乔治立刻凑过来询问。


    布鲁斯的笔尖轻点这份文件，问乔治，“最近，韦恩钢铁厂得到了斯塔克工业集团的订单？”


    乔治点了点头，“是的，这是一笔特殊订单，所以需要您亲自定夺。”


    “特殊？特殊在哪里？”布鲁斯一边翻看文件一边问。


    “买方给的报酬非常丰厚算吗？”乔治难得开了个玩笑。


    “那这可算是最不特殊的地方了。”布鲁斯嗤笑一声。


    “对方想要购买韦恩钢铁厂特产的合金钢，需求量非常大，几乎可以算是买断。”乔治又说。


    布鲁斯轻轻摇了摇头，“那也没有那么特殊。”


    “买方是托尼·斯塔克本人。”乔治不再卖关子。


    众所周知，斯塔克工业集团不能代表斯塔克，但是托尼·斯塔克却能代表斯塔克工业集团。


    因此，如果是斯塔克工业集团的采购行为，这将会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订单。


    但因为这一次，是托尼·斯塔克亲自过问的单子，自然意义不同。


    这种特种合金钢是哥谭特产，只有哥谭这片土地上才能少量生产。很自然的，这也是被韦恩集团所垄断的，既然托尼·斯塔克想要这些钢材，就绕不开韦恩集团，更进一步来说，绕不开布鲁斯·韦恩。


    “斯塔克？呵，是那家伙啊。”


    布鲁斯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子，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我确实听说，斯塔克工业集团最近对钢铁，尤其是特种钢材的需求很大，他要那么多钢铁材料干什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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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坚天才科学家是又在研究什么高科技产品吗？”布鲁斯缓缓说。


    乔治点了点头，“这是笔大买卖，韦恩先生，对方指明希望您能和他们的斯塔克先生面谈。”


    “面谈？”布鲁斯似笑非笑地重复这个词。


    他的想法在“让面谈就面谈？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和“我倒要看看托尼这次再搞什么名堂”之间反复横跳。


    终于，好奇心大过了傲娇。


    布鲁斯放下笔，“好吧，面谈就面谈，我答应了。”


    乔治紧接着问，“那请问约在什么时候，约在哪里呢？”


    他需要和托尼的秘书对接，自然要把这些问清楚。


    布鲁斯随手拿过自己的日程本，往后翻了翻，用下巴点了点，说：“三天后，我在大都会的皇家大酒店不是要参加一场舞会吗？顺便在那个时候和托尼聊一聊吧。”


    乔治有些纠结，面露难色，“舞会上？韦恩先生，在舞会上进行商事谈判，是不是有些太不正式了？”


    事实上，“不正式”已经是乔治所能找到的比较委婉的说法了，这完全是太过轻佻随意了。


    “现在是卖方市场了，乔治，”布鲁斯笑了笑，“更何况，托尼和我不都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吗？花花公子在舞会上进行商事谈判，很合理，不是吗？”


    乔治无言以对了。


    于是乎，很快，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两位顶级富豪、千亿集团掌舵者，将会在大都会的皇家大酒店的舞会上碰面的消息，作为重磅新闻在整个美利坚广泛传播。


    这自然也在一瞬间就点燃了全美媒体的嗅觉神经。


    不少报社都赶紧把本已确定了的头版消息腾出来，各大报社的金牌记者纷纷改签机票赶赴大都会，都憋着劲儿能够得到劲爆的新闻报道。


    星球时报坐落于大都会的中心，其标志性建筑前有一个巨大的地球仪装饰。


    灿烂的朝阳洒在星球时报大楼和楼前的地球仪上，将之映照得熠熠生辉。


    一个高大的身影绕过人群，从旋转门中进入报社。他的身材健硕，深蓝色的领带搭配略显紧绷的灰色西装，在人群之中，却不是很显眼。


    因为是一路骑自行车过来的，他那深棕色的卷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蓬松的刘海下，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是蒙着薄雾，不过鼻梁上戴着的那副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却是封印了他的大半颜值。


    报社内，纸张的油墨味道混杂着咖啡味儿，在阳光的催化下显得更加浓郁。听着耳边的交谈声和打字声，他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每个人似乎都是忙忙碌碌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有心想找个人问问，但却又不好意思打扰任何一个人。


    “新来的？”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回头去看，看到声音的主人的那一瞬，湛蓝眼眸中的薄雾消散了几分。


    “我是克拉克·肯特，是的，我······”他赶紧说。


    但对方并没有等自己说完，语速很快地说：“露易丝，正好我们都要去总编办公室，一起吧。”


    克拉克愣了愣，却还是能够察觉到，报社中，不少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去，他露出一个笑容，“好的。”


    露易丝的脚步匆匆，克拉克不得不迈开步子才能跟上。


    上午十点，总编办公室已经非常热闹，里面挤满了人。克拉克挤在人群里，健硕的身躯显得有些局促。


    怀特主编环视了一圈面前黑压压的记者们，在里面看到一个生面孔，神色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克拉克赶紧笑了笑以示回应，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诚恳。


    【哦，人力部门那边之前好像说过，今天会有新记者报道来着。】


    怀特主编这才神色稍霁，冲克拉克微微点头之后，面色严肃地对在场的所有记者说：“三天后，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的会面，你们所有人都去，谁能抢到头条，不仅今年的业绩考核会是优秀，而且还能够提高两个级别，希望大家能够抓住这次机会！”


    几乎星球时报所有的记者都在这里了，连新来报道的记者都被拉了过来，可以看出来，怀特主编对于这次头版头条的势在必行。


    又叮嘱了记者们一番注意事项，怀特主编便让大家下去好好准备。


    独独留下记者里的新面孔和露易丝。


    “克拉克·肯特是吧，欢迎来到星球时报。”怀特主编重新坐回座位，抬头看了眼这位新人记者。


    “谢谢。”克拉克笑了笑，腼腆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这位是露易丝，我们星球时报的王牌记者，曾经获得过普利策奖的杰出媒体人士，我想，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既然如此，露易丝，你这段时间就带带克拉克吧，争取再给我带出个优秀记者。”


    “好的主编。”露易丝看了克拉克一眼，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