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薇思从箱子里掏出来一个汉堡，垫着脚，撕开包装纸，果断塞进格雷森啰嗦个不停的嘴巴里，叽叽喳喳，比鸟妈妈还要吵。


    “闭嘴，格雷森。”


    在她吃饱之前，不要吵她。


    吃饭时间的说教只会让龙厌烦。


    迪克顿了顿，瞧见了梅薇思的眼神，暴躁阴郁，如一头在发怒的狮子。好吧，他不应该在吃饭时间进行说教。


    等梅薇思快速解决掉了一大箱子的汉堡，喝掉两杯可乐，她显露出来的暴躁阴郁在吃饱后消失不见，又恢复到之前懒洋洋的样子，吃饱喝足的小猫收起利爪。


    “放轻松一点，我可是龙，这个世界还没有让我畏惧的东西。”


    她露出不屑的表情，现在有足够的心情去解释自己刚才的突发奇想，那只是在进食之前的小活动，可惜，她讨厌难闻的气味。


    梅薇思再次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巨龙不会在意蝼蚁的反抗，人类的枪支弹药无法穿破她的龙鳞。


    “不要把我当成脆皮人类对待。”


    在魔法咒语限制力量又被变成小猫后，思维变的幼稚多了。


    直到现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四天后，束缚她的枷锁已经解开。


    这是在预料之内的事情，梅薇思严肃的点点头，绝对不是超乎她的计划之外。至于什么时候有计划，这不重要。


    迪克在思考，这是少年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出现了精神分裂？他宁愿是前者。已知梅薇思是魔法侧的存在，她顶着猫的特征，信誓旦旦说自己是龙，这个可信程度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但缺乏必要的证据。


    他在思考的间隙里瞥了一眼布鲁斯，他的表情没有一丝震惊，在可信的基础上加到百分之八十，不能再高了。


    “那你能变回龙给我看看吗？或者至少给我们看看龙的特征吧。”迪克直白的诱哄着小女孩。


    总不能什么证据都没有，光凭单薄的话语，就像男人随口说出来的我养你一样，极度不可靠。


    “不要。”梅薇思拒绝了。


    她抽出纸箱里赠送的餐纸，擦了擦手指沾到油脂，“我没必要变出龙的样子，愿不愿意相信是你们的事情。”


    比起变回龙，她更乐意现在当一只小猫，这是特别的体验。


    女孩砰的一声消失不见，沙发上只剩下一只三花色的小猫，毛绒绒的猫脸橘白褐分布得当的，混着三花色一路延伸到后背的位置，无论在猫舍还是路边都属于手慢无的存在。


    她甩甩尾巴，跳下沙发，迪克眼疾手快拦住，“去哪里？”


    布鲁斯默不作声投以注视的目光。


    “出去玩，我一只猫去，不带你们。”


    “等等，你不会要去找绑匪玩吧。”迪克露出担忧的表情，使劲给布鲁斯使眼色，眼睛快抽筋了，他还没有反应，开始恨铁不成钢。


    旋即又反应过来，不对啊，一向保护欲旺盛的他，为什么这次这么平和。


    梅薇思歪了歪头，“不，我为什么要找他们，我以为他们会更厉害一点，没想到太弱了。”


    玩弄猎物，也要足够有趣才会玩弄。


    “只是出去玩而已。”她甩甩尾巴，试着绕开挡在前面的格雷森，见他没有再次阻扰，动作灵巧，沿着客厅一路跑出去。


    小猫的身影消失不见。


    “好吧，布鲁斯，或许我们要好好谈谈。”


    “不用担心梅薇思，我心里有数。”


    他已经在梅薇思身上放了定位器，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梅薇思在奔跑的过程中踩着肉眼看不见的风，三两下跃入天空，长出翅膀，分辨了一下方向，朝着杰森所在的哥谭中学扇动翅膀飞去。


    想要熟悉一座城市，要先记得这座城市的地图，恰巧，布鲁斯的蝙蝠洞里有完整详细到极点的地图，包括地铁通道，下水道全部标记。


    说实话，她第一次遇见像布鲁斯这样的人，在她还不算漫长的龙生中。他坚守着自己黑白分明的底线，精神分裂一样，白天花花公子，晚上是黑夜传说。


    这座城市在她来到的第一天就嗅出了腐朽堕落的气息，一座盛开了无数鲜花的花园，瞧着美丽动人，实际上鲜艳的花朵爬满蚜虫，园丁要不断清理蚜虫，保持鲜花能继续盛开绽放。


    这和她无关。


    收起翅膀，降落在哥谭中学一栋教学楼楼顶，从天台俯瞰校园，校园内没有学生走动，耳边传来上课教学的声音，只有校工在打扫校园落叶。


    顺着杰森的气息，离开天台，她漫不经心在走廊里寻找教室，成功吸引住了一些上课不集中注意力的学生。


    “有小猫。”学生扒着窗户靠近走廊的窗户兴奋地往外瞧。


    他的动静引动了坐在旁边的同桌。


    “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走掉了。”学生四处张望，遗憾道。


    风拂过窗外的枝桠，绿叶刷刷抖动，学生配合着老师上课提问的声音，在校园里成为有序的伴奏曲。


    虽然和魔法学院上课内容不一样，但学校总是差不多的地方。


    找到了。


    她刚轻盈地跳上教室窗台，下课铃声响起，不知道谁喊了一声“cat。”，引了五六个学生开始围过来窗台，试探性学着小猫叫。


    教室里回荡着一群喵喵咪咪的声音。


    猫没叫，全是人叫。


    她没理他们，原地跃起直接踩着学生的肩膀，跃进教室，朝着杰森跑过去，杰森在认真整理上课笔记，他的位置靠着里面的窗户。


    梅薇思踩着他的上课笔记，坐到他的面前，得意地抬起下巴，碧绿的猫瞳因为光线缩小，不减半分可爱。


    如她所想，杰森睁大眼睛，一眼认出了梅薇思，“等等，你怎么在这里！？”


    “惊喜，喜欢吗。”梅薇思直接沟通灵魂，在他脑海里说话。


    “喜欢，你要来和我一起上学了吗？”杰森放下笔，露出高兴的笑容，抬手顺着毛绒绒的猫头一路摸到后背，像是摸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手指捏着一颗黑色细小如米粒的东西，这是什么？


    在外面沾到的吗。


    他直接甩出窗外，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好东西。


    梅薇思张了张嘴，露出尖锐的猫牙，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周围又充满叽叽喳喳的声音。


    “杰森，这是你的猫吗？”同学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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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问道，边问边试探着伸手，想要摸了摸小猫。


    “他的猫怎么可能跑这么远。”另一个同学毫不犹豫反驳。


    啪。


    杰森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嘴角绷紧，不愉道：“别乱摸，她不喜欢别人摸她。”


    “呐，还说不是他的猫，要不然怎么知道猫不给人摸。”


    “等你放学，我接你。”


    她确实不喜欢被人类小孩围着随便乱摸，下一秒起身往外面的窗台走去，踩着伸过来的枝桠，留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顺着枝桠，走在这颗粗壮的大树上，茂密的树冠遮盖阳光，下午的太阳不再全力灼烧着一切，透过叶片的间隙，阳光细碎如金。


    正好，来都来了，顺便替杰森排除一下学校的危险吧。


    跳下十几米高的大树，沿着校道离开，梅薇思专门往校园偏僻的角落走，危险从来不发生在光明正大的校道中，校园里种着许多植物，已经开满争奇斗艳的花朵。


    静逸的环境让梅薇思卸下警惕，校工开着打扫车转移阵地，一缕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停步在校园围墙上，她下意识去寻找监控，很好，没有监控，这里距离教学楼很远，是学校僻静的角落，地上堆满枯枝败叶和厚厚的灰尘，只有一道铁门隔着学校和外面街道。


    一场交易在她的眼皮下进行。


    锁住铁门的锁已经被破坏，轻易摘下锁扣，推开铁门，一个男学生和一个穿着夹克的光头。


    男学生急切搓手，“糖果带来了吗？”


    “急什么，这次没带糖果，你试试我们的新货。”光头咬着烟，从口袋里递出去一包口香糖，他朝着男学生竖起大拇指，“纯度比之前要高多了。”


    “当然，这个价钱，也……”他暗示性地搓搓食指和大拇指。


    “我有的是钱，不只是我，他们也会买。”男学生双手颤抖，一把抢过口香糖，迫不及待拆出一片塞进嘴里嚼动。


    飘飘欲仙的表情，仿佛去往极乐。


    看起来像成瘾性魔药，把坏东西卖进校园，真是垃圾一个。


    梅薇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动静，但下面两个人类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一只小猫能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们啊。


    从墙上跳下，抡圆了爪子，一人给了一爪子，全部拍进地里。


    他们连反应都没有来得及，直接安详昏迷。


    落到地面上，扒拉着掉落的口香糖，靠近嗅了嗅，一股难闻的气味，布鲁斯应该知道这个是什么。


    把两个人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搜刮干净，梅薇思恶趣味发作，碧绿的瞳孔悄然放大，拍拍爪子，转身离开。


    她要去杰森放学回家。


    重新回到教室时，热闹的教室只剩下杰森一个人坐着，手里翻阅着文学巨作《傲慢与偏见》，梅薇思这两天暴风吸入人类常识，靠着超乎常人的记忆力成功脱离文盲的范围。


    但也只是看懂书名，至于书的内容是什么，她一点也不了解。


    小猫踮着肉垫，走路悄无声息，杰森从书里抬起头，提上自己的书包，咧嘴一笑：“梅薇思，走吧，阿福在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