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寥深的眸光暗了。

作品:《朕对卿卿思心若狂

    选秀安排在慈宁宫花园。


    凉少荇端坐寿康亭中,透过周遭半卷的纱幔能隐约看到外头的情况。


    影影绰绰都是些年岁正好的小娘子,身姿窈窕自不用说,穿金戴银一身贵气,一看就就是金纱软垫里娇养出来的高门贵女。


    内务府总管何继旺矮身进了亭子,规规矩矩站在几步开外:“太后娘娘,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凉少荇端着太后的派头微点了下头:“那就开始吧。”


    “是。”


    最先进里来的是大理寺丞晏世孝的幺女,晏妼柔。


    芳龄十五,人如其名,生得花儿般柔嫩,是个清秀得体的好相貌。


    晏妼柔迈着莲步走进亭中,微微压着视线行礼:“臣女拜见太后娘娘。”


    凉少荇自己不过虚长她一岁,对于后宫选秀事宜还是提前几日临时抱佛脚学来的章程,对于面前的女子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她看向一边的翠笙,却发现翠笙目不斜视盯着脚尖儿。


    这……


    总不好当众起身询问。


    稍作思量,她便依着心中考量看她一眼。


    轻柔秀庄,面无妖媚之色,看起来像个遵规守矩又懂分寸的。


    “赐玉扣,留。”


    此话一出,晏妼柔忍不住抬头看向上首。


    凤座上端坐的女子面若璧玉,朱唇皓齿,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就是父亲口中提到过的小太后,如此年轻貌美,叫她自愧弗如。


    晏妼柔一边为太后的容貌所赞叹,一边又因能留在宫中侍奉而满心欢喜。


    没想到太后连个问题也不问直接就留了人。


    “臣女谢过太后。”


    晏妼柔接了玉扣轻声退了出去。


    方才她人进来时翠笙也跟着粗略瞧了眼,不是妖媚惑主的模样,如今娘娘将人留下自是胸有沟壑。


    可慢慢的,翠笙就不这么觉得了。


    依次进来的秀女,除了几个相貌委实不堪的竟都叫太后给赐了玉扣。


    翠笙俯身凑到她耳侧,小声提醒:“娘娘,玉扣只有两个了,皇上不是嘱咐过兵部户部……”


    凉少荇这才记起,清早皇上来慈宁宫的时候的确提过这么一句。


    她看向木案上仅剩的两个玉扣,有些慌了神:“赐荷包。”


    刚进来的小娘子一脸惶然,尚未来得及深想,便有一小火者上前请她退下。


    姑娘虽心有不甘,却也是无计可施。


    一场选秀下来,凉少荇一共为皇帝留下了十几位年轻动人的小娘子。


    她心里琢磨着有了新人入宫,定会勾得皇上乐不思蜀,估摸着也就不会隔三差五来慈宁宫挑她的错处了。


    可现实总不会如她所愿。


    忙了大半日凉少荇身子乏累,提前用了晚膳,刚沐浴完皇上又不请自来了。


    昌景本就在门外守着,晃得瞧见皇上来了,即刻出声:“皇上,太后娘娘正在……”


    因着上次的事皇上本就对昌景抱有偏见,饶是他克己守礼无一错处,可皇上看他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如今又胆敢挡他的路,更是直接沉了脸,不等昌景说完后头的话一言不发直接上脚,将人踹下了台阶:“不长眼的东西。”


    岁荣赶紧跟上:“就是,不长眼的东西,万岁爷的圣驾都敢拦!来人啊!拖出去掌嘴二十!”


    听到外头响动翠笙出来拦人,还是晚了一步。


    大刀阔斧的步子转眼就进了内间。


    玉石铺就的地上搁着热气缭绕的浴桶,不远处,花梨春鸟鸣枝屏风后一个嫋娜身姿若隐若现,瞧着似乎只穿了小衣。


    岁荣紧跟皇上身后,没曾想走在前头的主子忽然顿住了步子,他一时不察径直撞在了龙背上。


    “奴婢失仪冲撞了皇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岁荣弯腿就跪,跪得那叫一个娴熟干脆。


    寥深看也没看,薄唇中只溢出一个低沉的“滚”字。


    岁荣爬起来就往外头滚,滚到一半儿还不忘给“没眼力见儿”的翠笙使眼色。


    翠笙不依竟被岁荣生拉硬拽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正在更衣的小太后听到外头响动,纤细的手腕下意识压在了微开的领口上:“翠笙,有人来了么?”


    方才她只顾着忧心哥哥,一时走神并未留意外头的情况。


    可她似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的室内让她有些不适应。


    微微转身,透过朦胧的屏风往外看,有一个虚影。


    只是这个虚影比起翠笙来似乎高大魁梧了不少,也没多想,想着约莫是隔着水雾的缘故。


    于是又喊了声:“翠笙,把哀家的寢衣拿过来。”


    外头的虚影动了动,拿起衣架上领口绣着春雁的三色堇寝衣搭在了屏风上。


    宫中屏风多用金玉木石制就,可她屋里的屏风是以花梨为架,绢素作底。饶是上头绣了花鸟绿枝,透过不甚紧密的料子,总能窥见另一侧的半点光景。


    小衣上,一簇玉兰盘绕花枝,深棕色的枝桠随着女子穿衣的动作缓缓起伏,勾勒出两座峭立山峦。


    寥深看得目光陡暗,腰腹处过电一般险些失态。


    拇指扣住食指,浓墨的睫毛用力往下一扣,生生压下眼中骤起的贪/欲。


    屏风后衣料簌簌,寥深站在这头煎熬甚重。


    多年来为谋大业,他忙于练兵经营人脉禁/欲多时,在他看来那些个床/笫之事不过就是疏解压力的出口,算不上什么必需之物。


    对他来说,射箭骑马,舞刀练字都是不错的疏解方式且不必受制于人,比那些床上风流好过太多。


    可自那日夜雨相逢,他这身心就不受控制起了变化。


    他也晓得,起初不过是见色起意,只贪图一时欢/好。


    但到了后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心底常起邪/念,欲控不能。


    他也想过,莫不是他克制多年,一旦有了想头比之旁人来势更为迅猛。


    但几日过后,他又否了这想法。


    因为,不论是面容姣好的小宫女,还是清秀端庄的女官,他都提不起兴趣。


    似乎,只有和凉少荇对着的时候才会有所肖想。


    且,她不用刻意做些什么就能轻而易举扰得他心火乱窜。


    怪事,真是怪事。


    不时迸发的欲、念扰得他心神不宁,偏他又须在人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母孝子贤的假象来。


    甚是熬人。


    屏风后的人儿理好衣裳,散着乌发走了出来。


    这一出来,恰好对上皇帝黑黢黢的暗色瞳仁。


    凉少荇倒吸一口冷气,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粉,晕红。她强自镇定:“皇上来了怎么没人通报一声?”说着看向院外,正欲唤人。


    猜出了她的意图,寥深出声打断:“朕不知太后在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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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是朕来得不是时候。”


    这话的意思是……要走人了?


    凉少荇松了口气。


    “但事出有因,朕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寥深补了句,就见凉少荇脸上期盼的眼神瞬间晦暗。


    寥深只当没瞧见,自去椅上坐了,特意斟了盏茶:“今日的选秀太后怎么看?”


    按照规矩,素日里的衣袍端庄正肃,除了一截素颈全身上下遮得严实。


    可寝衣,尚衣局的规制就不一样了。


    寝衣,主打一个轻松舒适。


    若是冬日,制作衣料多用彩锦苏缎,布料还算厚实。


    可如今已是夏日,布料用得是最轻薄的提花纱。且交领开得大些,若是动作大了都能看到起伏匀称的锁骨,衣裳下曼妙的身段也若隐若现。


    虽然两人挂了个母子的虚名,可她一个年轻娘子衣衫单薄和早已成年的男子共处一室,总归是浑身不自在。


    她单手虚拢领口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坐在了离皇帝远些的位置。


    皇帝眉梢沉沉,就着漂浮的热气看她一眼,没出声。


    “选秀一事哀家按照皇上的要求留了兵部和户部家的小娘子。”这个时辰皇上来慈宁宫问选秀一事,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皇上……”她语气踟蹰,“莫不是哀家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么?”


    太后为他留了十来个年轻美娇娘充盈后宫,这自然没错。


    可不知怎的,寥深心中并不欢喜。


    “太后没做错什么,只是朕没想到太后对朕如此厚待,一下子留了十几位娘子。”寥深看她,表情晦暗难测。


    “啊,这没什么。”凉少荇松了口气,白里透粉的脸上漾起抹笑来,“哀家还以为……”


    皇帝的目光犹自留在她面上,见她笑沉闷的额角不再紧绷:“太后以为什么?”


    “哀家还以为皇上不喜欢留下的小娘子。”凉少荇有些不好意思压了压嘴角,“其实,哀家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就大约揣摩着圣意留的。”


    “朕知道太后的苦心。”他低声应下,视线压着压着晃动的烛光看过去,“今日太后受累了。”


    帝王三言两语让凉少荇方才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压在交领上的手也搁在了茶案上,领口随着她微微放松的腰身被挤开一道缝。


    烛光昏黄倾洒过去,寥深能清楚看到小衣上的玉兰。


    玉兰栩栩如生,随着她声气轻呵缓缓起伏,看得人心潮也跟着起起落落如坠云端。


    寥深的眸光暗了。


    恍若劲墨,又带了抹光,稠得骇人。


    凉少荇并未察觉,只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百鸟朝凤毯:“只要皇上喜欢就好。”


    他看着那不断张合的红唇,喉结一动,落在上头的视线跟着一收,帝王的腰又热了……


    “皇上。”侯在外头的岁荣敲响了房门,“皇上,有急报。”


    “知道了。”寥深收回放肆打量的视线,不怎么情愿离开了慈宁宫。


    翠笙匆匆进屋:“娘娘,您没事吧?”


    凉少荇冲她如释重负笑了笑:“翠笙,皇上对我留下的秀女很满意。”


    “……”翠笙,“娘娘怎么知道?”


    “刚才我当面问皇上了。”她一脸喜色,“就说皇上对我没那意思,这不秀女们刚进宫,皇上就特意来感谢哀家了。”


    翠笙愣在原地:“……”娘娘是哪只眼看出来皇上对她没那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