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高小娟正在喝水，呛得她一个劲咳嗽着，“大娘，您这也太突然了。”


    心情她可以理解，不过这话让她怎么回答，目光不自觉看向林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小北这孩子会心疼人，常年在山上跑身体也壮实的很。”


    “娘，您还是做针线活去吧，我收拾一下得抓紧时间出发，人家还等着呢。”


    林北赶紧岔开话题，再谈下去孩子都生出来了，他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可以放进系统空间，穿好了衣服随时就走。


    看着炕上的小丫头瘪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眼看泪珠子都快落下来。


    县城对个孩子来说，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国，那里有许多新鲜稀奇的事物，充满着好奇与幻想。


    思考了几秒钟，林北最终选择了妥协，谁让他这个当哥的宠着妹妹。


    “哥带你去县城，这回行了吧？”


    刚才还差点哭出来，听到这话小丫头高兴地拍着小手，立马就把衣服穿好，哼着听不懂的曲调。


    “嗯，我保证不哭不闹，不缠着哥哥买东西，乖乖听哥哥的话！”


    林北也想带着娘去，只是娘身体虚弱，不愿意出门，还得麻烦老支书开介绍信。


    三人来到生产队，大院里停着辆东方红牌四轮拖拉机，后边挂着个车斗，铁皮锈迹斑斑。


    通往县城的气包车，只有早上一趟，下午进城里就只能坐这种车，开拖拉机当成车头来牵引。


    车斗里放着许多毛皮，小到野兔、雪貂，大到梅花鹿、狍子。


    这些都是护林员进山巡林，也有当地猎户打猎，送到生产队积攒下来的，本来是年底的时候拉到城里卖给收皮子的，来换一些粮票油票。


    昨天晚上林北猎杀了头熊瞎子，还剥下十三张狼皮，正好一起装车送过去。


    “你们过来了，正好车装好了，等我把车摇着了就能出发。”


    开车的司机叫马大海，负责给生产队开车修车，五十多岁做事沉稳。


    “老马，我想带着妹妹一起去，让小丫头见见世面。”


    “行，不过路上冷，得多穿点衣服。”老马叮嘱道。


    车斗不比气包车，没有顶棚四面漏风，冬天坐在车斗里，身上还得加盖一层被子，要不然走半道就冻的受不了。


    “知道了。”


    大院外刚好有个麦秸堆，林北抱了一大捆放在车斗底，人坐上去不会冻屁股。


    老牌的东方红拖拉机，冬天发动前得先烧热水加进水箱里，要么在柴油机下点把火，机器加热后才能发动。


    这种车没有马达，发动的时候需要三个大男人，两人将摇把插进车头下边的孔里，靠臂力来转动飞轮，另一人负责打开排气门。


    连着试过几次，两个大男人都气喘吁吁，天寒地冻着车真不容易，只能找些柴火烤一会儿再说。


    “让我来试试吧！”林北上前帮忙，小时候孤儿院里就有一台老式柴油发电机，所有的零件被他拆了个遍。


    老马抽出支烟点上，他不是不相信林北，是不想看到有人受伤，身为生产队的老技术员，见过不少人发动车的时候折了胳膊。


    “小北啊，你还年轻没力气，冬天太冷里面的机油稠，我们两个大男人都得费老大劲，万一摇把弹回来打到胳膊，不是受伤就是断骨头。”


    “老马叔咋还门缝里看人，不试试咋能知道，这天儿本来就短，咱们得抓紧时间不是。”


    “行，就让你试试，千万别逞能，摇把弹回来赶紧松手！”


    这话也有道理，好在中午吃饭早一些，这会儿刚过了十二点半。


    “老马你这不是闹呢，咱两个大爷们摇着都费劲，这种重活哪能让个孩子来！”


    “我相信小北这小子做事有分寸，再说你看他非要试试，等他摇不动自然也就放弃。”


    “悠着点，别让咱们村猎熊的英雄受了伤，那你老马罪过就大了。”


    年轻人凡事都要尝试一下，也没啥不好的，老马趴在机器上，打开了减压阀。


    林北接过摇把，塞进孔里卡上，手臂发力飞轮快速转动。


    “放！”


    一声脆响，柴油机启动成功。


    顾不上惊讶，老马用手按着油门，可不能再熄了火，竖起的排气筒里冒着黑烟。


    之前他还在担心，车启动不了没关系，千万别受伤就行，结果林北一次就给弄着了。


    “好小子，怪不得能宰了熊瞎子，力气比我们三个加起来都大！”


    林北不是出风头，只是想早点出发早点回来，去县城的路有三十多里，开拖拉机的话得一个多小时。


    “上车，出发！”


    三人爬上车斗，背上垫着草席，屁股下坐着麦秸，身上都穿着皮袄。


    下半身盖着张大被子，破是破了点这会儿还讲究啥，能保暖就行。


    林芸挤在二人中间，一想到能去县城，小丫头就差把开心两个字写在脸上，幻想着县城是啥样子。


    高小娟把手缩进袖子里，庆幸这次林北带着妹妹，要不然他们两个就得挨着，虽说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是这种情况怎么好意思。


    拖拉机开出老金沟，走在路上就能感受到冷风嗖嗖地刮，曾经还有人说南方冬天比北方冷，这真是不知者无畏。


    “给，抱着暖暖身子。”


    林北事先有所准备，娘之前做过几个装水的皮囊，灌上热水就是个现成的热水袋。


    三人正好一人拿一个，水凉了的话他还带了暖水壶，停下来随时都能灌。


    女人天生怕冷，身子是热的，小手却是冰冰凉。


    高小娟接过皮囊，手捂着揣进怀里，还别说热乎乎的，皮毛保暖又好用。


    “你这人办法还真多，我怎么就没想到，皮囊还能灌热水。”


    她不知道往后再过五十多年，这东西叫暖手宝，不仅好用还能充电加热。


    “去县城要一个小时，总得想法子让自己少遭罪，要是自己有辆车就好了，坐在车里开着暖风听着音乐，就不用这么吹冷风挨冻了。


    林北感慨道，这种事要是在他生活的世界，随便打个车就行，再不济也能找辆三奔子。


    几代人的艰苦奋斗，才换来了后世的繁荣富强。


    “想得还挺美，听我哥说一辆小轿车就要好几万，而且只有那些机关单位才有购买资格，这么多钱堆在一起，估计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吧。”


    钞票最大面值才五块，城里上班的工人，一年下来不吃不喝，顶多就攒三百多块。


    买一辆车，那得攒一二百年，砸锅卖铁都买不起，林北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