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手持枪杆，枪口直抵林大山的脑门，心里那叫一个气啊，真想一枪崩了他。


    就这人，还配当爹？


    都到这节骨眼了，还一口一个小畜生，压根儿没把他当自家人。


    为了能继续上赌桌，居然要把小妹卖给村里的傻子当媳妇，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林大山直接看傻了，那个成天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儿子，啥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难不成真敢开枪？


    “小畜生，你别乱来啊，打死我你可是要偿命的！”


    林大山说话都不利索了，腿也直打哆嗦，就差直接跪下来求饶了，他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有话好说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们娘仨了，就饶我这一次吧。”


    见林北仍旧不为所动，扣在扳机的手指似乎动弹了几下。


    他终于绷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地求饶，还不忘找机会逃跑。


    “别冲动，快把枪放下！”眼看着要出人命了，高小娟赶紧上前阻拦。


    就林北那暴脾气，没啥他不敢干的，这一枪下去可就背上人命官司了。


    “杀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林北还是很理智的，家里有老娘，有小妹，还有没过门的媳妇，可不能为了这种人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


    呼……


    高小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林大山也是林北的爹，看着他那邋里邋遢的样子，在山里肯定没少吃苦。


    实在是不忍心，高小娟从身上翻出剩下的白面馍，递了过去。


    “别浪费粮食了，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林北一把拦住，他太了解林大山是个什么德行。


    农夫与蛇，东郭与狼，好贱跟老太太…


    林大山躲进山里都四五天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前天好不容易从套子上偷了只兔子，一顿就给造完了。


    接下来每天都饿着，连死老鼠都吃，这会儿看到白面馍，那简直比亲爹还亲。


    “小畜生，快给我，你想饿死老子啊？”林大山站起身就要抢，只不过他的身子早被抽大烟掏空了，又加上几天没吃东西，一头栽进了雪窝里。


    “你个该死的东西，等老子缓过来要你好看！”


    高小娟赶紧拿过白面馍，上前递到了林大山手里。


    “赶紧吃吧，别噎着。”


    林大山抱着白面馍开啃，三两口都塞进嘴里，差点噎的出不上气，一个劲翻白眼。


    “喝口水，顺一顺！”


    高小娟又递过来水壶，林大山丝毫不客气，连着灌了几大口，这才感觉好多了。


    “林大伯你不能总待在山上，过些天就要下雪了，到时候连吃的都找不到，还是早点回村里吧。”


    林大山没心思听这些，这会儿脑子里想到的，就是林北打猎到的那头野猪，估计能卖几个钱，先给黑三还一部分，剩下的再去想办法。


    还有他可是听说了，林北猎杀了一头熊瞎子，拿到了一百块奖金，有了钱也不知道孝敬他这个爹，真是个没良心的小畜生。


    思索了片刻后，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林北扛着野猪喊了声，时候不早了娘还在家里等着，别让她操心。


    见二人走了，林大山赶紧站起身追了上去，冲着高小娟的背影喊道，“等一下，这女娃子你过来，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我？”高小娟转过身，指了指自己。


    “就你一个女的，除了你还有谁！”


    林大山点名要她过去，毕竟是长辈发话了，她也没有多想。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当双方距离只剩下不到半步，突然林大山从兜里掏出一截刀片，上前就要控制住高小娟。


    他早就看出来了，儿子跟这个女孩子关系不简单，只要控制住就可以逼着林北拿钱，惹急了眼他啥事都能做得出来。


    高小娟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把白面馍给了林大山，转眼间就把刀掏出来对准她。


    嗖！


    一记飞踹，踢中了林大山面门。


    林北早就有所防备，就知道这个人没安好心，手一直缩在袖子里，明显是藏了东西。


    “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他这会儿才看清那是把断了的杀猪刀，要不是早有所准备，已经被林大山得逞了。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没…我没事儿。”高小娟惊魂未定，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刀子就要架在脖子上。


    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


    趁着林北不注意，林大山赶忙从雪窝里爬出来，麻溜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三八大盖，枪口直勾勾地对准了林北。


    “别乱动，不然我这一枪下去，你们俩可就都得玩儿完！”


    这局面一下子就变了，主动权到了林大山手里，他手里有枪，说话也变得硬气起来。


    “小畜生，就你那两小子也敢跟我斗，最后还不是得乖乖被我拿下！”


    林北一个闪身挡在了高小娟面前，这事儿明显就是冲他来的，跟其他人可没关系。


    “我知道你得了一百块奖金，快把钱都给我交出来，还有这头野猪也得留下，你要是乖乖配合，那我就留你条命！”


    说到底就是想要钱，他还指望着靠这笔钱在赌场上大杀四方，没点本钱可怎么行。


    “大伯，您咋能这么做，林北可是您的儿子呀。”高小娟站出来说道，老话都说虎毒不食子呢。


    “什么儿子，他就是个小畜生，生下来克我林家，没有他我也不会走背运，害得我见天输钱，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林大山发了疯似的抱怨着。


    “还有那个小赔钱货，等我回去就把她卖了，打死李萍那个臭娘们！”


    他越想越生气，调整枪口对准心脏，放出狠话威胁着。


    “你他妈的听到了没有，给老子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就打死你！”


    林北一脸淡定，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那么的气定神闲。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开枪啊，看看咱俩到底谁先死！”


    “嘿，你这小崽子还挺嘴硬的啊，你以为老子不敢开枪吗？”


    “来，往这儿打，”林北直接把胸膛顶到了枪口上，一步步朝着林大山逼近。


    林大山这一辈子就只会打老婆打孩子，他可从来没想过要杀人啊，这手一抖，差点就把枪给扔了。


    他越想越气，当年算命的说得可真准，都是林北这个小崽子害的，早知道当年生下来就该直接掐死他。


    “小崽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不要啊！”高小娟大喊一声，想都没想，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林北。


    咔嚓！林大山面目扭曲地扣下了扳机。


    然而，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枪声，枪膛里也没有射出子弹。


    高小娟紧紧地闭着眼睛，心里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已经中枪了，为啥一点都不疼呢，难道是已经死了？


    睁开眼时，林北正面带微笑看着她。


    一时间没忍住，扑在怀里放声痛哭，差点她就真的死了。


    “不要命啦，得亏我多留了一手，提前退了子弹。”


    林北用枪有个习惯，不开枪时先退子弹，免得不小心触碰扳机走了火。


    所以当林大山抢走枪，他一点都不害怕，没了子弹的枪就是根烧火棍。


    只是他没想到，刚才林大山真敢开枪。


    “你是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