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递过来的酒壶，林北头摇得像拨浪鼓。


    “别别别，我这酒量，一两就倒，咱还没举行婚礼呢，万一喝多了，酒后乱性，那你哥不得把我给收拾了。”


    昨晚回家后，高小娟钻进嫂子的被窝，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多悄悄话。


    这下她可算知道为啥要钻高粱地，啥叫发生事实，还有小两口之间的那些事儿。


    “那你昨晚还骗我，说亲嘴被我哥看见了，丢死人啦！”


    “这不是情不自禁嘛，而且这可是我的初吻，你也不亏呀，大不了让你亲回来，我保证不反抗。”


    “讨厌！”高小娟娇嗔一声。


    接着趁林北不注意，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转过身去。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孺子可教也。


    “不行，这次不算，重来！”


    吃点干粮补充补充体力，休息好了继续巡山。


    中午的时候，外面的风小了点儿。


    这次巡山挺顺利，没发生啥意外，就是收获少了点儿，接下来从另一条路返回老金沟，巡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护林员常走的路线，猎物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那些野生动物都躲得远远的，想打猎就得自己单独行动。


    好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头半大野猪，正在松树下蹭痒痒，被林北一枪打穿了猪头。


    扛着野猪往回家走，眼看着已经快走出大山，高小娟突然停了下来，小脸憋得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我……我想尿尿……”


    这一路上她都憋着，实在是憋不住了，可又不好意思开口，总觉得怪难为情的。


    “尿就尿呗，这儿就咱俩，随便找个地儿就行。”


    “你……你转过身去，我没让你转过来之前不许偷看！”


    “你把我当啥人了，我向伟人保证。”


    见林北乖乖转过身去，她这才伸手去解腰带，刚要把裤子褪下来，又有点不放心。


    “记住，不许偷看！”高小娟快步走进林子里，靠在一棵松树上，慢慢地蹲了下来。


    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又不是没见过。


    前世没少跟老师深入了解，什么苍、什么泽、什么多……


    林北刚要回头，一颗雪球正中脑门。


    等了一小会儿，高小娟穿好裤子，从松树后面走了出来。


    “咦……人呢？”


    刚刚林北还在这儿呢，这一眨眼的功夫，咋就不见人影了呢？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高小娟心里头嘀咕着，不过她觉得应该不至于吧，自己不就是丢了个雪球。


    正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话。


    “谁？”


    “出来！”


    “劳资蜀道山”


    就在五十米开外，林北端着枪，瞄准了一棵粗壮的落叶松。其实他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老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于是就故意放慢了脚步，回头看可不是为了偷看，而是他瞧见后边的雪地里趴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还想伪装成石头呢，只可惜身上那件羊皮袄早就把他给暴露啦。


    林北转身往回走，那趴着的人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赶紧躲到了树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三！”


    拉开枪栓，把子弹压上，树后面的人听到后，吓得赶紧走了出来。


    “别开枪，别开枪啊！”


    这时候高小娟也找了过来，她看到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不明白是啥情况。


    “咋回事啊，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十分钟前他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鬼鬼祟祟肯定不是啥好人。”


    “难道也是进山的猎户？可看着又不太像，他手里都没枪。”


    老金沟的猎户没几个，前几天熊瞎子那事一闹，大家手里就只有火铳子，除了护林员，都不敢随便进山。


    林北蹑手蹑脚地靠近，虽说这人看着有点邋遢，可他还是一下就认出了那双眼睛，对他来说，这双眼睛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穿越重生到现在，终于见到这个人，果然心里有的只是恨。


    “村里那些赌棍到处找你呢，没想到你躲到这儿来了。”


    “啊……你认识他？”高小娟惊讶地问。


    “呵呵，那当然了，就算他烧成灰我也能认出来。”林北冷笑着说，他身上有十多处伤疤，都是拜这个人所赐，有好几次差点被他打死。


    不管是喝多了酒，还是在赌桌上输了钱，回家就拿他和娘出气，直到打累了才罢休，然后继续把家里的东西拿去变卖上赌桌。


    也算是老天开眼，让这种人总算遭了报应。


    “他是我娘的丈夫，也是我爹！”林北虽然很不情愿承认，可这就是事实，是他没办法改变，也没办法选择的。


    高小娟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关于林北以前的经历，她也听老支书说过一些。


    真是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


    林大山头发乱糟糟的，已经在山里躲了好几天了，晚上冻得要命，白天又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欠了二百多块的赌债，尤其是那个黑三心狠手辣，说不还钱就要剁了他一只手。


    没办法，只好连夜逃出村，可身上没钱也没吃的，更没有介绍信，要是被巡逻的人抓到，肯定得受处分。


    于是只好是藏在山里，好在能进休息站睡觉，晚上烧炉子取暖才没有被冻死，想到回村被抓住，手就得被剁了，一直不敢露面。


    “之前我套中的兔子，是被你偷走的吧？”想到之前的事情，猎户都在遵守规矩，也就是这人能干得出来。


    看到端着枪的人是林北，林大山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这次要完蛋了。


    “是你这个小畜生，还不赶紧把枪放下，万一走了火伤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北手指放在扳机上，真恨不得开枪打死这个王八蛋，“我倒希望走了火，打爆你的脑袋，替林家清理门户！”


    平淡的语气，冰冷的眼神，直让林大山心里发怵。


    一段时间没见面，感觉林北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见了他都是浑身打哆嗦，这回轮到他害怕了，两腿控制不住打着哆嗦。


    “小……小畜生，我可是你爹，快把枪放下。”


    语气近乎于哀求，林大山是真怕林北开了枪，这么近的距离又指着脑袋，天灵盖都能揭了。


    “可笑，问问你自己，配得上这个‘爹’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