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啊，就是犯贱。


    好言好语不听，非得来点狠的才乖乖听话，欠整死的货！


    离婚证就是一张纸，上面印着男女双方的名字、出生年月和年龄。


    【双方自愿解除婚姻关系，经审查符合规定，予以登记，特此发证】


    离婚人，各自把名字填好。


    在这个年代，村里结婚离婚，根本不用去登记处，只要写好证明，盖上村里的章就行了。


    本来两个老婆就是违法的，也就是老金沟这地方天高皇帝远，加上李萍早就跟林家人分开住，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现在起，你们俩就不是夫妻了，证明可得收好了。”老支书把两份证明递给两人，这可是他第一次办离婚证。


    没占到一点便宜，林大山心里那叫一个不情愿，可他更怕吃枪子儿，比起要钱还是要命更重要。


    老太太只觉得脸都丢光了，向来都是男人休了女人，好在林家也没损失啥，家里还有个儿媳妇，孙子孙女都有，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她早就想把这小畜生一家赶走了，这次可算如愿以偿，她应该高兴才对。


    对，这事儿得好好庆祝一下。


    正好家里有肉也有米面。


    “好你个没良心的李萍，就你那一家子住的地方，用不了多久房子就得塌，到时候看你一家子咋办，最好是被活埋了！”


    一边说，一边还恶狠狠地诅咒着，唾沫星子满天飞。


    村里人都懂看天气，都知道过几天要下大雪，遇到暴雪，总会有人的房子被压塌。


    “离开了我林家，你们连个窝都没啦，到时候就算你们一家子在我家门口跪成一排求我，也别想再进我林家一步！”


    林北悠哉地拿出烧得火红的火钳，老太太吓得赶紧把身子往后缩了缩，紧接着他又从兜里摸出根烟。


    “别怕别怕，我就抽根烟而已啦。”


    老太太气得直咬牙，李萍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小畜生，迟早要被他气死。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先把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好，再去管别人吧！”


    这时刘银枝趴在老太太耳边，轻声嘟囔了几句，随后一家子气鼓鼓地出了门，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


    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李萍激动地流下眼泪，这一天可算是盼来了，脚一软差点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林北急忙上前，扶着娘坐下，“娘，您还好吧？”


    过了好一会儿，李萍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没事儿，娘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天呢，终于摆脱那个畜生，以后咱家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周建国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头上还冒着汗，气喘吁吁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炕上的大茶缸，二话不说端起来就往嘴里灌，那架势，好像几辈子没喝过水似的。


    “不好了不好了，今天是生产队分口粮的日子，负责人还不知道这事儿呢，那一家子又把你们的口粮给领走了！”


    生产队每个月月底，都会召集村民来领口粮，成年人能分到二十四斤，小孩子会少一些，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年增加，直到和成年人一样的标准。


    周建国刚把口粮送回家，就看到林天良一家子扛着大包小包，按理说他家口粮没那么多。


    过去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林北家的又被领走了，做人做到这份上脸都不要了。


    赶紧一路跑过来，把这件事告诉林北，这会儿去追还能追得上。


    “哦……怪不得刘银枝嘀嘀咕咕，感情是想先下手，惦记上我家的口粮了。”


    林北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家人简直就是一路货色，挖空心思也要占点便宜，怪不得走得那么快。


    “我这就去要回来，都离婚了，那可是咱家的粮食。”李萍气不过，非要去讨个说法。这时林北却很淡定，反过来还安慰起他娘来，让她别跟这家人计较。


    “娘，算了吧，咱家现在又不缺粮食吃，您就算去了他们也肯定不会承认的，要回来还得生一肚子气，划不来！”


    周建国一下子愣住了，这还是他认识的林北吗？


    “咳咳，你这小子没说错话吧，我认识你这么久，就没见你吃过亏，这事儿我都气不过，你能忍得下去？”


    “唉，谁让我心善，就当是给狗吃了！”林北叹了口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让他们蹦跶，把他家下月的口粮扣下来就是了。”


    紧接着询问道，“老周，我记得咱们村里有个广播大喇叭，能不能让我用一下？”


    这小子，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生产队大院里，有一棵老桦树，树干上用铁丝挂着个大喇叭，遇到紧急情况就会广播通知。


    村里没通电，只能用电池带动，平时都舍不得用，怕耗电。


    林天山一家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多领了六十多斤口粮，心里那叫一个得意，之前受的气也算是值了。


    “银枝啊，还是你主意多，早点把那小崽子一家的口粮领走，咱家也能过个好年了。”老太太一个劲儿地夸着，还是这个儿媳妇好，又聪明又会算计。


    为了防止儿子被债主认出来，领口粮的时候特意分开，等完事了再会合，想的就是周到。


    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基本上都给了大孙子吃，这下子多领了口粮，过年也不用发愁。


    一想起来大孙子林伟还在林场遭罪，这么冷的天气还得干活，老太太就觉得心疼，心里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那个小畜生，这回我看他家吃什么！”


    刘银枝空着两只手，扛东西又脏又累还要出一身汗，她才不愿意干，两个老东西有的是力气。


    “大山跟她离婚了，饿死了也跟咱没关系，李萍要是敢找上门，看我这回怎么整死她！”


    嗡嗡…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几人停下脚步，循着声音转过身。


    村里人都这样，只要听到广播大喇叭发出声，就会竖着耳朵听听咋回事。


    “喂喂喂，秋雅在吗……”


    我呸！


    “老金沟的田老二，王有财，李老二，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


    “林大山回来了！”


    好一会儿，几人才反应过来，这是林北的声音。


    “我尼玛，这个小畜生啊！”


    “该死的东西，他是要往死里整我！”


    “都别愣着，赶紧带着东西回家，别被人堵在路上！”


    广播室里周建国都惊呆了，想不到还能这么玩，啥叫杀人不见血，简直是绝了！


    林大山还想偷偷回家，这下好了全村人都知道了，那几个债主岂能饶了他。


    真他娘的服了，怪不得口粮被领走了，林北都没生气，原来是肚子里憋着坏水。


    说好的心善呢？


    见过坏的，就没见过这么缺德带冒烟的，脑袋瓜子咋长的。


    “我就是个打猎的，专门收拾畜生，想从我身上占便宜，先让他们放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