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酒壶，来回晃动几下，赵燕这会儿半信半疑。


    虎鞭酒她倒是听说过，就是不知道喝下去有没有效果，试一试也无妨。


    当着林北这个弟弟说起家里这些个私事，自己都感觉臊得慌。


    脸蛋发烫心跳加快，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


    “你这人咋啥都有，新婚小两口得悠着点，别把身体提前整垮了。”


    “赵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泡酒没喝过，这东西我用不上。”


    “行了，你赵姐我也算过来人，实在不行别强撑着。”


    单纯以为只是林北嫌时间短，靠着虎鞭酒来延时。


    误会闹大了，完全整岔劈。


    林北赶紧岔开话题，吃个饭咋总是聊耕地的事，再聊下去就要过界了。


    “赵姐，文化人喜欢挂墨宝我能理解，可为啥要写荡妇两个字？”


    吃饭期间，留意到墙上的题字，咋看都不得劲。


    “书法呢要从右往左念。”赵燕纠正道。


    “妇荡？”


    “你……就没觉得那两字，应该念坦荡吗？”


    这要不说出来，鬼才能猜的出来。


    吃完饭后赵燕收拾碗筷，两点半后还得去报社上班。


    林北端着水盆来到院子里，将自行车反过来放置，趁着这会儿的时间帮忙补胎。


    刚好大卡车上，就有补胎用到的木锉，胶水跟车胎皮。


    找工具先将外胎剥下来，从里面扯出内胎。


    赵燕这会儿借来了打气筒，等到鼓起来之后，转着圈放进水盆里，破洞处会在水里冒气泡。


    口子也不大，很快就找到了，周围用锉刀磨砂，再将剪下来的胎皮，用胶水粘上去。


    “还真是艺多不压身，你这人什么都会，往后我这补胎钱都可以省下了。”


    等到胶水粘牢固，林北又将手指贴合进轮胎内壁，转了一圈确认里面没有异物，这才重新装上。


    “这都不算啥，我帮你调一下车链子，太松了就容易掉。”


    男人嘛，哪有没拆过自行车的，结构啥的早都研究了个透彻。


    两人闲聊的时候，一个人影不时出现在角落，瞅几眼后又消失了。


    有些人那就是吃饱了撑的，就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


    看时间下午一点二十，为了避免让别人说闲话，林北打声招呼后先离开了。


    从后院走到前院，那位叫张婶的，一个劲盯着他看，差点撞在院里的晾衣绳上。


    “嘿，你们说这个小伙子，到底是干嘛来的？”


    “张婶你能不能少操别人家的闲心，人家干嘛的跟你有啥关系，不觉的这么做很招人烦吗？”


    “咋这么说话呢，我就是好奇问问，那小赵结婚这么多年都没个孩子，肯定哪里有问题。”


    院里的人都懒得跟她搭话，别人家来个亲戚，比主家还要忙。


    谁家的姑娘跟小子走近一些，那肯定就去找居委会告状，比苍蝇都要烦人。


    “小伙子年纪轻轻干啥不好，非得看上别人家的老婆，就该拉出去好好教育教育。”


    “我就说那小赵不老实，男人经常不在家，哪能憋得住不偷腥的！”


    大杂院里住着的这些人，只是知道赵燕在报社里上班，还是轧钢厂厂长的儿媳妇。要知道人家父亲是县里的书记，给她个胆子也不敢说这番话，等着挨收拾。


    林北本来都要跨过大门，谁让自己有心之眼，一百米范围内说悄悄话都能听得见，更何况背后在议论。


    于是他又折返回来，挡在女人面前，抢过她手里的水盆，直接往头上浇。


    “你最好管住自己的臭嘴，长舌妇死了要下地狱，是要被小鬼拔了舌头！”


    贾张氏被浇了个透心凉，大院里谁敢这样对她，都得客客气气的，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小王八蛋你骂谁呢，敢跟我这么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完张牙舞爪往林北身上扑，老女人也就这点本事，骂不过动手挠人。


    林北可不会惯着她，抬腿就是一脚蹬上去，控制好了力道别把人踹废了。


    老女人扑通倒在地上，还想爬起来接着上。


    “为老不尊的东西，一把年纪了就应该消停点，眼睛跟茅厕似的，看啥都是脏。”


    他手里拿着陶瓷盆，手指猛然发力直接戳破，直接撕成了两半儿。


    “再听见你说赵姐的闲话，我让你在这院里一天都待不下去！”


    院里其他人都看傻了眼，那搪瓷里面是铁啊，就跟似纸板似的轻松，手劲得有多大。


    怪不得敢收拾贾张氏，原来手里有真功夫。


    看着她倒在地上，谁都不愿意上去搀扶，成天就知道说闲话，挨收拾那也是活该。


    大伙早就受不了，只因为生活在一个院里，不值当结下死仇。


    老女人看着扔地上的盆，都变成了两半，气势立马蔫了。


    直到林北离走出大门，开着大卡车离开后，这才渐渐回过神，放声嚎啕大哭着。


    “哎呦……我的盆啊！”


    接下来得去找杨学武，车有了驾照还没办，有个手续往后不用担心查这个。


    单位离这里没多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位于县城角落的一处大院里。


    院里盖着许多间仓库，用来存放物资，墙头上有铁丝网，每天有八人持枪上岗，在外围巡逻。


    库房里的白面大米，需要车辆往各个乡镇供销社调配运输，关系到民生大事马虎不得。


    进出车辆必须严格检查，哪怕少了一斤粮，也要查出来少在了哪里。


    开车的司机，都得是底子干净，没有过小偷小摸，没有被打击处理过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提高警惕，总有些不老实的人，把主意打到这地方，物资丢了就意味着有人要饿肚子。


    林北刚把车开过去，就看见负责巡逻的队伍，都背着56半自动式步枪。


    看走路的姿势，就跟村里那些民兵不一样，一旦遇到有不明身份的人搞破坏，可以立马开枪击毙。


    林北刚把车停下，巡逻队就分出来两人，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同志，你是哪里人，请出示身份证明。”


    一身穿军大衣的年轻人，先是抬手敬礼，接着要求林北下车。


    到了这地方就得守人家的规矩，这没的说。


    林北推开车门跳下来，接着从身上掏出了介绍信。


    这时留意到自己掏兜的动作，另一人时刻保持着警惕，手指都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林北，老金沟的人，来这儿做什么？”


    刚要开口解释，另一人目光打量着，忽然惊声道。


    “原来你就是林北啊，前阵子猎熊的少年英雄，还登过报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