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斯斯看到了她的微信消息，也很快地回复了她。


    【嘶嘶嘶：哪儿呢？帅哥这会儿还敢下楼啊。】


    林佳怡看了眼时间，距离关门的四点三十还差一分钟，许斯斯竟然敢给她回消息，这可真是顶风作案。


    但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许斯斯敢这么做了。


    因为裴墨又上来了。


    林佳怡看着又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的裴墨，问道：“楼下怎么了？”


    裴墨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办公室的门框下，回答她：“堵住了。”


    林佳怡没理解这句话：“啊？”


    这怎么堵，堵什么？


    裴墨又说了一遍：“楼下的大门被堵住了。”


    林佳怡愣住了，随后她想起了下午她和陈夏讨论的，晚上发面包的事情。


    难怪许斯斯敢给她发消息，原来是因为楼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林佳怡赶紧给许斯斯发消息，问下面什么情况。


    【林佳怡6733：该不会是都是来领面包的吧？】


    【嘶嘶嘶：大概率是，小林姐，你快从后门溜走吧。】


    林佳怡看了看杵在门口的裴墨，很认可许斯斯的建议。


    林佳怡对裴墨说道：“我带你走后门。”


    就是那扇上次沈行长偷偷溜走的后门。


    “好。”


    林佳怡虽然很想去楼下看看能被堵住的大堂盛况，但她不敢，她怕下楼被哪个领导看到抓住她，让她一起去维持秩序。


    于是，她从柜子里拿出年头上为了庆祝自己升职买的新包，收拾了一下桌面，准备今天准时下班。


    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她看了眼隔壁那扇从她下午上来就没见打开过的对公办公室的门，觉得她还是太嫩了，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她带着裴墨从外面的楼梯下楼，走到院子门口，她指了指方向，让他从旁边的小弄堂里走出去，外面就是老街。


    还没等她送裴墨出门，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看了眼手表上的来电人，又是周行长。


    她无奈，只能掏出手机，接起周行长的电话。


    “喂，小林，你走了吗？”周行长在电话里问道。


    林佳怡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在送裴墨。”


    周行长这才想到还有一个他的客户：“哦，对，你照顾好小裴，带他走后门，别走正门。”


    林佳怡不好意思说，裴墨已经看到了楼下的场景：“好的。”


    周行长这才进入正题：“你送完裴墨，到大堂来帮一下忙，一会儿总行的配送车会来送面包，你帮着一起发一下。”


    她就知道。


    她就猜到！


    她躲不过这事。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发面包。


    但她还是想挣扎一下，她婉拒道：“周行长，不太行诶，我晚上还约了个客户，要做信用贷的。我这个月还差了100万任务，你知道的。”


    周行长顿了顿，问她：“你约的几点？”


    大概是她妈和她说的“七点半，湖畔咖啡”太深入她的脑子，林佳怡嘴比脑子快：“七点半。”


    周行长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那你留下来帮会儿忙，一会儿在行里吃晚饭，正好，你给隔壁打个电话，让他们送15份盒饭过来。”


    林佳怡：……


    她怎么就嘴快呢，她就应该说她要和客户一起吃晚饭啊！


    而且，她是内勤吗，她负责食堂吗？为什么让她点菜？！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好的。”


    她挂了电话，见裴墨还没走，她愣了愣，朝他挥了挥手：“拜拜。”


    裴墨这才跟她再见，迈开他的长腿走出了她们支行大院。


    看着裴墨的背影，和隔壁院墙，林佳怡忍不住思考，他这个身高，想要翻墙进隔壁院子，应该也很容易吧？


    见裴墨走出弄堂口，她才低头给她们支行的“小食堂”——谢家阁打了一个订餐电话。


    说是“小食堂”，只是正好在他们支行隔壁，有时候他们加完班一起去吃很方便，或者让他们送餐过来也很近。


    重新回到楼里的林佳怡刚打开联动门，就看到外面乌泱泱的一片人，吓得她赶紧躲进柜台里面。


    林佳怡站在叶师傅的柜台后面，惊叹道：“这些人，该不会都是来领面包的吧？”


    叶师傅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小林你也听说了？”


    林佳怡：“对啊，我下午还在和陈陈说，这种消息传起来很快的。”


    vip室的王清禾也走了过来，接话道：“不知道是哪个领导拍脑袋想出来的。”


    许斯斯也加入他们的对话：“难怪我下午听徐行长在打电话，说总行安排了车统一派送面包。”


    王清禾问道：“面包到了吗？”


    许斯斯指了指大堂里：“应该还没有，徐行长还在大堂里呢。”


    王清禾看着眼前的情形，冷笑一声，道：“想出来给厅堂里延时服务的客户送面包的人，真是一个奇才。”


    “不一定他今天坐在办公室里，还觉得自己是‘营销鬼才’呢。”林佳怡说道。


    许斯斯接话道：“不知道叔叔阿姨们有没有感动到，反正我被感动到了。”


    叶师傅冷不丁来了一句：“我不敢动。”


    林佳怡看了眼叶师傅，他还挺幽默。


    不过，她也不敢动，也不敢出去。


    林佳怡感慨道：“他们就没有想过，我们银行本来因为代发社保，就承担了一点社会责任，现在在这里发面包，这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说不定觉得是政府福利呢。”


    叶师傅长叹一口气：“我就说我昨天晚上回村里，听到几个老人在说龙江银行晚上发面包，我昨天还没听懂。”


    许斯斯不理解：“我都是今天听你们说，才知道这件事情，这些叔叔阿姨们怎么会消息这么灵通的？”


    王清禾：“龙江市很小的。”


    林佳怡看着保安师傅拉到一半的卷帘门，隔着卷帘门，外面还有不少人想要进来，这个场景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也不知道陈夏他们支行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是陈夏也像他们支行其他客户经理那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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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找借口溜走了。


    周行长这会儿和徐行长一起在大堂里维持秩序，他看到林佳怡站在柜台里，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来。


    叶师傅见状，还调侃了她一句：“小林，周行长很信任你嘛。”


    林佳怡无奈地摇摇头：“我希望他不要信任我，他一天要喊我八百遍。”


    在走出柜台的时候，林佳怡都在想，她可能不应该把裴墨送走，裴墨的大高个在这里肯定很有用。


    好不容易挤到周行长身边，周行长身旁的一位阿姨正在问周行长：


    “什么时候发面包啊？”


    “面包？不是米吗？”另一位叔叔听到阿姨的问法，感到奇怪。


    林佳怡：……


    她觉得她们周行长真的蛮惨的，这一天，怕是要给他留下不少心理阴影。


    原本周行长来她们支行做行长的时候，她们几个人还在讨论，说周行长下来就是镀一镀金，肯定很快要回总行的，现在看来，这层金可真不好镀。


    她刚刚还在奇怪，怎么她帮裴墨开完卡，周行长声音都没有了。他确实没有心思再管裴墨了。


    林佳怡决定故技重施，她站在周行长身旁大喊一声：“周行长！”


    周行长被她吓了一跳，刚刚说话的阿姨和叔叔也被吓了一跳。


    他们三个人一起看向她。


    林佳怡：“……周行长，您找我？”


    周行长把她拉到一旁，对她说道：“你要不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吧，这么多人，我怕出事。”


    林佳怡刚刚在柜台里，隔着玻璃看到外面的场景时，也觉得应该报警。但是毕竟这事以前没有碰到过，现在周行长这么说，她找出微信里在绿篱派出所当警察的高中同学丁凯峰，拍了一张大堂里面的照片发过去，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又要办卡？”


    丁凯峰高中时期是她的后座，和她关系不错，她之前死磨硬泡让丁凯峰和他的同事们帮她完成了好几张信用卡。


    林佳怡叹了口气：“我要报警。”


    丁凯峰也不客气：“那你打110。”


    林佳怡：“……我先问问你，我们支行这种情况，你们会愿意派人来维持秩序吗？”


    丁凯峰不明所以：“什么情况？”


    林佳怡：“你看眼微信。”


    林佳怡等了一会儿，听到丁凯峰对她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和我们队长汇报。”


    “好，不然我怕一会儿我真要报警。”


    林佳怡打电话的这一会儿，她还听到刚刚的叔叔在纠结：“不是说大米吗？怎么变成了面包。”


    徐行长和他解释：“只有面包，没有大米。”


    叔叔又道：“面包谁要咯。”


    徐行长还没再说话，另一位阿姨又在问了：“面包在哪里？什么时候发？”


    徐行长看了眼手机：“派送车马上就到了。”


    一个叔叔不满道：“你们怎么回事啊，发点东西都不准备好的。”


    “就是，我拿了还要回去吃晚饭的。”


    “对呀，发东西么怎么晚上发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