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作品:《被卖给克妻猎户后

    刚下过雨的山上泥土湿滑,枝叶上挂满了水珠,苔藓青绿发亮,平日里见不着的菌子一个个冒了头。


    有人比他们来得还要早,三人便特意绕到人影比较少的另一边。


    安阮以前没少捡菌子,有毒没毒的他都能认出来。


    惊蛰过后,无毒的菌子种类并不多,要是再过两三个月,那才真是满山遍野都是各种各样的漂亮菌子。


    此时最多的是羊肚子,平菇也不少,竹荪多长在竹林里,山上不多但也是有的。


    安阮在一株死了不知多久的腐木上发现了很大一丛平菇,粗略一数有二三十朵,他毫不犹豫的将其全部摘了下来。


    还没摘完这一窝,远远的就见前方有几朵半个手掌大的羊肚子,他拎着竹篾就快步走过去。


    雨后的菌子太多,三人上了山以后就没停过,他们在山林里穿行,见到菌子就弯下腰去捡,衣摆和袖口很快就被打湿了,还沾上些许泥土,脚下鞋子两边也全是泥巴。


    虽然身上弄得很狼狈,但丰收的喜悦却让他们顾不上这么多。


    朱莲花在一簇竹子的周边发现几窝还没来得及伸出白色网状菌裙的竹荪,招呼着他们二人过去采。


    三人在林中捡了一个多时辰,安阮的竹篾装满了,两个背篓也装了大半。


    “看来明日能卖不少铜板回来。”


    自打上山以后,朱莲花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安阮也被感染,嘴角上扬着,心底臌胀。


    他眼角余光不经意的与周言撞上,突然发现周言好像在看他,只是等他转头,周言已经若无其事的蹲下捡面前的平菇去了。


    他愣了好一下,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三人越采越有干劲,两个背篓很快也装满了。


    他们运气不错,在一个山坡上看到不少蕨菜的嫩芽。


    此时他们的背篓已经满得装不下了,但秉承着白捡的不要白不要的原则,三人还是将见到的蕨菜嫩芽都掐了,然后就地取材扯了几根藤蔓将蕨菜嫩芽捆成捆,一人提着一捆下了山。


    回程的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主要是朱莲花再说,周言和安阮在听,谈论着明日要早些起来去镇上,争取早点将这些菌子和蕨菜都卖出去。


    对于坐山吃山的村子而言,菌子和蕨菜可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镇上却少见。村里人会将这些山货拿到镇上去卖,基本都能卖个好价钱,但架不住量大,再加上他们采得多,若是去晚了可能就不好卖了。


    三人还没到家门口,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回来的周旭已经眼尖的看到了他们。


    “娘!嫂嫂!你们终于回来了!”


    周旭撒丫子朝他们跑来,绕着朱莲花绕圈圈,呲着个大牙傻乐。


    朱莲花嫌弃的朝他摆手:“去去去,别挡着你娘我走路。”


    脚下的路不大,也就仅仅容两个人并肩走而已,周旭这一挡就让朱莲花走不动道了。


    周旭被嫌弃了也不伤心,他赶紧往后边走去,到安阮面前笑嘻嘻的说:“嫂嫂,我帮你提。”


    说着特别懂事的要将安阮手里的竹篾和蕨菜都提走。


    安阮觉得不好意思,正要说不用时,周言回头说了一句:“你手上的伤还没好,他乐意提你让他提着就是了。”


    安阮愣了一下,周旭便趁机提着竹篾和蕨菜跑了,远远还能听到他的欢呼声。


    安阮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双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到家以后,几人将菌子都倒了出来,将那些品相不好看或是长老了口感不好的菌子挑出来放到簸箕上,准备留着到了晚上做个菌子汤来吃。剩下的那些就装回背篓里,明日一早背着去县里去卖。


    做完这些几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周爹嘴馋,下了田地去挖蕺(ji)菜,到现在都没回来,但他在锅里给他们温着面片汤,打开锅盖舀到碗里就能吃。


    热腾腾的面片汤下肚,山上沾的寒气便被驱散了,从胃里到全身都热腾腾的。


    由于早饭吃的晚,午时不饿,干脆就没有做午饭,而是从地窖里拿了几个存放着的山药蒸了来吃。


    恰好养在笼子里的野鸡竟然下了两个鸡蛋,周言就将鸡蛋拿了出来,跟着山药一起蒸熟,让安阮和周旭一人一个吃了。


    到了晚上,朱莲花用菌子做了一锅菌子汤,凉拌了一份蕨菜和蕺菜,一家人吃了个新鲜。


    到了夜里,安阮没有等周言,早早洗漱上了床,等周言进来时,他已经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外头,背对着门睡了过去。


    周言站早床边看着他,良久叹息了一声,熄灯上床。


    第二日天不亮一家人就起了,朱莲花将要卖的东西装到背篓里,周言和周爹则拿着竹笼将养了几日的野兔野鸡抓了进去。


    周言特意将那只下蛋的母鸡留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到了镇上要看看有没有鸡苗和鸭苗,要是有的话就买上一些回来养着下蛋给安阮吃。


    去镇上脚程遥远,这一来一回少不得要一整个白日,屋里不能不留人,朱莲花和周旭就留了下来。


    安阮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要去镇上,他长这么大,除了安家村也就在云水村待过,没见过什么世面。他很怕自己去了镇上会给周言添麻烦,便商量着说自己和周旭留在家里,让朱莲花去县里。


    朱莲花摆手拒绝:“娘年纪大了,走远路会腿脚疼,就不去了。”


    她会腿脚疼并不是哄骗安阮的,不想去是真,但也存着让安阮去镇上凑凑热闹,顺便买两匹合适的布料做新衣裳的心思。


    她身旁的周旭看不懂脸色,当即兴奋的表示:“我去我去!”


    话音刚落下,就见他大哥眼神冰冷的盯着他,像是要将他吃了似的,看着可吓人了。


    朱莲花狠狠的拧着他耳朵:“去什么去!让你读的书你会了吗?明个儿夫子抽查功课,你要是背不出来夫子找上家里来,你看你娘我削不削你。”


    自大周言能跟着上山打猎后,周家的家底丰厚了许多,去年也有闲钱将周旭送去了书院。夫子说他天赋不错,就是启蒙得晚了些,如今十二岁了才学完了认字,最近正背着千字文呢。


    “不去了,不去了。”


    提到读书,周旭顿时如霜打茄子似的蔫了。


    最后去县里的人不变,重的东西都由周言和周爹分摊了,安阮背着最轻的那一背篓菌子,手里再提上一竹篾,跟在周言身后,摸着黑出了门。


    临行前,朱莲花给了安阮十文钱,让他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就买,不够就问周言要。


    安阮从来没摸到过铜板,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说什么也不敢要,最后还是周言说:“娘给你的就拿着。”


    安阮只好收下,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一路上揣着那十文钱都紧张兮兮的,生怕一个不注意掉了。


    三人走到村口时天色开始擦亮,许多同样要去镇上赶集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有人架着驴车,一文钱一个人带到县上去,很多村民舍不得那一文钱,坐的人没几个。


    周言年轻,周爹的身体也硬朗,往常他们为了省钱也是不坐的,但今天带着个瘦弱的安阮,周言怕安阮走个来回会受不了,便主张着坐了驴车。


    安阮不知道个中的原因,只以为周言不差那几文钱。


    驴子的速度怎么都比人的双腿快,他们到镇上时天色才刚刚大亮,街道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


    村里的道路全是泥土,天晴时还好走,下了雨后便全是糊状的泥泞,踩下去鞋子和裤腿都得脏,而镇上的路都是干干净净的青石板路,街道两边全是青砖瓦房,瞧着就很气派。


    安阮亦步亦趋的跟着周言,像个土包子似的,低着头,只敢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四周,眼底全是艳羡。


    原来镇上是这样的,能住到这里的人,想必都是些很厉害的人吧?


    安阮试图想象他们也住到镇上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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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不出来。


    像他们这种泥腿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搬到镇上来。


    安阮收回了羡慕的目光,不再去奢望那些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


    三人到了划定的贩卖处,在管事那儿交了摆摊的银钱后选了个好地方,将带来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就叫卖了起来。


    由于来得早,街上卖山货的没几户,他们挑选过的菌子一个个新鲜又好看,没多久就卖了个精光,一共卖了一百三十文。


    蕨菜鲜嫩,三捆加起来也有二十来斤,一共卖了三十二文。


    那几只野兔和野鸡叫一家酒楼的管事一次性买走了,野兔十五文一只,野鸡.八文,三只野兔加上六只野鸡,抹零后一共九十文。


    这一趟卖下来就有两百五十二文,去掉交的五文摆摊费,还剩二百四十八文。


    除了自己卖身的那十两,安阮从没见过那么多钱。他两眼亮晶晶的,很是高兴。


    卖完了东西,三人便收拾了东西离开,将摊位让给了下一个来摆卖货物的人。


    三人离开那条街后周爹就说他要去买些肉和家里要用的东西,让周言带着安阮四处逛逛,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了周爹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安阮浑身别扭,一时不知该跟周言说什么。


    周言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神情自然的低头问他:“饿了吗?前头有家馄饨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天不亮就起来往镇上赶,安阮早就饿了,只是进了镇里后就被周围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如今周言刚提起,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他羞红了脸,缓慢的点了点头。


    “走吧。”


    周言很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安阮纠结的看了好几眼,到底没敢说什么。


    周言仗着人高马大,硬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到了他说的那个馄饨摊前。


    卖馄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一头发丝都白了,脸上布满了褶子,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但面相却很和蔼。


    老婆子扬起笑容:“两位客官要吃混沌吗?”


    周言道:“来一碗五两的,再来一碗三两的馄饨。”


    他说着想起什么来,转头问安阮:“三两你吃得完吗?”


    安阮不知道三两有多少,他犹豫了一下,既怕浪费又怕吃不饱。


    周言见状道:“没关系,吃不完就给我吃便是。”


    安阮这才点了点头。


    “一碗五两,一碗三两的馄饨,一共八文钱。”


    老婆子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善意的打趣着:“两位客官真是恩爱,老婆子我都要羡慕了。”


    周言大大方方的道了谢,倒是安阮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坐到了摆在一旁的桌椅上,背篓靠墙放到了里头。


    老婆子看着年纪大,煮馄饨的动作却很麻利,没多久两碗混沌就端上了桌。


    圆滚滚的馄饨拖着晶莹剔透的面皮在汤水里沉浮,几颗葱花点缀,汤面上飘着炸得酥香的小虾米,光闻着味儿就鲜香十足。


    一口咬下去,面皮里裹着的肉流出油脂,混合着汤的鲜,虾米和葱花的香,舌头都要香掉了。


    “好吃!”


    安阮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漂亮的杏眼瞬间瞪得溜圆,亮晶晶的,像洒满了星星。


    周言嘴角含着笑,轻声细语的说:“吃慢些,仔细着烫。”


    安阮嘴里还咬着一颗馄饨,没法说话回应他,只是不住的点头。


    只是一碗馄饨,两人之间的隔阂一下就散了不少。


    竟意外的好哄。


    周言心不在焉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目光一直落在安阮的身上。


    安阮最后还是没能吃完,三两对他来说太多了,吃得撑到了嗓子眼都还剩几个,周言端起碗,面不改色的将剩下的都吃进了肚子里。


    他这番行为有着别样的暧昧和亲昵,安阮后知后觉,耳垂红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