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的心提起来，外面的声音是刘府门口的守卫。胡天来刘府曾经看过他们检查来往车辆，检查的非常仔细，不会放过车上每一个细节。胡天虽然很少来刘府，但名气很大，刘府上下几乎都认识他。他在刘府和星期五一样，有很高的辨识度。


    他把草帽扣到头上，帽檐往下拉了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车厢里光线暗上。“砰”一声车门被拉开，车门外两个年轻人胡天曾经在顾清晗的生日宴上见过。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认出胡天。


    “这两个人是谁？”一位年轻人指着胡天。


    “这两个人是我刚雇的伙计，今天菜比较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带他们一起来了。”


    “你抬起头让我看看。”年轻人还是指着胡天。


    胡天心跳加速，他要是抬头，一眼就会被人认出来。但是不抬头的怕连门口都进不去，只能赌守卫两个人不认识他，胡天慢慢的抬头，心跳的他已经能听出声音。


    菜花突然站起来，嘴里嘟囔着胡天听不懂的方言。她抱起一筐萝卜，跳下车子，在出门之前胳膊肘还碰了胡天脸一下。


    “唉唉唉……你又抽风了，这还没到地方呢。”菜农叫道。


    菜花装的晕头转向左右看看，抱着萝卜又进到车厢里。胡天的头此时已经抬起来了。守卫匆匆看他一眼，郑重的向他点点头。


    “进去吧，以后做事别****躁躁的。”


    就这样放他们过去，胡天没有被认出来，他非常奇怪，在刘府他不被认出来，基本没这么可能。


    “他们怎么没认出我？”胡天好奇的问菜花。


    菜花丢给他一面镜子，“你自己看。”


    菜花借助车厢里微弱的灯光看镜子里的脸，他的右脸上被菜花刚撞过的地方，多出来一道骇人的伤口，伤口从右眼角划到面颊，肉往外翻着，甚至能看到肌肉组织。


    菜花的易容手艺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只在一撞之下给胡天的脸改变了。怪不得守卫的表情会郑重，他肯定在想受这么重的伤，肯定遭受过非常可怕的事。


    货车再次停下，这次菜农打开门让他们搬菜下来。胡天看到他们已经到了刘府后厨，菜蓝子直接搬到后厨直接放到灶具旁边。他第一次来刘府的厨房，厨房里的摆设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他印象里大户人家的厨房，怎么也得和无畏号上的一样，到处都是冰冷的冷轧板，现代化厨具，这才配的上大户的称号。可是刘家的厨房，所有东西都是老掉牙的，现代人根本不会使用。灶台是用青砖盘的。灶台上是铸铁的大黑锅，除此之外，铁水桶，铜水壶，酱菜缸全都有。最夸张的是缸上面写着“宣统三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可是辛亥**那一年，光这口缸比胡天爷爷岁数都大了。


    顾清晗喜欢用古董做饭，厨房里连个冰箱都没有，她买这么多菜要怎么保鲜？


    “刘家的夫人每天吃的菜都很吃地里新摘的，隔夜的菜她从来不吃。”


    菜农好像知道胡天在想什么，随口说道。胡天向他点点头，他只知道顾清晗讲究，没想到讲究到这程度，菜过夜了都不会吃。怪不得刘家连冰柜都没有。


    胡天放下最后一篮子芹菜，直起腰和菜农道别，菜民还是不放心他，又嘱咐几句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厨房里只剩下胡天和菜花两个人，从厨房出去，向前走50米会遇到一座假山，绕过假山再20米会到顾清晗住的主楼，胡天常去的客厅就在一楼。凌玖说每隔二十分钟会有护卫巡逻路过假山，天天晚上雷打不动。守卫的巡逻的路线会经过厨房，胡天只要盯着护卫经过，再从头计二十分钟之内进入主楼就可以进入顾清晗的房间。


    胡天从门缝往外看，八分钟后四个人从厨房旁边的小径走过去。照他们速度两分钟就可以走过厨房。


    胡天和菜花走出厨房大门，外面的夜已深，天空中的星星照着几条灰色的云朵，薄的地方能透过光，厚的地方把天空挡了个严实。星光给前面的鹅卵石小径罩上一层银色，像给小径蒙上了一层霜。


    他踩在鹅卵石上并没感觉到湿滑，也没有不适感，只感觉四周朦朦胧胧的，踩上去软硬合适非常适合散步。如果不是来刘府偷视频，胡天还真想在这条路上舒服的走一晚上。


    小径两旁种着成片的百合和风信子，这个季节里开的正艳，一股非常受用的混合花香充斥着胡天的鼻子，他感觉到放松。确实是一条适合散步的小径。


    小径的尽头连接着假山，胡天经过一个圆型的弯时看到那堆怪石被随意堆在地上，怪石大部分黑色，有一少部分是黄色的，不像本地的石头，也不知道顾清晗从什么地方运来的，作用是什么。


    胡天和菜花走到假山的侧面，胡天看的更真切些，摆放怪石的人试图摆放出形状，一只怪兽什么的，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假山被摆放的和星期五似的。


    假山这样丑，胡天也要发表感叹，菜花突然小声说：“快点找地方躲，有人来了。”


    菜花是趴在他耳边说的，声音尽管小还是吓他一跳。胡天慌乱一会才听到确实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概也四个人。


    胡天更慌张起来，往四周找哪能藏人。周围除了假山只有花田，没有能供他们藏身的地方。


    “藏这里。”


    胡天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菜花拽着前襟塞到假山的裂缝里，裂缝极窄胡天连身都转不过来，卡的他十分难受，刚要换个姿势菜菜挤进来。假山的裂缝比圣地亚哥下水道的只窄不宽，菜花的身体立刻贴到胡天的身上，两个人的脸也侧着贴到一起。


    菜花身上的玫瑰，茉莉，晚香玉的混合体香喷到他鼻子里，让他心里说不上的荡漾，加上她轻柔的呼吸，胡天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敢动。


    外面四个人很快走到缝隙前面，并没有往缝隙里看，匆匆走过去。菜花还贴在胡天身上，胡天轻轻推她一下，又快速把手收回去，贴着凹凸不平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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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把手高高举起来。


    “他们走了，咱们快点出去。”


    菜花没有说话，而是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一下，才低着头挤出缝隙，她在外面低着头也不说话。胡天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耳垂有些发烫，好像菜花的嘴还含在上面。


    过了很久胡天才说：“我们走吧。”


    菜花还是不说话，双手搭在小腹上跟在他后面。


    刘府的主屋是不设防的，凌玖带回情报后胡天还不肯相信。顾清晗的主屋是整个刘家的重中之重，怎么可以不设防？到了主屋侧面，胡天从墙角侧头望出去才看到，和凌玖说的一样，主屋前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棵石榴树在随着夜风摆动。


    “走。”胡天第一个从屋角闪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大门口。一楼也没有人，连伺候顾清晗的下人都没有。


    他们进到一楼，小心踩着嘎吱响的楼梯上二楼，主屋一共两层，顾清晰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刘霜说过她的房间在另一面，和顾清晗隔四间房间。


    二楼也没有人，两个人踩着深栗色木地板往尽头走，脚下不断传来踩干燥木板的咔嚓声。


    顾清晗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来一线灯光，更是飘出桂花的香薰气味。胡天爬着门缝往屋里看，顾清晗不在屋里。胡天轻轻推开房门，一眼看到床尾的半人高铜香炉冒着白烟，桂花香是从这个香炉发出来的。


    房间里主色调是暗红色，窗帘，床单，壁纸，地毯都是暗黑，显得整间屋高贵沉稳。


    胡天一脚踏上厚厚的地毯，脚感非常柔软，如果光脚踩上去感觉会更好。


    “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找？”


    “找保险箱，顾清晗会把重要的东西藏保险箱里。”


    胡天认为顾清晗这样的老女人，孤独惯了，肯定非常缺乏安全感，她会把所有珍贵的东西藏在保险箱里。


    屋子装潢虽然华丽却非常简单，一张大铜架床，一个香炉，一个大衣柜和大梳妆台就没有了。东西都在明面上，如果有保险箱一眼能看到，可是明面上并没有，能藏保险箱的只能是衣柜。胡天打开衣柜，里面都是顾清晗平时穿的衣服，她是一个极有品味的人。服装多是旗袍，长裙，一件裤装也看不到。


    胡天把还有余香的衣物扒开，在衣柜底并没有保险箱。胡天感觉疑惑，他的判断不应该有错，怎么会没有保险箱？


    “在这里，你快点过来。”


    菜花惊喜的声音传过来，胡天转过身看到她撩开窗帘，里面漏出来一口绿色的保险箱。胡天也感觉到惊喜，摩拳擦掌的要过去。突然走廊里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这动静胡天化成灰也能听出来，顾清晗住房间里走过来了。


    一股热血涌上他的头顶，他的大脑立刻混乱起来，来刘家偷东西被抓到可是不得了的事，必须得赶紧躲起来。可是整间屋没一个地方能躲，他急的在屋里转起圈。


    “快过来，我们藏到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