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弹指而过。


    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赵强家眷，琼瑶公主以及曾信厚出城相送，送了约莫五里地便各自回去。


    秦羽这边就带了一个厨子以及两个家丁，两匹快马驮着胡管家给他准备的御寒之物，赵强带了十名大理寺的来练衙役，杨雄带着五百人的御林军。


    琼瑶公主有没有受孕秦羽不清楚。


    他其实不想骑马去北境，这玩意儿谁骑谁知道，时间久了胯下磨得生疼，那真叫一个受罪。


    哪怕是用再好的马鞍也没用。


    奈何乾武帝催得紧让他们快点过去只能骑马，因为南征军只有部分人战马，加上押送俘虏，所以比他们早到不了几天。


    随着距离北境越来越近，气温越来越低，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飘雪，秦羽一众人不得不换上过冬衣物。


    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秦羽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贺兰山下，此时茫茫戈壁已经被一层白雪覆盖，石嘴山城孤零零的坐落其中，有袅袅炊烟升起。


    今天天气不错。


    既不下雪，也不刮风。


    艳阳高照。


    五百御林军的金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显眼，周围斥候早早发现禀报入城，秦羽等人行至距离城池五里之地时，便见一支百人队的铁骑踏雪而来。


    赵强见状低喝一声策马来到队伍前面。


    哒哒哒。


    铁骑至百步距离时，为首一位皮肤黝黑干裂面容刚毅，胡子拉碴的壮硕男子勒马大喊：“来者何人？”


    赵强答话：“我等自京城而来，我家大人秦羽乃是大理寺卿，现任北征军监军。”


    说着赵强侧首看了秦羽一眼。


    秦羽微微点头。


    壮硕男子又问：“可有文书手令圣旨之类的？”


    “有。”


    赵强策马向前走了三十步停下，从随身包裹内拿出乾武帝的圣旨，以及军机处和兵部联合下发的任命文书。


    壮硕男子单骑上前接过文书验证。


    片刻后翻身下马，快步来到秦羽马前跪下。


    “卑职拜见监军大人，请大人入城！”


    “带路。”


    “是，大人！”


    壮硕男子起身，吆喝众骑兵开路。


    其中一人啪啪狠抽战马，率先入城禀报。


    秦羽等人跟在后面，很快便入城。


    秦羽四下打量。


    石嘴山城比起京城只能用破败来形容，城墙是黏土夯实做的，城内街道两旁基本上看不到砖房，都是黏土倒模出来未曾烧制的土砖垒砌而成。


    街道上挤满看热闹的百姓，穿着都很破旧，缩着脖子将手卷进袖筒，大部分都脏兮兮的，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让开！都让让！”


    前面带路的将领大声吆喝，铁骑呼啸而过，很快便来到了城中央一座只能用“凑合”来形容的府邸前。


    看得出来，这是石嘴山城最好的宅子。


    肃亲王肯定就在此地。


    在门口秦羽翻身下马，带路将领交代了几句，便有人接待安排秦羽所率众人，赵强和杨雄跟着秦羽步行入内。


    院内是随处可见的士兵。


    有的受了伤在躺着晒太阳，有的在练武，看到秦羽三人，尤其是身穿金甲的杨雄，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带路将领没有介绍秦羽身份，这些士兵便也没有参拜，很快他们三人便被带到了后院一个挺大的厅堂外面，一股子羊膻味和烟熏味扑面而来。


    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


    见秦羽等人过来，咯吱一声将门打开。


    秦羽迈步而入，就见肃亲王穿着薄衫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前面堆不大不小的篝火，上面搭着三脚架，三脚架上吊着一个吊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肃亲王手里拿着一块带着血水的羊肉，抬起眼皮瞥了秦羽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吭肉，汁水顺着手指滴答滴答往下流。


    “下官拜见肃亲王！”


    秦羽恭恭敬敬认认真真按照礼仪行礼，赵强和杨雄也是如此，肃亲王“嗯”了一声，将手里啃得已经见血的羊肉块扔进吊锅。


    “来人，将赵强和杨雄带下去招呼，秦羽，那边有小板凳，自己搬一个过来坐这，本王有话问你。”


    “岂敢与王爷同坐？王爷有话问便是了。”


    肃亲王闻言眼珠子一瞪：“少将朝堂那些繁文缛节带到军中，在本王这只有一条规矩，本王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是，王爷。”


    秦羽就是客气一下，真没想站着跟肃亲王说话，去搬了小凳子坐在肃亲王身边，连忙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张纸。


    “啥玩意儿？”


    “王爷一看便知。”


    肃亲王闻言狐疑的打开纸张，随即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仔细端详着问道：


    “这是我那小子？”


    这是一张画像，画的不是别人，正是肃亲王儿子安吉郡王，是秦羽在来之前亲自去拜见苏王妃，得到准允后让画师画的。


    秦羽笑道：“不错，正是安吉郡王。”


    “哈哈，不错，不错，跟本王长得很像，是本王的种！”


    肃亲王开怀大笑。


    就在这时，门外有卫兵禀报：“王爷，苏将军和金将军等人前来，说要拜见监军大人。”


    “监军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休息一天，明日再见诸位将军，让他们都滚回去，该干啥干啥。”


    肃亲王不耐烦的说道。


    秦羽见状果断打消了询问大皇子殿下情况的念头，肃亲王现在心思都在他儿子上，谁打搅他都不会有好脸色。


    “对了，那小子现在情况怎么样？黄疸好了吗？”肃亲王一脸关切的问道。


    秦羽调整情绪，满脸笑意的道：“早就好了，王爷您是不知道啊，那会儿安吉郡王得了黄疸，陛下把整个京城的大夫都叫到了皇宫！”


    “哈哈，小病而已，皇兄还搞这么大阵仗！”


    “就是入秋了，安吉郡王偶感风寒，估摸着黄疸时服的药多了，身体底子有点薄弱。”


    “啊？他没事吧？不行，本王得回去一趟！”


    “王爷你慌啥？这都入秋了，小孩子偶感风寒不是很正常？一群人伺候着呢，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倒也是，给本王讲讲那小子的情况，到底跟本王长得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