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太大了！


    门前雪的厚度，已经快到他的膝盖。


    这才刚刚入冬而已，就下了这么大雪，今年可能是个前所未有的寒冬，二手多万大军，有多少人能挺过去？


    秦羽甚至怀疑乾武帝的战略了。


    即便天狼国和毛子国的士兵习惯了寒冬，怕是在这等寒冷的天气下，会老老实实龟缩起来吧。


    当然。


    秦羽并不能完全确定。


    前世他生在南方，一辈子为数不多的见过几次雪，还都是在北方。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毡房。


    就见御林军们缩着脖子正在清理积雪。


    这么大的雪若是不及时清理，万一将毡房压塌就不好了。


    见秦羽这边房门打开灯光亮起，清理积雪的御林军看了过来，其中一人在积雪中艰难强行来到秦羽面前。


    “秦大人，吵醒您了？”杨雄颇有些歉意的说道。


    秦羽摇头：“没有，本官是被尿憋醒的，将士们都没事吧？”


    “没事，毡房里住的人挺多，一个挨着一个挤在一起倒也没有那么冷，不过一出来就挺冻人的，这鬼天气可怎么打战？”


    说到最后杨雄抱怨了几句。


    秦羽没有接这个话茬：“吩咐厨房早早烧好热汤，保证将士们早上起来后都有口热乎汤喝暖暖身子。”


    “放心吧大人，咱们这些士兵都是打过仗的，知道该怎么做，您快去休息吧。”


    秦羽点点头，撒了泡尿回房关上门继续睡，可是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想着这战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鬼地方，他是一天都不想呆。


    睡不着秦羽干脆不睡了。


    起来打开房门看着雪景，在房间内练武。


    顺便看看这雪要下多大，能下多久。


    没过多久，赵强也起床了，过来给秦羽打了个招呼，派人爬上屋顶清理积雪，这么大的雪，即便是土木结构的房子也有坍塌的风险。


    转眼间天便亮了。


    当太阳照着在院子里反射出金光时，大雪终于停了，秦羽走出房间扫了一眼院子，发现无人清理的角落积雪厚度已经快到腰部。


    “大人，用早餐了。”


    赵强前来招呼秦羽。


    今天早餐依然是羊肉，不过只有秦羽一人在吃。


    杨雄和赵强都是一碗羊汤，里面是半碗羊杂，然后便是两张干饼子，秦羽见状将自己的一盆羊肉往中间推了推，让他们一起吃。


    “不敢，还是大人您吃吧。”赵强连忙摇头。


    杨雄叹了口气：“能吃上半碗羊杂算是不错了，咱们御林军的将士也就几片肉一碗汤外加面饼子，这里其他的将士早上就只有干饼子和干菜汤而已。”


    “你去外面看了？”


    “是，咱们院子周围的士兵闻到这边的肉味儿，眼珠子都绿了，看那样子估摸着是很久没吃过肉了。”


    “干菜汤面饼子能管饱吗？”


    “这倒是能。”


    闻言秦羽点了点头。


    这个世道这个季节，前方士兵能吃饱算是不错了。


    “不过……昨晚冻死了不少人，今早我看到有人在往外运尸体，看到的就有三十多人，都是光溜溜的，哎！”


    赵强插了一嘴：“过冬物资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怎么还会冻死人？”


    “是准备好了，但那时候没算南方降军的呀，那可是好几万人呢，穿着单衣来的，冻死个把人不是很正常？”


    赵强沉默了。


    秦羽想了一下问道：“这种情况，几万南方降军会不会哗变？”


    杨雄摇头：“哗变？要是在南方吃不饱穿不暖哗变还真有可能，在这鬼地方，谁敢哗变？逃出去得冻死！


    哪怕抢到御寒衣物抢不到粮食也得饿死在外面！待在城里还有活命的可能，要是出去那就是九死一生。”


    赵强叹气：“如果是单衣的话，他们怕是也活不过这个冬季。”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但谁让他们跟着任远山造反了呢？当初没在南方把他们宰了，算是陛下仁慈了。”


    秦羽闻言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跟着造反？


    这其中怕是有许多人是迫不得已吧。


    都是可怜人。


    秦羽没有多想这种无力改变的事情，给两人都分了点羊肉，就这面饼子吃饱喝足，然后走出房间在院子视察了一遍。


    北境有二十多万将士，他照顾不来。


    但这五百御林军必须要照顾好。


    得保证他们吃饱穿暖。


    毕竟只有这五百人是他能指挥得动的。


    是他在此地的依仗。


    询问大家都吃饱了也不冷后，秦羽走出院子准备去城里转一圈看看情况，街道上的积雪早已经被清理倒是不妨碍他走路。


    刚走出没多远，便有军士追上来禀报。


    “监军大人，王爷有请。”


    秦羽只能掉头折返，带上赵强，让杨雄点了五十名御林军穿上威武霸气的金甲，随他一同前往。


    军士将秦羽带到了肃亲王府上一间偏房，赵强杨雄等人在外面侯着，秦羽一人进入里面只有肃亲王一人。


    今日肃亲王穿的非常正式，一身威风凛凛的银甲，如血的猩红披风，腰间挎着阔背斩马刀。


    “王爷。”


    “平身吧。”


    肃亲王指了指椅子示意秦羽坐下，沉声道：“军中中高层将领本王已经召集过来，现正在中军大帐等我们，在去之前本王得先给你说件事情。”


    “王爷请讲。”


    “大皇子李承业未曾到场。”


    秦羽心中一沉：“出事了？”


    肃亲王将他叫来单独说话，肯定是大皇子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出事算不上，倒是有些麻烦……这个混蛋，胆子真他娘的肥！”肃亲王说到后面忍不住骂了一句。


    原来是昨夜大雪，李承业寻思着是个偷袭的好机会，便叫上姜青山，点了一千精兵强将深夜出发，想趁着夜色雪夜去把天狼国的一个前哨据点给拔了。


    按照路程来说今早天没亮之前怎么都该回来，但却一直不见动静，斥候也没发现天狼国前哨部队有战事发生的迹象。


    也就是说，大皇子李承业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昨晚那种大雪天走路留下的痕迹根本保存不住，想找都没法找。


    如果是迷路还好。


    若是被俘或者被杀就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