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莫名的银子

作品:《虐翻狗男女后,主母和离二嫁权臣

    魏垣是第一次踏入北镇抚司。


    前几天,棠浅吟入了北镇抚司,他在门口张望过。


    当时只觉北镇抚司黑漆漆的大门,看想去像地狱的入口,又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要将进去的人全部吞入融化。


    如今置身地狱,他终于知道传闻为何那么可怕了。


    诏狱中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森冷,毫无温度的牢房一个接着一个,黑压压连成一排。


    许是受过酷刑,领略过北镇抚司的厉害,里面的人跟寻常大狱中的牢犯不同,连呼叫喊冤都不成。


    没有审问的时候,诏狱里安静的可怕。


    只有时不时自黑暗的牢房中传出难耐压抑的痛吟,也只是短促一声。


    人命多了,还透着侵入骨髓的阴寒。


    魏垣跟在沧鸣身后,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


    目光所及,那一排排刑具上的痕迹,分不清是干涸的血迹,还是经年久月留下的印子。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刑具再冰冷无情,也得人来操控。


    掌管这一切的地狱阎王一袭墨色黑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案前。


    周遭的阴冷仿佛与他无关,他竟还能慢条斯理的泡茶!


    魏垣尽量遏住骨子里透出的恐惧,厉声对裴行简道:“王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裴行简恍若未闻,提起刚烧开的热水起身。


    魏垣猛地后退一步,瞳孔剧烈收缩,声音像是被扼住喉咙的公鸡:“你,你,你不会上来,就,用私刑吧!”


    “啧,吓成这样,还敢跟我们王爷大呼小叫?”沧鸣鄙夷的看了眼他。


    魏垣看着裴行简的动作,并不像要用开水浇他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他有几分挂不住,对沧鸣道:“我只是提醒承恩王,我好歹是临安侯府的少爷,又面见圣上得了赏赐。”


    “如此,是不能在不经过审问的情况下动私刑的!”


    沧鸣嗤了一声,丝毫不把他的身份放在眼里:“诏狱乃天子直属,我们王爷身为指挥使可直接审问再行通报。”


    “别说你现在不是侯府世子,就算是,又有什么了不起,咱们这诏狱便是亲王也来过!”


    魏垣不敢搭话了。


    刚才他的确被裴行简的动作吓到了,以为要直接用滚烫的开水逼供。


    “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穿窬之盗也与?”裴行简目不斜视,修长的手拎着茶壶,动作优雅。


    翻手而下,热水在茶碗中开出一朵花儿。


    茶香瞬间激了出来,在经久不散的血腥味中,多出一抹清香。


    魏垣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承恩王要问就问,没必要羞辱人!”


    “本王说过,你不配为人。”裴行简拨弄着茶碗,撇开浮在水上的茶叶,淡淡对沧鸣道:“开始吧。”


    沧鸣应声,斥问魏垣:“前些日子,棠家于郊外山庄忽遭山匪一事,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魏垣定了定心神:“当日北镇抚司的人和我夫人一同归来,我为了接夫人,还赶到北镇抚司来了。”


    “但这一切证实是山匪所为,跟我什么关系?”


    夫人二字,让裴行简动作微顿。


    那双冷漠的眸子越发显得冰冷,睨了魏垣一眼,收回视线。


    魏垣正好看清他的目光,后背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好似……在承恩王眸中看到了杀意?


    难道,北镇抚司真的查到了什么?


    不可能啊,主子说这件事一定能悄无声息,知道内情的人全都死了。


    死人,哪里会说话?


    魏垣心慌的厉害,不敢停下,转而问沧鸣:“沧大人,北镇抚司不是说有证据,证据呢?”


    “急什么?”沧鸣冷嗤一声:“北镇抚司的证据,不是你想看就看的。”


    “你口口声声说山匪一事跟你无关,  那你说一说,为何你名下的人和山匪有银子往来?”


    魏垣心中七上八下,查到他手下的人……


    知道这件事的就两个,且都有把柄在他手中,应该不敢将他供出来吧?


    魏垣忍着恐惧,面上维持着镇定:“什么手下的人,我不清楚。”


    又道:“何况你也说是我手下的人,他们做什么跟我无关。”


    “北镇抚司若想凭这个给我定罪,哼,那诏狱中不知道要多出几起冤案!”


    “北镇抚司如何做事,轮不到你置喙!”沧鸣手中的绣春刀往前,刀把狠狠撞在魏垣身上。


    魏垣被迫跪下。


    沧鸣冷声提醒:“自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答不好。”他的刀缓缓指向另一侧:“那边的东西,挨个来!”


    魏垣不敢犟嘴了,单条腿跪着,不敢挪动。


    他屈辱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裴行简。


    裴行简始终冰冷淡漠,仿佛不关心这边的事,慢条斯理的品着手中的茶水。


    沧鸣又用刀背排了排魏垣的脸:“专心点,你有个心腹叫钱进,他为你办了不少阴私?”


    魏垣咬着牙点头:“没错。”


    “钱进给你办了不少脏事。”沧鸣拿出一本册子,翻了翻:“他随你去边关后,也是一去无影踪。”


    “但,在你回来的半年前,钱进改名换姓提前回到皇城,是不是?”


    魏垣的手倏然紧握,心跳一声高过一声,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静谧中,他的心跳难以掩饰,尤其对习武之人而言,耳聪目明。


    魏垣尽量镇定:“我不知道,钱进是我的心腹没错,可在边关遭遇山匪后,我们就走失了。”


    “四年间全无联系,在我回到皇城才再次见他。”


    “是吗?”沧鸣似笑非笑:“魏少爷,在这儿,您得说实话。”


    “不然,我们多的东西帮您恢复记忆。”


    魏垣笃定点头:“我说得都是实话,若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这不是已经查到了?”沧鸣翻开账目的一侧:“前年十二月十八,魏老夫人名下有一间铺子和千两白银挪到了钱进手中。”


    “钱进不在皇城,却有人卖了铺子,和银子一起送去了边关。”


    他微微抬眸,面上的笑意褪去,化作了严厉:“就是魏少爷失踪的边关!”


    魏垣的手握得更紧了:“我不知道这回事,但从前钱进经常出入侯府,同侯府上下都很熟悉。”


    “我祖母心底善良仁慈,可能是看在钱进随我失踪,生死未卜,怜他家中老母幼妹无依,这才出手相助。”


    “至于银子是怎么到边关的,我不清楚,没经我手。”


    “那老夫人可真是仁慈。”沧鸣讽刺道:“侯府为了自保散尽家产,自身艰难,还能挪出这么多银子给人家。”


    魏垣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沧鸣见状,视线投向裴行简。


    裴行简优雅的喝着茶,冰凉的眸中划过一丝厌恶:“既然嘴硬,就按照北镇抚司的办法来。”


    这话一出,魏垣就知道肯定要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