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秉洲乘坐的飞机抵达京州后,云城的十几架飞机早已飞走。


    尽管他下了拦截令,但为时已晚。


    总统府的书房里,沈秉洲面色阴沉的看着何铮,似是从未预料过一向乖顺的他竟然敢放走谢音:“你是疯了吗?”


    何铮没说话。


    沈秉洲松了松领带,质问他:“把夫人送去哪儿了?”


    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沈秉洲的怒火全积攒在胸口,将桌上的文件朝他脸上砸过去:“说话。”


    扔出去的文件袋将何铮的脸划出一道血痕。


    沈秉洲指着他:“何铮,你以为你放小音走是救她吗?”


    “周边太平的国家有几个?她陪我参加过那么多国外访问,长相早就被各国媒体和民众熟知。”


    “H国总统夫人的身份,你让她在其他国家怎么待下去?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她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何铮,你长没长脑子?”


    何铮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袋,走过去平整在放回桌面上:“心理医生说,谢音如果继续待在这儿,她大概率活不过三十岁。”


    “她今年才25岁,难道要让她大好的年华,慢慢耗死在这里?”


    沈秉洲眸色阴郁:“谢音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我跟她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操心了?”


    何铮笑容苦涩:“总统,我从您还是沈氏集团董事长的时候,就跟在您身边了。”


    “这么多年,我看着你跟谢音的恩怨纠葛,你习惯掌控一切,包括感情也是如此。”


    “你接受不了任何人和事脱离控制,甚至无法忍受一点瑕疵。”


    “你爱谢音,却故意折磨她,因为你打心里介怀她跟沈荡的那段过往,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睡在书房。”


    “你用沈荡要挟她,折磨她,就是病态的想让她陷入到痛苦里,想让她和你一样痛苦,这样你心里才会有一丝畅快感。”


    说到这里时,沈秉洲的神情愈来愈沉。


    但何铮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孔老将军虽是意外死亡,但也是你和段毅成合作,阴差阳错导致了他的死。”


    “陈司令刚正不阿,为人豁达,在岭州和平州两大军区极具威信,你却偏偏听信奸人挑唆,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顺其自然促成了他的死亡。”


    “但他是你亲舅舅,你不忍心他死,最后还是在谢音的劝告下给他减刑,判了终生监禁。”


    “你明知道段毅成和他有过节,也清楚他很可能会在监禁的时候动手脚,但你不闻不问,放任段毅成害他。”


    “你故意把陈司令关在段亦瑶生前住的院子,让他因为陈年旧情愈发愧疚,慢慢磨灭他求生的意志,即使后来知道吃食被下毒了,也不反抗。”


    “你这样绝情的人,不适合跟任何人有亲密关系,所以我放谢音走了。”


    “她要是不走,就是下一个陈司令。因为只有她死了,平州军区的大权才算真正落到你手里,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她是孔家的后代,担心她不顾大局,撺掇平州将领背叛你。”


    “我说的对不对?”


    沈秉洲听完他的话,眼里没有任何温度,甚至连语气都没有波澜:“阿铮,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跟在我身边这几年,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功夫长进不少。”


    “我一直以为沈荡是最了解我的人,却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你。”


    何铮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沈秉洲朝他走过去,抬手攥住他的领口,将人拉近:“但有一句话,你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