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从不拿命来赌

作品:《继妹逼我换脸?断亲后送全家祭天

    马厩内四处透风,臭气熏天。


    除了角落里的干草堆和马槽旁边一个大水缸之外连铺盖都没有。


    苏沫侧脸闭着眼趴卧在干草堆上一动不动,被毁了容的脸泛着不自然的苍白。


    苏凌臣入内,站在距离她两步开外,蹙了蹙眉。


    这里的生活环境有些太差了。


    自己本以为就算她被关在这里,正常的生活用品还是有的。


    是府上那些下人苛待她了么?


    “起来吧,二哥并不打算过来,你就算在这里躺一天也没用。”


    苏沫没有动静,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苏凌臣蹙眉‘啧’了一声:“装得倒是挺像,你演技可比刚入府那时候好多了。”


    记得那时候她刚回京,京中那些同龄人都对她不甚友好,尤其苏家二房的那小子。


    他仗着二房得老爷子宠经常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他们兄弟懒得搭理。


    于是苏启就转移目标针对刚回府的她,在认亲宴上带着一群公子哥把她围在假山附近动粗。


    等大家察觉到不对劲过去的时候她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苏启因此被杖打,二房长辈也被老爷子责骂。


    可等自己着急忙慌抱她去看大夫时,到了没人地儿,她又生龙活虎起来。


    自己问她为什么要骗人。


    她说‘不是骗,我只是把结果提前’。


    自己知道她没说谎。


    当时她在外吃了不少苦骨瘦如柴,真要被那群人没轻没重打一顿肯定得没半条命。


    只是现如今同样的招式用多了别人就不会信了。


    二哥这次不就没信么。


    “杜仲那边是你说了什么吧,他离府之后去万宝阁暗桩闹了一场,还利用职务抓了几个人。”


    苏沫还是没回应,只是嘴唇动了动。


    苏凌臣失了耐心,走上前伸手抓她:“二哥的本事你知道,杜仲就是想查也查不到,我劝你……”


    手指在触碰到苏沫皮肤时,触电一般猛地收回。


    后面的话也跟着咽回去。


    苏凌臣瞪大眼,错愕的愣了下,又迅速将手放在她额头上。


    滚烫,如同一块柔软的烙铁。


    她在发热!


    “苏沫!”苏凌臣一把拽住她衣领把她拽起来,拍她的脸:“醒醒,别装了。”


    苏沫整个人身子如同一滩烂泥被抓起来,毫无知觉的昏睡着。


    她嘴唇还在动,像是在呢喃。


    苏凌臣这会子凑近了才发现她是在说梦话,嘴里念叨着‘好冷’。


    已经烧糊涂了。


    他暗骂一声,打横把人抱起往马厩外跑:“来人,去把二哥找来。”


    下人慌慌张张跟在他身后:“可是二少爷说不管这事。”


    “那就去找府医!”苏凌臣语气中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慌乱。


    他什么都顾不上,抱着苏沫回了自己院子。


    苏沫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她浑身的伤有些已经溃烂,且因为这段时间入口食物不干净的原因脾胃也出了问题。


    那条左手臂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经过一夜已经发炎流脓。


    原本的血泡被磨破了许多,看着血淋淋的十分骇人。


    苏沫被带到万宝阁的事苏凌臣不是不知道。


    韵儿因为她受了伤,她理当被教训一下。


    但他也确实没想到顾封尘会这么狠。


    那男人毕竟曾跟她有婚约,她被他们囚禁折磨那两个多月不算,那是她欠韵儿的,不得不还。


    可他没成想过了那件事之后顾封尘还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床上的人出气多进气少,因为发热的缘故血液都聚集到脸上,红彤彤的,可嘴唇却一点血色都没有。


    退热的药勉强灌下去又吐出来,反复四五次才喝下小半碗。


    大夫说再这样下去就算活下来也会变成傻子。


    苏凌臣站在床边拧眉看着床上昏睡着的人,眸色有些沉。


    这还是自打她入府之后第二次看见她这样,第一次的时候……


    “咳咳……”苏沫短促又急切的咳嗽几声,硬生生把自己咳醒。


    她脸被憋得更白了些,突然像是被刺激一般惊醒,而后扶在床头又吐了。


    先是药然后是胃里残留下来的最后那点没消化的食物,然后就是胃酸。


    终于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再也没东西可吐的时候,她才喘着粗气扶倒在床上。


    她睁着眼努力呼吸,感觉全身血液热得像是要沸腾一般,可是骨头确实冷得。


    五脏六腑像是被热油煮了一遍,然后又扔进冷灶,格外难受。


    想用水浇一浇。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茶杯。


    苏沫端过来一饮而下,然后又夺过那人手里的茶壶,灌了个痛快。


    温热的水下肚,连毛孔都像是活过来一样,虽然还是难受,但最起码比刚才好多了。


    她意识恢复了一些,这才有时间去看旁边那人。


    是苏凌臣。


    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把空茶壶随意抱在怀里,仰躺在床上等着平复体内的燥热。


    身子底下是绵软的厚被褥,比干草堆要舒服很多。


    周围也十分干净,就连刮过来的风都透着一股子清香。


    苏沫舒服的吐出一口浊气。


    苏凌臣先说了话:“我在马厩水缸里瞧见了茯苓膏的瓶子。”


    苏沫看向他,还是沉默着。


    苏凌臣目光淡然看不出心中所想,只盯着她:“你是故意的。”


    二哥办事向来有分寸,既然早知道她身上有伤,必然不会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被病死。


    药早就留了的,是她自己毁了没用。


    苏沫咽了下口水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应该可以正常说话。


    她张嘴,虽然嗓子有些哑,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那又如何?我只是把结果提前了。”


    苏凌臣瞳孔微颤,眸色越发暗下去:“所以你就拿性命来赌。”


    语气有些冷,似带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恼怒。


    苏沫扶着床头坐起身:“你叫了大夫,大夫的诊断结果你应该知道了吧。”


    这具身体里外都快崩坏,已经到了不得不休养的地步。


    至于赌?


    她从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赌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


    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


    什么时候是病态,什么时候到极限。


    怎样做才能发病,才能病得吓人而又不会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