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给你花的


    “你们在放什么狗臭屁呢。”


    檀樱上前一步，双手叉腰，毫不客气。


    “别人出口成诗，你们是开口喷粪是吧？”


    “就你们这样气量狭隘，自视清高的小人，我还觉得更不配在南苑学堂读书呢。”


    她言语粗鄙，骂的直接通俗，那些惯来讲究以礼待人，风流优雅的学子顿时脸色乌青。


    “哪里来的乡野村姑，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真是可笑！”


    檀樱气势全开。


    “便是朝堂之上，也设言官百人，上传天听，下征民意，尊贵如皇帝陛下，尚且愿意倾听民意，我守法良民，这里怎么就没我说话的份了？”


    没想到一个村姑，也敢拿皇帝来举例，那些学子脸色青白交错。


    “那我们也是在表达我们的意愿，不可以吗？”


    “就是，我们何错之有？”


    檀樱冷冷看着他们。


    “程敛又没主动招惹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因为小人的几句妄言就一个劲的抨击折辱他，如今还想断他前程，你们这不是错，是歹毒，歹毒至极！”


    “你……”


    那些学子气怒，


    “你说妄言，那他娘老蚌生珠，被人赶出家门是不是事实？”


    “去你爹的老蚌，想几岁生孩子，那是女人自个儿的权利，没人有资格嘲笑她们，至于被赶出家门，遇人不淑，她只是倒霉，不是有罪。”


    一人战败。


    “那他德行败坏，勾搭良女，赖住人家，蹭吃蹭喝呢？”


    檀樱：“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何为勾搭！再者，我二人已然禀过父母，即将成婚，两家亲厚，合住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又一战败。


    “那……那他靠着邪门歪道，想要在书斋骗取钱财……”


    那人话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自个儿都说不下去了。


    檀樱冷冷一笑。


    “若这般出色的丹青换取回报也是邪门歪道骗人钱财的话，那你们那些涂鸦之作是什么？是污人耳目，谋财害命？”


    “你……你你你，他……”


    众人急头白脸，愣是再想不出程敛其他的‘污点’来。


    至此，全军覆没。


    檀樱下巴高抬。


    “当然，我们不像你们，我们凭实力说话，该考核考核，该交束脩就交，一分不少。”


    “请问，程敛能去南苑学堂读书了吗？”


    众学子脑袋一垂，集体沉默。


    唯独林秀庆和那宋姓学子满脸怨愤嫉妒。


    就在这时，杨夫子突然出声。


    “等一下，谁说老夫要让程敛去学堂读书了？”


    众人一愣。


    林秀庆和宋姓学子顿时面露惊喜。


    檀樱也扭头看着杨夫子。  杨夫子眸光一竖，声音清响。


    “老夫是要请程敛入学堂，做夫子，教授尔等不成器的。”


    “什么！”


    “我没听错吧。”


    “杨夫子，你在开什么玩笑？”


    众人错愕不已。


    杨夫子冷哼一声。


    “就程敛的丹青水平，便是入国子监授课也使得，于南苑学堂教授你们，我都觉得是大材小用，委屈他了。”


    他话至此，那些学子哪里还敢再吭声，皆垂着脑袋，满心惊讶。


    杨夫子缓步走到程敛面前。


    “程敛，你意下如何？”


    程敛面无表情。


    “一月束脩多少？”


    杨夫子愣了一下，笑道：“寻常夫子是一月二两银子，有秀才名衔的是一月四两。”


    杨夫子丝毫不担心程敛拒绝他。


    毕竟在南苑教书，可是极为风光之事。


    且这么高的束脩，程敛肯定愿意的吧。


    就看旁边那些学子，谁不是一脸的羡慕？


    程敛扭头看着薛鸣元。


    “这幅画，价值几何？”


    薛鸣元斟酌片刻。


    “画是极好的，但你的确籍籍无名，在前期无名誉加持的情况下，约莫能卖五十两。”


    程敛点点头。


    “在下精力不足，难以教学，多谢杨夫子好意了。”


    这是拒绝了？？


    杨夫子瞬间站直身子。


    “那什么……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来授课，也不耽误你售画啊？有两份收入不好吗？再者，我们学院也可以帮你引荐爱画懂画之人，还可以助你传扬名气，增加画作价值。”


    “再考虑考虑吧？”


    “啊？”


    他都快哭了。


    程敛却还是摇头。


    “抱歉。”


    杨夫子嘴巴一瘪……


    他急忙看向檀樱。


    “丫头，你是他妻子对吧？你劝劝啊，多好的机会啊。”


    檀樱也觉得很好。


    但她看了一眼程敛，还是微微一笑。


    “我尊重他的决定。”


    杨夫子瞬间丧如考妣。


    檀樱眼珠一转。  “不过，承蒙夫子厚爱，夫子若是有兴趣，欢迎您随时来白水村，与程敛一起钻研画术，共赏佳作。”


    程敛眼光看过来，檀樱对他弯眸一笑。


    程敛默许了。


    杨夫子神色顿时多云转晴。


    “哈哈，还是丫头你聪明，这也行，以后我会常来，丫头，你可别嫌我烦啊。”


    “不会不会。”


    两人说着话，程敛朝着薛鸣元一摊手。


    薛鸣元下巴一抬，一个伙计从铺里取了五十两出来。


    他笑如黠鼠。


    “程兄，这画两天一幅没问题吧？”


    程敛面无表情。


    “半月一幅。”


    薛鸣元：“七天一幅？”


    “一月一幅！”


    “行，就半月一幅，你画好随时送过来。”


    薛鸣元连忙让伙计把那骏马图收进店铺。


    回头他随便一卖，少说百来两……


    赚大发了！


    程敛只当不知。


    他走向那八人，手都懒得摊，只淡淡道：“一人五两，给钱！”


    那几人脸色瞬间比锅底还黑。


    他们差点忘了这事。


    五两银子！


    不是五个铜板啊。


    他们有心赖账，怎奈杨夫子捋着胡子，在一旁冷眼相待。


    没办法，众人只能含泪掏钱。


    “林秀庆，只差你了。”


    程敛淡淡出声。


    林秀庆极其不甘，从怀里掏出来五两银子。


    檀樱有些意外。


    他知道林秀庆的情况，所以上次才要十两银子。


    那应该是林秀庆今年的学费。


    他应该被掏空了才对，怎么还有银子？


    檀樱正纳闷呢，一只微凉的大手突然托住她的手，紧接着手心里沉甸甸的。


    看着那九十两银子，檀樱一脸讶然。


    “这是让我帮你保管？”


    程敛声音很轻。


    “给你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