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久等啦，”纪霜雁快步奔来，神情轻快，“那些姑娘们说，她们要在山中修行侍奉3年，除去身上罪孽后，方可归家。”


    罗昭雪点点头：“行吧……总比立刻被拖去改嫁好。”


    她目光扫过屋里那些面庞稚嫩的少女，又问道：“其他无相庙的姑娘们呢？都是女子，地也未开荒，山中又有野兽，不如先集中安置，她们住一起互相照应，日子总能好过些。”


    纪霜雁眼睛一亮：“对啊！凡人没术法防身，太过脆弱。我们若查完就走，她们或许连晚上起夜都要提心吊胆。”


    “村中那富商建的‘无相十二观’，最为宽敞。我这就去问问她们愿不愿意跟我们过去！”


    不等罗昭雪回应，她已如旋风般冲入屋中，不多时又‘飞’了回来，神采飞扬：“她们答应了！每半月回来打扫一次庙观就是。”


    罗昭雪哑然失笑，师姐干劲居然这么强，有点可爱了。


    ......


    少女们飞快收拾着东西，衣衫针线都是小事，麻烦的是锅碗瓢盆、草纸被褥，零零总总，一折腾便是小半个时辰。


    罗昭雪坐在院中，熟悉着术法口诀，用指尖凝结灵力，捏出一朵淡青色小花来。


    [灵力值：99/100]


    “仙长！我们好了！”名叫婵的女孩跑来，背着鼓鼓的包裹，有些羞涩地笑笑，“我们都准备好了，没动庙里的东西。”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姑娘却突然懊恼地一拍脑门，“糟了，我朋友绣给我的手帕掉在庙里了！”


    “无事，我去取吧。你们再核对一下行李有无缺漏。”神庙无门，师姐也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罗昭雪放心走了进去。


    那方手帕落在供台桌角，被阴影遮住了。昨日忙着走昏礼，想必是最后姊妹对拜时遗落的吧。


    罗昭雪想了想，又用灵力捏了一朵小花，轻轻搁在神牌前。


    “给您上个供，就当昨夜的住宿费了......”


    她低声道：“看在我主动上缴灵力的份上，不要惦记那什么契约了好吗...”


    ×？□：『......』


    -


    午时三刻，队伍启程。行李虽多，好在大部分都可以用灵力搬运。


    罗昭雪和纪霜雁就这样在女孩子们哇声一片的欢呼里使出术法前行。


    “万法唯心，万道唯心...心无其心，无正其心...”


    “金系术法的要点是...需每日提升金系亲合度...水火为辅...”罗昭雪一边维持着灵力搬运，一边双目无神地背诵入门十诫和五行术法要点。师姐说一刻钟后她要考校。


    “养气期仅可修习的术法有...辅助类有轻身术、明目术、清尘诀...五行间可修行凝水诀、火球术......绝不可越级修炼...轻则脑震荡，重则神识爆炸。”


    “师姐快看！我能用出水龙卷了！”


    [灵力值：92/100]


    纪霜雁回头一看，罗昭雪指尖只是一股旋转的小水流，不禁哑然失笑：“这明明就是凝水诀。”


    “师姐你不懂，”罗昭雪一本正经，“待到我突破最高境界，成为修仙界第一天才，我说这是水龙卷，它就是水龙卷。”


    “师姐不妨与我定下三年之期，到时候给师姐表演一个仙者归来。”


    纪霜雁笑着摇头：“好，三年之约，师姐拭目以待。”


    罗昭雪笑嘻嘻地捏出一个清尘诀，灵力风抚过少女们汗湿的衣衫，前方逐渐显现出庙观的轮廓。


    “看来已经有人提前到了。”她挑眉。


    “哼，三年通玄？外门弟子都这般妄想天开？”


    一个嘴角上翘的少年走了过来，头高高扬起，拽得仿佛脖子上安了个夹板。


    罗昭雪立刻一副柔弱模样，牵住纪霜雁的袖子：“师姐，这是谁啊？你看他！居然偷听我们女孩子说悄悄话，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纪霜雁皱眉，“陆师弟，师妹只是在与我玩笑。倒是你，此地巡查完毕了吗？”


    陆师弟噎住，及其不情愿的开口：“外头我查过了，庙中其他几位师兄也未发现异常。”


    “只负责外面？你是甲队中唯一阵器双修之人，更应尽责。怎可偷懒？”


    唔，没想到师姐也有这么严厉的时候，爽了。


    师姐拎着陆谨言步入庙内。


    她站在庙门阴影下，系统缄默，宗派势力不明，情报完全不够。罗昭雪决心不再去想，不再去细究自己目前无法改变的事情。


    不过才第二天而已，她还有三年时间。


    要么强大，要么等死。她必须冷静，沉住气，一步步走下去，决不能暴露任何异样。


    “庙中无事，”纪霜雁从内走出，“师妹，我们该出发去无相十二观安置那些姑娘了。乙队成员我已调派前往第一无相庙汇合待命。”


    -


    十万大山·无相十二观


    掌门之徒、天剑峰大师姐纪霜雁，内门弟子精英众，打杂的外门弟子罗昭雪，和被各村选中嫁给无相神的少女们。


    好奇怪的组合，罗昭雪不禁感叹道，刚迈出一步，眼光就瞄到角落正在鬼鬼祟祟的某人，“在看什么呢？”


    “啊！”角落里的阴暗人被吓得跳了起来，“你作甚吓我！好没礼貌！”


    又作怨念深残状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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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只用在庙外巡查的...却被师姐安排来和你一起检查，我——咳咳！咳咳咳！这什么破庙！怎么这么多灰！”


    “急什么，”罗昭雪帮他拍拍背，“还有，是我找师姐把你要过来的。”


    “你？”他瞪圆了双眼，诡异地盯着她，“把我要过来？等等——！”


    他猛地后退一大步，护住胸口，“你到底有何居心！先是在师姐面前大放厥词，诋毁我的为人，现在又觊觎于我？”


    “你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罗昭雪无语：“...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让你来，是觉得这庙太大，两人巡查更有效。”她翻了个白眼，“你又是阵器双修，对建筑结构和禁制最敏锐。”


    “哼，我本来就可以——”少年神气起来，“是师兄他们妒忌我的敏锐才华，才把我赶出来的！”


    ......好嘴硬的臭小孩。罗昭雪面无表情。


    “还有，”他斜眼瞄她一眼，“什么师弟？我可是星罗峰封微行封长老关门弟子，师弟可是你能叫的？”


    罗昭雪烦了，“好的，知道了，是我不对，那么尊敬的星罗峰封长老关门弟子陆瑾言道友，你在此殿发现了什么异常？”


    “......哼，你过来。”陆瑾言走向殿角：“看这个储水缸，发现什么没有？”


    “……自己的脸。”罗昭雪盯着水面呆了几息。


    啊，是自己的脸。


    罗昭雪怔怔望着水面倒映的呆住的脸，来到这里不过两天，已恍如隔世。


    “这是阵眼。”陆瑾言一本正经地说，“九曲移灵阵，聚灵布星，抽灵力滋养己身。”


    “所以这和...聚灵阵差不多？”她回过神问道，却没见到水面倒影下的自己喉间，闪过一丝金光。


    “笨啊！他这是在用阵法给野神聚集灵气啊！


    以恐惧得来的信仰为主，精怪恶煞为辅，再慢慢蚕食这一片灵力。这是邪阵，用来供奉‘邪神’的——”


    “无相神？”罗昭雪问。


    “八成就是。”他说着神情也严肃起来：“这富商不是傀儡就是信徒。之前那些庙，可没这阵。”


    [探索度+5%，当前进度15%]


    系统的提示浮现，罗昭雪暗暗记下关键术语。


    “留有记录的无相庙有三十座左右。接下来...我们去问富商？”


    “怎么可能，那么多活。”陆谨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肯定是由历练司颁发任务，由执事长老选定每队负责人分批进入调查。哪轮得到我们小队擅自行事。”


    说罢，他眯起眼睛，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