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兰道：“不，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不能定我的罪。”


    哈兰下意识的想走伊芙琳的道路，她不就是被定为异端，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始终没法处罚。


    赫连娜嗤笑道：“你当我们耳朵都聋了吗？刚刚我们所有人都听见你承认了，而且这些女孩子就是最有利的证人。”


    蒙特贝洛也勇敢出来指认哈兰。


    十五个女孩中最为清醒的那个，也是始终不放弃逃生的那个女孩对哈兰神父道：


    “你就是恶魔，真正的恶魔，你应该被烧死，


    化成灰。”


    紧接着那个女孩还说出了哈兰神父将被囚禁的女孩们生下的女婴全部在她们面前摔死的残忍画面。


    泽登和赫连娜夫人后面派人去地下密室里搜寻果然搜到几句婴孩尸骨。


    随着女孩的指认，所有人都肃静了下来。


    那一天阿什克圣教堂里的人可以说见到了自己这辈子可以说难得一见的人生场面。


    人们先是惊讶，然后是惊恐，最后是不敢相信，然后是不得不相信。


    温瑟又问哈兰：“霍利文医生和他诊室里的女孩是不是都是你杀的？霍利文是你的同伙？”


    哈兰神眼神发木，想狡辩发现根本没有狡辩的必要了，愤怒道：


    “都是因为你们非要查那些失踪女孩的事，都是那个霍利文明明知道医院入不敷出还偏偏无理的威胁我给他涨工资，否则就要将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他明明已经拿了高额工资，他还不满足，还不满足。”


    温瑟冷冷道：“所以那晚你们发生了争吵，你气愤之下杀了他，为了将失踪女孩的事情嫁祸于他，才又杀了个女孩放在他的诊室？”


    哈兰不说话默认了。


    温瑟又问道：“那伊凡护理师也是你杀的？”


    哈兰道：“不，不是，我从霍利文那里出来后慌不择路到湖边，正好看见伊凡护理师跳湖自杀，我本来想救他......”


    “你本来想救他，但是你怕发出声音引起众人怀疑，你想伊凡死了正好，你可以把杀死霍利文的事情推到他头上，所以你在看到他的遗书的时候欣喜若狂，拿回去模仿着他的笔记加了一段他认罪的话。”


    哈兰低头没有否认。


    温瑟冷冷道：“神父，这就是你自认为无比正确的理念导致的种种后果，如果那真的都是对的，为什么你还需要偷偷摸摸囚禁那些女孩子，为什么你害怕被查出，为什么你能轻易结束一条又一条生命。”


    “承认吧，你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和自私，不过就是想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遮掩这一切，可是真的有必要吗，再怎么遮掩也盖不住你那颗肮脏丑陋又虚伪的心。”


    “不，我不是这样的人”，哈兰神父否认道。


    “你是。”


    “不，我不是这样的人。”


    “你就是哦，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都是这样的人，你之所以不承认，是因为你内心里很清楚知道做那些事是不对的，你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但是你控制不住自己，你成为了你自己最讨厌的人，真可悲。”


    哈兰神父神情倔强，“不，我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温瑟懒得再跟他辩驳。


    泽登上前的时候温瑟对他说道：“泽登神官，剩下的事情你接手吧，毕竟是圣教会的事情。”


    泽登有些无奈，但也只好接手。


    哈兰被带下去时对泽登说道：“泽登，请圣宫为我做主，请国王为我做主，哈兰是无辜的。”


    温瑟听着这些话陷入沉思，她有一种预感，这背后的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最后问了哈兰一句：“你说你是无辜的，你怎么证明你是无辜，难道这一切不是你做的？还是说这一切是别人指使你做的？”


    哈兰最后留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公主，你一定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一定会的。”


    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温瑟有这种预感。


    ......


    阿什克圣教堂前，赫连娜带着蒙特贝洛上了马车。


    赫连娜透过车窗看向温瑟，眼神里有温瑟看不懂的情绪：“公主殿下，今天您的表现很亮眼，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如今您今天的行为传播出去，您将会面临什么？”


    温瑟漆黑的眼眸带着水润看向赫连娜，笑着问道；“我会面临什么呢？”


    赫连娜说道：“人们会说你不淑女，甚至说你不像个女人，您会被人们的唾沫淹没。”


    温瑟耸耸肩：“这听起来并不吓人。”


    赫连娜道：“您还太年轻，不知道规则是能够杀人的。”


    温瑟道：“我没打算死，如果规则打算加害于我的话，我想我会让规则先消失。”


    赫连娜闻言扬起了嘴角，眼神里有悲伤闪过，她看着温瑟，仿佛在通过她怀念谁：


    “公主殿下，您跟您的母亲年轻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大胆和异想天开。”


    温瑟道：“我觉得，年轻人不妨大胆一点，这样才能对得起这有限的生命，异想天开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实现了的话，那就当作上天给予的奖励好了。”


    温瑟并不了解原身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原身大概也不了解，毕竟她的生日即是她母亲的忌日。


    赫连娜笑得比刚刚真诚了许多，“您刚刚那般杀伐果断有魄力的模样像极了您母亲，她如果还活着，看见自己的女儿长成现在这样，肯定会非常自豪。”


    温瑟看着赫连娜那和师尊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忍不住仰着头看着赫连娜问道：


    “如果您是我的母亲，您会为我自豪吗？”


    赫连娜毫不犹豫道：“当然，我会为您感到非常自豪。”


    温瑟勾唇道：“难道您不会觉得我今晚不应该采取那么极端的手段，毕竟也许还有其他更合适的方法呢？”


    赫连娜目光炯炯：“我认为您今晚的做法很好，因为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很难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容易感同身受的人大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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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良的人，那些不善良的人，你期望他能共情，希望他能感同身受，那简直是做梦。”


    “哈兰始终认定自己是正确的、正义的，他将自己的行为解释为代替神行使权力，公主殿下按照他的思路让他体会到的痛苦还不足那些女孩子受的万分之一，但是一点点疼痛却能让他醒悟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这不是很划算，很有意义的事情么。”


    “所以啊，让那样的恶人去知道他真的犯下了错误，去体会到他的错是多么的可笑，就应该让他真正的去体会到那种痛，让他明白什么叫做感同身受，如果我是公主殿下的话，我也会那样做。”


    温瑟看向赫连娜，两人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对彼此的认可，两人都笑了。


    温瑟将视线投向蒙特贝洛，蒙特贝洛依偎在自己母亲身上，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她本是幸福蜜罐里长大的，却要经历和目睹人心的黑暗，温瑟希望这个女孩还依旧能自由洒脱的活着。


    和赫连娜、蒙特贝洛道别后，马车渐渐驶离，温瑟一直目送着她们离开。


    赫连娜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温瑟，眼中情绪翻涌，最后只化为一身叹息，她和她的母亲太像了，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会重蹈她母亲的命运吗？


    “这几天害怕吗？”马车上，赫连娜抚摸着怀里女儿的头。


    蒙特贝洛过了一小会儿说道：“不害怕。”


    “骗人”，赫连娜夫人捏了捏女儿的鼻子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好吧”，蒙特贝洛哽咽着承认道：“母亲，我害怕，我很害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赫连娜心疼地替女儿擦着眼泪：“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蒙特贝洛闻言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她摇着头：“不，不是的，母亲，是我太调皮了，我不该那么调皮的。”


    蒙特贝洛哭着说道：“母亲，我是不是应该像别的女孩那样规规矩矩在家里待着，如果我成为淑女，我肯定不敢自己一个人出来玩，如果我不出来，就不会遇见坏人。”


    赫连娜摸着女儿的头，静静地听着女儿的话。


    蒙特贝洛越说越失控，她真的太害怕了，她这几天遭遇的是她有生以来从没想过会遇见的事情。


    外面的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她应付不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她以为自己有一把短剑就可以抵御危险，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太弱小了，她不行的，她和别的贵族小姐其实没什么两样。


    她唯一比她们幸福的是，她有一个无比宠爱她的母亲，她会满足她一切愿望。


    “母亲”，蒙特贝洛怯懦道：“我不想当特立独行的人了，我不想出去玩了，我想永远在您身边。”


    赫连娜抚摸着女儿的头，没有说一句话。


    蒙特贝洛在母亲温柔的抚摸下哭得不能自抑，她像是被猎人抓住的小动物，侥幸逃脱后依然忍不住依偎着母亲瑟瑟发抖，并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去玩、再也不要离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