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作品:《禁欲老公是诡异Boss伪装的

    #007


    瞬息万变的天气,终于在今天变出了一个大晴天,清早的阳光从天际线一直铺进了江树的房间,在地板上反射出了一屋子的暖光。


    江树不能理解地坐在床上,垂头捂着脸不想面对现实。他又梦遗了,而且还隐约记得梦到了他咎哥,他怎么能做这种沾污他咎哥的梦!


    想着他就忍不住拿头捶床,他等会要怎么面对他咎哥?


    他努力回忆做的梦,企图证明他梦遗和殷咎无关,可是怎么回忆梦都很模糊,唯一记得的只有殷咎一直盯着他看。


    “啊啊啊——”


    江树想大叫,可是怕被听见,只能压着声音在喉咙里喊。


    都怪他咎哥,为什么要拉着他的手自己动手。


    为什么?为什么?


    江树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正常来说关系再好,也不会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拉着对方,做的时候还一直望着他。


    他咎哥真的纯洁,真的绅士吗?


    这一刻他对自己的认知提出了质疑,然后猛然给了自己脑中的本能一巴掌,硬把“它”给压了回去。


    他怎么能这么想他咎哥,他咎哥对他这么好,就像亲兄弟一样,他不能这样破坏他们的感情。


    江树又拿头捶了一遍床,猛然向门看去,怕殷咎又突然进来,他跳下床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门锁了,再才去卫生间毁灭他的“罪证”。


    最后他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到门口,要开门时又犹豫了,他还是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咎哥,就算不提他的梦,昨天他们那样了,今天该说什么?


    砰、砰。


    门突然被敲了两声,他吓了一跳,然后是管家的声音,“夫人?您起床了吗?”


    “没有!”


    江树把自己甩回床上,逃避地躺了两秒,又觉得这样不是办法,连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肃清脑中五颜六色的思想才去开门。


    管家见江树把门打开,在门框里站得笔直,学他的语气回答:“管叔,我起床了,马上就下楼吃早餐了。”


    他奇怪地看着江树,今天江树半天没有下楼,殷咎让他上来找人,他还以为年轻睡过头了,人类行为手册表示像江树这个年轻的人类,经常睡过头。


    可江树精神抖擞的样子一点不像睡过头了,对着他帅气地一笑,立即从他面前过去,又开始飞奔下楼,他立即优雅地飞奔追上去。


    “夫人,不能跑这么快,会摔的。”


    江树飞奔的脚步到了餐厅门口,自觉地又慢下来,看到今天殷咎在里面,不由地顿了顿脚步,再才向殷咎走过去。


    以往他每天向殷咎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冲过去撞殷咎的轮椅,然后顺势倒在殷咎身上拱上圈,趁机欣赏殷咎的帅脸。


    可是今天他下意识地控制和殷咎的距离,站在殷咎面前说:“咎哥,早。”


    殷咎准备接江树的手僵住了,抬头对着江树的视线,江树却倏地转开了,故意不看到他的坐下,像是手足无措地把碗筷都摸了一遍,他不禁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


    江树急忙地摇头,视线终于转过去给了殷咎一个正眼,接着他的目光从殷咎的唇,脖子,再到手,最后落在殷咎昨天给他看的地方。


    他连忙又移开了双眼,拿起桌上的筷子说:“咎哥快点吃、吃饭。”


    殷咎没有说话,轮椅移过去紧靠住了江树,握住他的手,把他手中的筷子转了个向,“筷子拿反了。”


    江树才发现,可殷咎把筷子转过来还不放开他的手,他不禁想这只手昨天握过什么,连忙要把手抽开,殷咎却不放。


    他强忍着要变红的脸瞥向殷咎,声音委屈地叫了声,“咎哥。”


    殷咎终于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坐正开始吃饭,可之后他想再去碰江树,都被江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然后,江树又潦草地吃完,跟他说:“咎哥,今天店里忙,我先走了。”


    殷咎没说话,看着江树跑进了电梯,他静静地盯着江树不见的方向,问管家,“他是在躲我吗?”


    管家离了殷咎两米远,保持着优雅恭敬回答:“老板,夫人这个年纪的人类都是很单纯的,您要克制。”


    他说完就见殷咎眼神沉迷地在回忆什么,一刹间变红的双瞳,让他不禁寒毛直立,小心翼翼地问:“您不会真的对夫人、您知道会——”


    他没说完,殷咎满是杀意的视线向他横来,他连忙捂住了喉咙。


    江树他哪里也没去,一大早到店里其他人都没来,他换了工作服躺在员工休息室的大沙发里。


    “你们结婚的人,都上班这么积极吗?”


    吴子涵一来就看到江树躺得像是睡着了,自从知道江树结婚,他就对江树的婚姻生活充满好奇,忍不住调侃。


    江树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朝他挪了挪眼,什么反应都没有,他顿时来了兴趣,坐到旁边问:“怎么了?前天不还准备过一周年纪念吗?今天吵架了?”


    江树小时候忙着活下来,唯一能跟他说话的人只有他哥。后来回了江家,与江家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更谈不上交什么朋友。


    和殷咎结婚这一年,殷咎倒是和他无话不谈了,可是他现在的问题没法直接跟殷咎说,实在没有可以询问的对象,犹豫半天还是转过去问吴子涵。


    “如果你老公那里没残,但你们一直像兄弟一样,他突然对你做了很……就是那种不像兄弟会做的事,他是什么意思?”


    吴子涵认真理解了江树的话,“你的意思是你老公不行?”


    江树不想吴子涵一下猜出来说的是他自己,反正都猜到了他直接说:“是我一直以为他不行,但是昨天突然看到他、其实很行——”


    “等等!”


    吴子涵叫停江树,又重新理解了一遍他的话,“你是说你们结婚一年了,从来没有进行过夫夫义务?”


    江树陡然脸红,放弃地转向窗户外面,“算了,不说了。”


    “别呀!”吴子涵一脸可惜地跟着江树也转过去,“说说,怎么回事?我帮你参考参考啊!”


    江树怀疑地盯了他两秒,还是告诉他,“就是昨天他那个——”


    吴子涵看着江树用手动作表示了是哪个,继续说:“自己那个的时候,被我不小心看到了,然后他拉着我的手看他……你说,他的意思是不是想跟我、跟我上、上床啊?”


    “哈?”


    到这里吴子涵才终于明白江树烦的是什么,他一直知道江树很纯情,那种生活在完全干净的环境,连片都没看过的纯情,听到江树结婚一年,他吓了一跳,不理解江树为什么还那么不谙黄事,原来是结婚一年真的一直和老公当兄弟。


    他疯狂地想笑,但是他要忍住,深怕把人吓到了地问:“所以你想跟他上……床吗?”


    江树果然被吓了一跳,耳朵红透地愣愣看着他不回答。


    他深思熟虑地说:“你要是想就主动说嘛!都是男人怕什么!大不了他拒绝,你再强上,反正你们都结婚了,这是他的义务。”


    “那怎么行!咎哥他——”


    江树不知要怎么跟吴子涵说清楚,脑子里搅了好几圈才重新开口,“我不是说我,是想问他对我、是不是有那个意思——”


    “他是不是想跟你上、床?”


    江树望着他不说话,他好像看明白了什么,接着说:“我觉得这很难说,你们都说你们结婚一年,他要是真的想跟你、怎么会都一年了你才发现他没有不行。而且像你这样漂亮的帅哥天天在眼前,他要是对你有兴趣,怎么可能忍得了一年!”


    他说完眼见江树的情绪沉下去,连忙找补,“我只是说可能嘛!其实你们都已经结婚了,你喜欢他就直接上啊!不是马上一周年了,借这个机会带上套,换件性感睡衣,都结婚了还怕搞什么暗恋!”


    江树不敢想象吴子涵说的事,可是脑中却不自觉地想象起来,他连忙甩了甩头,撇开了他的大红脸说:“我、我不喜欢,不是,是不是那种喜欢!我们像兄弟一样!……算了,你根本不懂!懒得跟你说。”


    吴子涵简直要被江树逗笑,看着江树躲开的模样,发现这傻子不是嘴硬,好像真没意识到他每次一说他咎哥就眼神发亮,不禁长叹了一声。


    店里中午包午餐,每天还吃得很不错,十个人,十菜一汤,还经常有大菜。


    老员工说他们以前待遇没这么好,是半年前换了老板,大幅提升了员工的福利,不只是午餐,连员工休息室也扩大了好几倍,装修堪比五星酒店,比经理的办公室豪华,甚至员工还有午休室,每人一张床。


    江树是换了老板才来的,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情况,但也知道一般上班不会这么好福利,他时常担心店里生意这么差,还这么花钱店会不会垮了。


    不过老板从来没有露过面,他没有见过,管理他们的是门店经理。


    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后,江树正准备睡午觉,经理突然来休息室叫他。


    “江树,有人找你。”


    江树觉得这世界只有殷咎可能会来找他,可是出去看到的却是他亲生父母,还有他大哥。


    刚回江家时,他父母也对他好过,心疼他十几年受过的苦,向他的养父母报复。可是时间久了,他就不再是失而复得的儿子,而是江家的少爷,父母就开始对他有要求。


    然后发现他什么都不会,于是他被拐十几年养成的一切,全成了他被嫌弃的理由。


    他们说他粗俗小气,可是却不问他小时候经常吃不饱饭,要靠自己捡贝壳,背着养父母卖给邻居换一碗饭吃。他们嫌他改不了谄媚讨好的毛病,却不管他十几年一个不对就会被打,他不谄媚根本活不下来。


    和殷咎结婚这一年,他没有回过江家,也和江家几乎没有联系,还要从殷咎那里知道江家的消息。


    江树想不明白江家这么劳师动众,来这里找他是为了什么,他打着哈欠走进客户室,抄着双手问:“你们找我有事?”


    “江树,你这是什么态度?”


    江父名叫江兴权,一见江树就从沙发起来,对着他从头到脚都是嫌弃。


    江树懒得和他吵,在江家他要求所有人都完全听从他的安排,一眼不满他的意都要发脾气,他上面有大哥,二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所有人都比他能干又优秀。


    但江兴权最喜欢的儿子是江于思,因为江于思就是他想要的,没有自己的主见,什么都让他做主,完全听他话的儿子。


    江树向他盯过去,还没有回话,江兴权就等不及地质问他,“于思去哪儿?”


    “我怎么知道江于思去哪儿了!”


    江兴权很纡尊降贵地解释,“于思昨晚没有回家,他最后打电话说见到了你,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跟他又不熟,怎么知道他去哪儿?”


    江树说的是实话,江兴权却十分生气地吼:“江树,他是你弟弟,他从来就不会去金广大厦那种地方!为什么昨天刚好去了那里,又刚好在那里遇见你,然后他就失联?”


    江树总算明白为什么要来找他问江于思,“你怀疑我?我绑架他?”


    江母徐玉珊眼看气氛要闹崩,连忙站出来,“小树,你爸不是那个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


    江树没什么反应,她上前拉了拉江树的胳膊接着说:“于思这孩子从来不会失联,也不会夜不归宿,他平时去的地方我们都找了,现在不到48小时也不能报警,我们只能来问问你。”


    江树想起昨天遇到江于思时,江于思身边好像没有别人,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江于思在跟踪贺祈。


    江树大哥突然把话接过去,“他失联前,很可能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你好好想想当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大哥叫江成业,对江树谈不上什么感情,无论江于思,还是他,对江成业来说都只是一个弟弟的标签。


    江树倒是不讨厌江成业,因为没有感情就不会偏心。他思忖了一遍江成业的话,反问道:“你们认识一个叫贺祈的人吗?当时江于思应该就是跟着贺祈到金广大厦的。”


    江成业眼眸沉了沉,用手机搜出一张照片凑到江树眼前,“是不是这个人?”


    江树点了下头,江兴权立即怒沉起声音骂:“我就知道是那个姓贺的!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他!”


    江兴权骂着人就冲出去,徐玉珊连忙跟上,最后只有江成业收起了手机,对他说了声,“谢谢。”


    接着几人就像来一样,又满身是谱地走了。


    江树对这一家人很无语,去外面便利店买了一瓶冰红茶,回来抱着喝了半瓶还是很不爽。


    不过江于思失联,他觉得跟贺祈应该没什么关系。


    当时贺祈走了,江于思却只是过来骂他,很显然他跟贺祈不熟,甚至喜欢对方都不敢去追的那种不熟。至于江于思之后去了哪里,为什么失联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他考虑的是江家这几人好像都认识贺祈,如果他去找江成业问贺祈的联系方式,江成业应该会告诉他。


    不过现在江于思失联,他作为“嫌疑对象”这时候去问,可能真的会被当成绑架江于思的凶手。


    反正他都已经找了七年,等江于思回来了再问也不迟。


    江树考虑完打了个哈欠,回去继续午休,然后又插科打诨过了一天。


    今天他哪里也没去,终于准时回了家,出了电梯见到管家在检查卫生,他问:“管叔,咎哥呢?”


    “老板没有回来,刚刚来电说他要开会,晚点到家。”


    江树不由松了口气,过了一天他好像更不好意思面对殷咎了,甚至一想到殷咎他就紧张,怀着是不是以后都要这么的忐忑心情,他回了房间。


    昨天触须的样子确实吓到他了,他不知道今天触须变成什么样了,打开衣帽间小心翼翼掏出柜子最里面的背包,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打开。


    触须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玻璃罐里也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液体,触须同一见他就活蹦乱跳起来,像是好久不见在兴奋。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玻璃罐抱到外面,又放在柜子上观察。


    触须可能也知道昨天祂把江树吓到了,今天格外主动,江树刚把玻璃罐放下就贴到他那边的玻璃内壁,像是想从玻璃上挤出来一样,把触体从“i”挤成了“o”。


    江树指甲弹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触须连忙恢复了形态,支起触尖对着他,像在等待他的指令。


    他回忆了一遍昨天的情况,直接问:“昨天你变成那样是怎么回事?”


    触须却没听他的指令,什么反应也没有,像是在表示祂的拒绝。


    江树意识到触须不会说话,问得太复杂,触须可能是不知怎么回答,于是重新提问。


    “你昨天突然变得那么恶、奇怪,是不是因为我的血?”


    解须像是在与他对视般,对着他不动,他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拍了下玻璃罐说:“别来这套,是就点一下你的触尖。”


    他说完触须可见地绷直,像是对他的话紧张了,他笃定地说:“你以为不动就算不回答?是,对吧?”


    触须尖立即像狗尾巴一样摇起来,仿佛在极力否认。


    但江树现在已经不信祂的否认了,继续问:“为什么?是因为你们吃、人吗?”


    触须又像摇尾巴一样摇起触尖,可摇了又下像是意识到回答错误,蓦地不动了。


    江树这回没有看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触须突然又极力地摇起触尖,然后贴到玻璃上,不停地把触体往上撞,意义不明地对着他的方向蠕动。


    他感觉触须像是在解释什么,但他完全没看懂这一系列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于是换了一个问题。


    “你在那个会所里有没有感应到了别的……嗯、同类?”


    触须像是在犹豫,好一会儿才点了点触尖。江树回想当时,没有哪里像是有怪物出现,而且如果有怪物,他们应该不能那么轻易就逃出来。


    他对触须的可信度产生了怀疑,又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贺祈是什么人吗?”


    触须又不反应了,但江树已经看明白,“你知道,对吧?”


    触须沉默地转了个圈,江树大概理解祂是背对向他,可前后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他指甲轻轻在玻璃上弹了一下,“喂,转过来,不然我真的把你——”


    江树话没说完,一股可怕的怒气冷不防从玻璃罐里直冲出来,玻璃罐里的触须发出了刺眼的红光。


    他不知道触须突然怎么了,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再朝触须看去,感受到了触须暴发出的杀意,一刹间毛骨悚然。


    触须像突然反应过来,触体里的红光马上暗下去,收起了骇人的杀意,又卖萌地贴着玻璃对着他摇触尖。


    可是刚才的杀意,让他意识到这截触须不是什么可爱的小动物,是真正的怪物,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一年了还活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变成他见过的巨大怪物。


    触须见卖萌没用,分生出许多细小如菌丝的根系,沿着玻璃内壁不断生长,中间又有规律地特意留出一些空隙。


    江树看不懂祂在做什么,直到他认出触须留出的空隙是两个字——别怕。


    字后面还跟着一个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