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火车站的商机


    周药玉去买菜时，经常会路过韶州火车站。


    此时的韶州火车站，房子低矮，外观质朴。站前广场十分简陋，地面并不平整，没有华丽的装饰与现代的设施。


    旅客们在这略显局促的空间里活动，带着大包小包，或站或坐，等待着列车。周边仅有寥寥几辆老式汽车和自行车停放，货物随意堆放着，尽显朴实与生活气息。


    火车站的广播声此起彼伏，人群进进出出，显得格外嘈杂。


    一群人坐在广场的角落里，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期待。他们大多是来找工作的农民工。


    “找活儿的，找活儿的，这边来！”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扩音器在人群中喊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听到喊声，人群瞬间围了过去，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希望能被选中。


    “我有力气，能干重活！”一个年轻小伙大声喊道，眼神中透着渴望。


    “我盖过房子，也当过木匠，能吃苦！”一个中年男人也跟着喊，生怕错过机会。


    最终，招工的男人选了几个看起来能干的工人，其他人则失望地散开。


    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从火车站接了自来水，走回到老地方，席地而坐，掏出一个生萝卜啃起来，一边啃，一边喝凉水。


    周药玉心里有些不忍，轻声问道：“大叔，您怎么不先找个地方吃点热的？”


    中年人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吃不起啊，姑娘。我出来找工作，带的钱不多，怕花光了找不到工作。”


    周药玉看着他手里的萝卜，心里有些酸楚：“那盒饭也吃不起吗？”


    中年人叹了口气：“盒饭也要三块、五块一盒，一天三顿，不是个小数目。我出来的时候，家里人说，能找到工作就打电话回去。我怕找不到工作，钱花光了，就只能啃萝卜了。”


    这个时候，还没建立起人才市场。


    有些人靠乡邻亲友带路，有些人是由政府招工，都有了归宿，一到粤省就找到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更多的人却是不远万里奔赴粤省，出了火车站后却又茫然无去处。


    他们只能在烈日边缘，在火车站一角，苦苦等待、焦灼地寻觅工作机会。为了省钱，只能睡在桥洞里，吃着最廉价的食物。


    更惨的是，钱都花完了，还没找到工作，只能借钱回乡。


    周药玉看着他们，心里有了主意。


    她回家后，和李凤琴说道：“凤琴，我想了个办法，既能帮别人一把，还能挣点钱。”


    李凤琴看着周药玉，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帮谁？”


    “火车站附近有一帮找活干的人，太可怜了！他们怕钱花完了，还找不着工作，现在天天生啃萝卜等活儿，天天吃这个，哪能受得了啊！””


    “真是可怜。啊，你说哪儿？火车站？不不不，火车站太乱了，我不敢去~”


    想起广州火车站的可怕经历，李凤琴心有余悸，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亲眼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被掐住脖子，咳出一对咬瘪了的金耳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花几百钱买了一块假黄金......


    看到李凤琴想退缩，周药玉一巴掌拍她背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懂不懂？你想发财，天天坐在工地上等，可等不来！”


    前世，周药玉跟着陈军走了之后，李凤琴也回了老家。


    在时代的洪流中，她也是没有走出来的那个人。


    韶州是个小地方，火车站人流量没有广州站那么大，还是相对安全一点，只要小心谨慎，速战速决，应该问题不大。周药玉乐观地想。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到底要干什么，本能地觉得，从现在起，挣钱，挣大钱，是最应该做的事。


    李凤琴被说服了，她一咬牙，决定干了：“咱们怎么帮？”


    周药玉微微一笑：“工地不是有泡菜吗？我们买点米，煮点饭，配上泡菜，就卖一块钱。这样既能帮他们，又能挣点钱。”


    “行！咱们现在就干！我先去跟我表叔说说，让他把工地的锅灶借我们先用用！”李凤琴兴冲冲地跑了。


    李凤琴很快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表叔同意了，还说可以借我们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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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药玉松了一口气，心里满是感激：“那太好了，我们马上去买米。”


    两人借了表叔的钱，买了50斤大米，还批发了一些泡沫餐盒。


    她们回到工地，借用了工地的锅灶和柴火，开始煮饭。


    周药玉和李凤琴在工棚里忙碌着，锅里的米饭冒着热气，泡菜的香味弥漫开来。李凤琴一边装盒饭，一边说道：“药玉，你真厉害，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周药玉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大家都不容易，我们这么做，既帮了别人，又挣了钱，挺好的。”


    周药玉将泡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准备好了50份盒饭，每份盒饭都是两盒压得严严实实的米饭配一小份泡菜，足够一个成年人吃饱。为了以防万一，还多带了二十盒米饭。


    两人将50份盒饭装好，骑着三轮车来到火车站。


    周药玉大声喊道：“打工人盒饭！一块钱管饱，有米饭和泡菜！”


    人群瞬间围了过来，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们。


    那个40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试探性地问道：“真的只要一块钱？”


    周药玉点了点头：“真的，只要一块钱，管饱。菜就是朝鲜泡菜。大家尝尝吧。”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一份。他打开餐盒，看到里面的米饭和泡菜，眼睛亮了起来：“这饭看起来不错。”


    中年人试探性地吃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饭真好吃，泡菜也很下饭。”


    他吃完两盒，又试探性地说：“姑娘，我还没吃饱——”


    没等他说完，周药玉就递给他一盒饭，示意他继续吃。


    中年人连吃三盒，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他看着周药玉，眼睛里透着感激：“姑娘，这饭真好吃。以后你们天天来卖，我叫同乡一起来吃。”


    其他人纷纷跟上，不到半小时，五十份盒饭就卖得一干二净。备用的二十盒剩了十二盒，两盒一份，也卖出去了。还有更多的人闻讯而来，没买到饭，让她们明天多送点来。


    首战告捷，周药玉和李凤琴相视一笑，心中满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