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我的雪人》 在树上睡觉的感受确实不太愉快,平心而论,比较起来,至少没有在树下睡觉的感受好。
可伲答左一句夜晚到来可能会有野兽,右一句晚上睡熟了之后万一有地震会躲避不及。在她强烈建议之下,杨长安只好顺了她的意。
伲答就躺在他对面的那棵树的一根树枝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杨长安早早就醒了过来。他看了看伲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伲答现在似乎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相处了一晚上,杨长安不敢多说话,生怕多说多错,暴露出一些在伲答认知外的东西。
在交流的过程中,伲答时刻顾及着杨长安的感受,这很奇怪,看起来,她似乎笃定杨长安什么也不记得了。杨长安只能够从她的表现里判断出这一内容。想多了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且看她要做什么吧。
想到这里,杨长安再一次将自己的目光落在睡在对面那棵树上的伲答身上,看着她,自己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你看了我八次。”就在这时,伲答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翻身坐了起来,一边重新编着自己的辫子,一边看向杨长安。
杨长安自顾自地跳下了树,没搭理她说的这句话。伲答着急了,在树上喊道:“你看了我八次!”
“那怎么办?”杨长安站在树下,转过身去,抬头看着她。伲答分明觉得杨长安不记得了,但此刻又保持着以前对待他的态度。
伲答对他说:“作为补偿,你做饭给我吃吧。”
杨长安本来就想试探她,他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于是抬起头对她说:“可是,这里连动物都没有,我们只吃树上的果子吗?”
伲答陷入了纠结,她跳下树来,走到杨长安面前,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杨长安趁她没留神,迅速闪身躲开了,退到安全距离,他装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对着伲答说:“女士,你有没有听说过非礼勿视这个词?我们素昧相识,你却对我这么亲近,我记得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为了我们两个的安全,我认为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言毕,杨长安还往后退了几步以示和她划清界限。
“喂!”伲答显然是被他这样的逻辑绕了进去,她急切地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吗?”
这下完蛋了。杨长安的心急速跳动了起来,无论他回答记得或是不记得,答案出口的那一瞬间,自己估计都会被伲答捏碎重新来过。他低下头,脑子里过了一万种答案,最终,他抬起头,对着伲答说:“很模糊,我只记得,她叫我咪咕嗒嗒。”
听到这个回答,伲答没吭声,她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到杨长安身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还记得什么其他的事吗?”
杨长安本来还在为自己绕过了那个问题而感到窃喜,围绕着刚才的回答,他计划了接下来一整天的对话,包括但不限于他应该如何从伲答嘴里套话,又要如何取得她的信任,最后应该怎么做才能劝说她放自己出去,或者不放自己出去也行,但至少给他一撑能舒服睡觉的床。
可伲答不需要和他周旋,或者说,这已经是伲答最委婉的周旋方式了。她至少还问了杨长安,要是她对杨长安没有一点感情,估计现在他已经被捏碎了。
杨长安看着伲答,想了一会儿,决定在被她捏碎忘记一切之前,和她说一些自己在很早之前就想对她说的话。
“所以你上小学,是一个人坐在最前面,没有人和你一起做同桌吗?”伲答靠在他身侧,打断了杨长安的话。
杨长安点点头,因为自己生病,老师很担心他会和其他同学有矛盾,都是把他放在教桌旁边的特殊位置上,以便在最短的时间里发现他是否有身体不适。
“后面上学,我也都是一个人坐在最前面的特殊座位。”杨长安补充完,又对伲答说道:“我是不是很可怜?”
伲答没说话,只是笑了起来,她指着杨长安说:“我现在要是可怜你,你待会儿就要可怜我了。”
杨长安当然听得懂她的打趣,伲答也知道他老是套话,两人对彼此都不诚恳。
所以他接着讲了另一些事情,比如他是怎么和自己现在的那堆朋友认识的,在没有遇到伲答之前他又过着什么样的人生。
杨长安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很多事,说了很多很多话,最后,他几乎把所有能说的都说完了。
杨长安看着伲答,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说:“对不起,骗了你,我什么都记得。”
“我知道啊,我只是想看看你想干什么。”伲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完,她就站起身拍了拍手。
眼看着她马上要对自己出手了,杨长安心存侥幸地叫住她:“伲答,现在是不是还缺少一些东西,所以你只能留我在这里?我把我所有记得的事都告诉你,也许你就有办法了。”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和观察,虽然不能彻底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能够通过周围的环境和伲答的只言片语得出自己的判断,伲答现在应该是把自己关在了什么可以由她全权掌控的地方。在这里,杨长安没办法出去,也有可能是因为伲答无法让他出去。
伲答听完这句话,默默地收回了手,她没说话。
杨长安站在她身边,见她没注意自己,心里想着反正下次自己也不知道还能记得什么,索性就慢慢靠近了正在想着事情的伲答。
他微微弯腰,低下了头,还没凑到伲答的身边,就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被伲答推进了水里。
这时的水不仅温度冰凉刺骨,还有许多小鱼笨拙地用是自己的身体碰撞着杨长安的身体。
杨长安无奈地看着伲答笑,他举起双手,说道:“我投降。”
“我要十八条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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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都不行。”伲答想清楚了前因后果,立马反应出来杨长安正在逗她。
她弯腰凑近河水边,伸出自己的手,看着闭上眼睛的杨长安。
他的睫毛很长,闭上眼时重叠在一起,像是一把小扇子,鼻梁高挺,光洁的皮肤上还因为刚刚的“意外”而沾上了一些水珠。
杨长安病恹恹的时候,他那双眼睛里总带着驱散不开的雾,对视时仿佛愁云密布,但他的人却不在意那些雾气,总是抓紧了一切机会对伲答好。
当他感受不到病痛时,又有些得意忘形,洋洋自喜,眉眼里总藏着一股很显眼的想要捉弄伲答的坏心思。
哪怕是他现在已经猜到是伲答把自己关在这里,甚至也能够猜出在以前的时间里,伲答还迫使他失去过记忆,甚至是捏碎了他的灵魂,将他囚禁住,不得离开。
但杨长安对待她时,总是那样地好脾气。没有怨怼,没有质疑。
即使是伲答刚刚将他整个人推进冰凉的河水里,他也仍然,会在伲答对他伸出手时,闭上了眼睛,全盘接受伲答对他的一切。
伲答卸下力气,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他的脸,弯曲手指顺着他的颧骨,用自己的指腹为他擦去了粘在脸上的水珠。
做完这一切,伲答对他说:“快点捉鱼,别在这里发愣。”
“哦、哦。”杨长安被她的动作逗弄得脸红心跳,恨不得立马握住伲答作乱的那只手,再不放开。
但他刚刚做错了事,才道了歉,伲答也没有说原谅他。所以他现在只能看着伲答,祈求她将刚刚的一切一笔勾销。
但伲答没再搭理他,她别过眼睛,往回走。
她找了一棵树,坐在树下监工起来。
杨长安站在溪流里捉鱼,伲答靠在树下点评他的姿势太不标准。可惜鱼太多太笨,即使这样的姿势,也有笨鱼上钩。眼看十八条鱼即将到手,伲答大手一挥,岸上的鱼马上活蹦乱跳地回到水里。
看着用尾巴拍打水面的鱼,杨长安累得快要昏倒。他从河里上岸,径直走到伲答旁边。伲答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摘了几根枯黄的草,编起了辫子,在辫子的最后打了一个结。杨长安把这个草链子递给伲答,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笑容,他说:“伲答,送你。”
伲答接过破破烂烂的草链子,问他:“礼物?”
杨长安想着自己那寒酸的雪人、借花献佛的护身符,还有眼前这根链子,忽然有些抹不开面。
“只是觉得好看。”他摸了摸脑袋,解释道:“觉得好看,所以给你。”
伲答举起链子,在光下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把链子戴在自己手上。而在她身边,一直蠢蠢欲动的杨长安,终于在此刻寻找到了机会,他靠过去,用自己的手指覆盖了伲答的手指。
被压在下面的手指安静了一会儿,翻了过来,牵住了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