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接过欧阳如意递来的蛋糕，指了指桌上的手机，没有多余的眼神，转身就走开了。


    欧阳如意一看到庄时初的名字，就想起之前没打通的语音电话。


    他果然又打回来了。


    欧阳如意拿着手机走进客厅旁的琴房，这间房关上门后隔音效果不错。


    “喂，庄老师，我是欧阳如意。”


    庄时初听到欧阳如意的语气如常，暗自松了口气。


    “抱歉，欧阳监制，之前没接到你的电话。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这倒是把欧阳如意难住了。她那会儿想问他的问题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探听隐私了，换成她自己被人问这些问题，肯定会觉得受到了冒犯的。


    “嗯……”欧阳如意思考斟酌了几秒，就决定实话实说，“这两天你关注到《上青山》是新闻了么？就是丘柏川的事。”


    “哦——稍微看了一下。”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这个话题似乎在他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你在担心我么？怕我也出类似的新闻？”


    欧阳如意有点被看穿的窘迫，但是她不怕，又没人看到。


    “说完全不担心那肯定是骗你的，”她的语气放松了一点，“不过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有利可图，总有人会拿着放大镜在你身上找黑点的。”


    似乎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合适，她找补了一句：


    “只是提醒你一声，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嗯，”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了。不过——”


    他拉长的这个转折让欧阳如意的心提了起来。难道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黑点要报备？


    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肉，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我想我的私人生活应该没有什么明显的‘黑点’。”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好似在闲聊，“前女友和平分手，现在单身，没有乱谈恋爱，也没和任何已婚女性有过不道德的关系。遵纪守法，一心工作。”


    “目前看来，应该没有让你担心的那些……”他的声音在听筒里娓娓道来，好似在说一些天经地义的事一样。


    欧阳如意忽然觉得贴住听筒的那只耳朵有点热，于是她一边点头，一边换了一边耳朵听。


    “嗯嗯，好的，我都听到了，没有就好。”


    明明他说这些话的语气非常自然，非常真诚，她就是有一种过界的心虚感。


    她的脑子里在找合适的措辞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动机，最后只剩下一个：我是为了你好。


    老套的苍白且虚伪的理由。


    所以她没有再往下聊了，挂断电话。


    庄时初听到听筒那边挂断的声音，也放下了手机。他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人的对话，忽然觉得刚才骑了一个钟头的动感单车带来的疲惫消散不见了。


    他感觉还可以再跳绳跳它3000下。


    -


    “什么？一个亿？你疯了？”莫驰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电话那头的人是《上青山》制片人曾旭东。男主出了这种丑闻，辉煌文化最终的决定是换人，花高价请更好的男主人选顶上。


    不然这个剧就废了。与其花大价钱给男主洗白，不如直接把这些钱拿去找个更好的男主来。


    虽然时间有点紧，但是花钱加上人情，最终还是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去年的口碑爆剧男主，但是他的经纪公司不太好说话，所以最终谈的条件是加投资，为男主连夜改剧本。


    加的投资辉煌文化当然不会自己全出，总得找几个份额大的投资人商量下。


    首先想到的就是莫驰渊，主要是他代表太合基金投了好几部剧，给人感觉财大气粗。


    “你们不会觉得我人傻钱多，好忽悠吧？！”莫驰渊结合这两天的新闻，心里有数了。


    这是找人来分担风险了，他看起来很好骗么？什么条件都不给，就想他继续掏那么多钱？


    而且这个篓子还是他们辉煌文化自家的人捅出来的，凭什么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他脸色愈发阴沉，太合基金不是他的一言堂，之前撤资《惊鹊记》转投《上青山》就已经惹得总公司那帮董事不满了。


    现在居然还要追加这么一大笔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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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想到前些天回家碰到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姐，言辞间对他转投《上青山》的决定冷嘲热讽，毫不留情地批评他干了件蠢事。


    他爸爸更生气，质问他为什么要投那部和《惊鹊记》打对台的剧。存心和自己老子作对么？他妈也说他不该让爸爸生气。


    他气得甩了筷子就跑了。从小到大，在这个家其他人眼里，他做什么都不对。


    小的时候还会分辨几句，现在感觉和他们沟通是浪费时间。


    电话那边不停传来制片人的请求声，莫驰渊不想再听下去了，这种明摆着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事他怎么可能答应？


    果断挂断电话，莫驰渊开车漫无目的四处游荡，直到外面下起了雨，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卞清遥的声音和雨天格格不入。


    “莫总，辉煌的人刚刚约了咱们老板明天谈投资，老板让我通知你，时间地点一会儿发给你。”


    “嗯。”一声后他立即挂了电话，喘了两口气后，只觉愤怒将他的心脏越缠越紧，紧到他一把扯开了领带，解开了衬衣领口。


    他将车停到经常光顾的酒吧门外，紧攥在手心里的手机又响了。


    深吸口气，下一秒在他睁大了眼——来电的人是麦克·R。


    这个麦克·R是他的朋友，一个校友介绍认识的，其真实身份他不太清楚，只知道挺有钱的，不然也不会一下在豪宅开party，一会儿在以他名字命名的私人游艇开party。


    两人算是酒肉朋友，臭味，哦不，性情相投，关系还行。他回国之前还去麦克包场的夜店玩了个通宵。


    这个时间来电话不知道找他什么事。


    “嘿，麦克，我亲爱的朋友。你还好吗？”莫驰渊开口前自动切换成了外语模式。


    “哦，亲爱的莫，我最近很好。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我刚刚到达S市机场了啦。你不想来见见你亲爱的老朋友么？”


    什么？居然不打招呼人就直接到了？


    莫驰渊暗自咬牙，也行吧，来者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