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吓得“蹭”地一下坐起来。


    她的动作幅度太大,连带着趴在被子上的反派少年也跟着起身。


    “白……”他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白棠捂住嘴。


    她的另一只手捂在自己嘴上,如果不那样做,她的尖叫声可能会透过墙壁,将她哥的耳膜刺穿。


    反派少年是怎么出现在她床上的?


    很明显是他从隔壁的主卧窗户钻出来,又爬到侧卧的窗外。


    刚才她听到窗户被推开,根本就不是风,是反派少年,他动作一向敏捷,房间又暗,他就趁她打开窗户的间隙溜到了床上。


    万一被哥哥发现,那就是标准的捉奸在床的狗血剧情,想想就刺激(如果这种情节是在小说里,而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话)。


    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赶紧回去!”她用最小的音量发出最嫌弃的怒吼,同时大胆地推着反派少年,几乎要将他从床上推下去了。


    “不要!”他扒着床沿,“这里比较舒服。”


    她的床自然比午休临时用的折叠床好多了,但也不能是他赖在这里的理由。


    “那你去主卧床上睡,让我哥睡沙发。”


    “不要!”他又拒绝,“你身上的味道比较好闻。”


    说着,他就凑到白棠的肩头,吸了吸鼻子,轻嗅。


    白棠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量猛地凑近,近到已经越过她心中的边界线。


    警铃大作!


    她觉得自己的脸嘭地涨红成了警车上不停闪烁的红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弹开。


    他以前不这样的啊!怎么忽然人设就ooc,变成手脚轻浮的登徒子了!


    作者是谁!我要投诉!


    黑暗中,反派少年的声音幽幽传来,“现在只有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


    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声音忽然就带上了几分思乡情。


    白棠瞬间就理解他了,因为她也曾穿越过。


    那种感觉不同于坐高铁到国内最远的地方,或者坐飞机去遥远的国度,穿越到另个世界最恐怖的根本不是距离和时间,而是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陌生环境。


    所以在她穿越后,也曾像反派少年这样努力寻找熟悉的事物,寄希望找到平行世界的亲人和朋友,看到熟悉的植被动物都感到亲切。


    只是她没料到,在修仙世界孑然一身的反派少年原来也会感到害怕无助,越是强大的人展露出那么一丝丝脆弱,就会令人心软不已。


    她坐直身体,尽量放松,“好吧,如果我能让你联想到你的家乡,那你靠近一点也没关系的。”


    她听到被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动,她将反派少年想象成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奶猫,颤颤巍巍地爬向她,用湿漉漉的鼻尖轻嗅她的手臂、肩膀……


    当她感觉到热气蹭到她敏感的脖颈时,“咚”地一声,反派少年被她猛地推到了地上。


    “不行不行,18岁之前不能有亲密行为!”她捂着羞红的脸,一个劲地摇头,不知道在向谁解释。


    摔了个大屁股墩的反派少年迷茫地看着她,觉得她是故意的,坏白糖!


    白棠庆幸还好她哥睡着了和死猪似的,这都没被吵醒。


    但是要劝服反派少年回去安稳睡觉,中间闹出来的一连串响动,可就保不准了。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今晚反派少年暂时睡在她的床上。


    “但是你不能进被窝哦。”她强调着。


    反派少年压着她的被子而睡,他是神仙,不会感到冷,以前在巨冷的仙山上他也是这样,不用盖被子枕着冰块而眠。


    “我才不钻。”反派少年打了个呵欠,蜷缩起身体,闭上眼睛。


    之后很长时间他都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均匀。


    白棠也侧转向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装睡,毕竟以前他装残装死过,就是为了吓唬她玩。


    她盯着看了许久,他还是一动不动,轻声叫他,他也不回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回想起来,今天他打了好几个呵欠呢。


    白棠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这样聚精会神看了他许久,此刻才感到尴尬,她转了个身,将后脑勺留给他。


    拿过手机一看,快两点半了。


    本来今天她就睡不着,又被反派少年的突然袭击惊吓,现在更是丝毫不困。


    她又转成平躺,反派少年身下的被子被拉拽,他在梦中呢喃了一声,白棠就不敢再动了,生怕惊扰了这位大佛,再把她哥吵醒,那今晚就彻底不用睡了。


    她直挺挺地躺着,闭上眼思绪万千。


    反派少年是真真切切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下周一他要去学校吗?他跟的上高二的学习进度吗?黄厄辰的家人会不会来找他?早恋的500字检查怎么写啊?她明天要给课本包书皮,反派少年好像没去领课本……


    她打了个呵欠,终于进入梦乡。


    这次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在梦里,她飘在半空中,好像透明的上帝,俯瞰过去在修仙世界发生的事情。


    第一个片段是她穿着新嫁娘的衣服,从栽倒的喜轿中狼狈爬出来,拼命跑向枯木林,她不停回头看,生怕被追上。但站在上帝视角的白棠知道,她跑错方向啦,风神诡魅的大眼睛正藏在树林中,她刚踏入半步,就被吸了进去,眼看就要被拿去当炼丹的炉灰。


    突然天边一道彩霞飞过,像是把夺目的光剑直接将风神连同这片树林削成两截,她就这样意外捡回了性命。


    周围的凡人一边大叫着“厄神来了”,一边四处逃窜,她没有逃,仰起头想要看清那位路过救命的好心神。


    她仰起头的瞬间,周遭的环境突然变了。


    此刻她被挂在悬崖将要断裂的枯枝上,云霭浮在她的身侧,底下是万丈深渊。


    “成为我的信徒。”反派少年像飞鸟般轻盈地落在枯枝上,“或者死。”


    她忘了自己的回答是什么,只觉得好气,这些混蛋怎么可以这样!


    周围的场景又变了,不知是在哪个村头,她的衣着和发型已经和之前不同,很明显成为反派少年的信徒已经有段时间。


    “就是这几个人害你掉眼泪?”他指着对面,“你也太好欺负了,这不都是老头么?”


    对面的还真不是老人,他们只是矮小又苍老,却是活了几百年的神仙,唧唧歪歪不知在说什么,肯定骂的很脏,还开始下咒。


    她吓得躲在反派少年身后,生怕也变得矮小又苍老。


    他弹了个响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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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神仙的脑袋突然就炸开了,鲜血和公园喷泉似地交错喷洒。


    她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流血的神仙还没倒呢,她已经脑袋一歪,侧倒在地面。


    地上很冷,她也非常冷,冷到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冻死了。


    这次她倒在冰天雪地里,将自己抱成一团球瑟瑟发抖。


    不远处的反派少年抱着胳膊靠在冰山上打盹,他自带热量,将背后的冰山融化出凹陷的空间,他的身体渐渐陷进去,看上去好舒服啊。


    她挣扎着朝他靠近,可实在太冷了,她的手脚不听使唤,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牙齿不停打颤,不行坚持不住了。


    黑暗袭来,她以为自己死了,却好似被裹进温暖的被窝,带电热毯的那种,被子给她温暖,还有腥臭。


    呕——


    这是什么味道,好浓的血腥味。


    她猛地醒过来,发现身上盖着黑斑虎皮,毛绒绒能看到纹理的在外,血糊糊能感受到皮肉温度的在内。


    她吓得尖叫,又流下泪,抱着虎头嗷嗷哭。


    上帝视角的白棠笑了,那时她还以为他有那么好心把自己的皮剥了给她取暖,实在是太傻了。


    修仙世界多半是乌云蔽日的阴寒天气,但在她的梦里,这个世界却像动画片,颜色鲜艳,恐怖的景象也都卡通化处理了,可能是心情使然。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好像也不全是糟糕的,也有令她无奈的,捧腹大笑的,快意的。


    她睁开眼,朝阳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真的和梦里同样美好。


    而梦中出现无数次的面庞突然离她很近,近到他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脸上,他高挺的鼻梁几乎贴着她的面颊。


    实在太近了,她想要后退,但这个动作惊扰了少年。


    他半睁开眼呓语,“你身上好香,有股熟悉的味道。”


    说着他就凑上来,他们柔软的嘴唇堪堪就要触碰在一起……


    白洛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居然梦到妹妹和那小子同床共枕而且还差点接吻了,他的心脏跳个不停,一定是昨天看到他们过于亲密,才梦到这种古怪的梦。


    妹妹一向很乖,也知道和男生保持适当的距离,都是那小子靠得太近,她都往后躲了,他还不知趣,拼命往跟前凑。


    白洛越想越生气,就想把那小子踹起来。


    结果朝折叠床一望,心脏都要停滞:


    床上空无一人。


    现在才六点,他看着也不像会早起的人,白洛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他快速穿衣服下床,摸了下折叠床的床铺,是凉的,他昨晚睡觉时明明看那小子已经睡着了,看来是装睡半夜又溜出去。


    也怪他粗心,没有提醒妹妹锁门。


    来不及刷牙洗脸,他直接冲到次卧门口。


    这个点,他们还在睡觉,门扉紧闭。


    “棠棠?”他小声敲门,听不到一点动静。


    “棠棠!”他加大了音量,这么大声,妹妹肯定会被吵醒的,里边还是没有回应。


    “棠棠!”他将门拍得啪啪响,心中的不安已经从亲吻上升到更加恐怖的景象,嘶吼着,“你别害怕,我来救你!”


    他家小白菜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