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 23

作品:《蓝泪瞳与潮湿夜

    电影一开始以两种视角诠释了一场乌龙,小女主朱莉对刚搬到她家对面的小男主布莱斯一见钟情、怦然心动,在她的视角里布莱斯也对自己有意思,然而在布莱斯的视角中他却极力逃避这个女孩。


    “你之前有看过这部电影吗?”沈栀钰问他。


    “十八岁的时候。”岑濯羡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


    十八岁,情窦初开的青春岁月,如青梅般酸涩的初恋。


    “好巧,我大学的时候也看过。”沈栀钰说。


    紧接着两人默契不语,保持着缄默,重温电影。


    《怦然心动》这部电影沈栀钰百看不厌,每次重温都有新的感悟。


    岑濯羡这边,有关他俩过去的回忆犹如幻灯片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上映。


    “Someofusgetdippedinflat


    有些人会渐露平庸


    someinsatin


    有些人会小有所成


    someingloss


    还有人会出类拔萃


    buteveryonceinawhile


    但你偶尔才能遇上一个


    youfindsomeonewhole''siridescent


    光彩夺目的人


    andwhenyoudo


    当你真正遇到这一刻


    nothingwillevepare


    才能明白其中的美好”


    电影行进到外公和布莱斯的对话,沈栀钰看得沉迷,丝毫没注意到坐在她旁边的岑濯羡不知不觉间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沈栀钰从上大学到现在都没能切身体会到这段话的意义,要说解读她在行,奈何她无法感同身受。


    等沈栀钰感受到左肩的重量时,她并没有喊醒他,稍微调整了让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她独自看完了整部电影。


    应该是药效发作,他先是强撑着眼皮看电影,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能犯困,不然他就没法陪着他的栀子了,她一定会让他回房睡觉。


    可困意来临之时任人怎么折腾也没用,耷拉的眼皮翕张,旋而彻底阖上,他的头缓缓向她靠近。


    电影进入尾声,沈栀钰回过头注视着靠在自己左肩的岑濯羡,他胸脯起起伏伏,呼吸平稳。


    窗外暴雨化为稀稀落落又缠绵的小雨,劲风势力减弱,夜寂寥无声。


    沈栀钰伸出手轻轻触碰他的睫毛,兴许是突如其来的触碰惹得他睫毛轻颤。


    最后她的指腹落到他左眼角下那颗朱砂痣,她力道极轻地抚摸。


    岑濯羡忽然动弹两下,她以为他被惊醒了,迅速收回自己的手。


    她咳嗽两声,将岑濯羡喊醒,她提醒道:“电影结束了。”


    “嗯。”岑濯羡迷迷糊糊应了她一声。


    沈栀钰见他再没下一步动作,她说:“岑濯羡,回房间睡。”


    “好。”岑濯羡点头,蓦然他眼珠一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沈栀钰说。


    “你很喜欢我的睫毛和这颗痣吗?”岑濯羡指着自己的朱砂痣问她,毫不避讳她的目光。


    沈栀钰呼吸一滞,晃神间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想弯腰去捡手机,岑濯羡先她一步拿走。


    “可以回答我吗?”他的嗓音轻柔,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


    “很性感。”她脱口而出。


    这次换岑濯羡愣怔了。


    “嗯……我的意思是很美很漂亮。”她为自己找补。


    接着她摊开手示意岑濯羡将手机还给她,他乖乖还给她。


    你喜欢就好。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它们拔下来送给你。


    我更想把自己打包在精致漂亮的礼盒中送给你,等你亲自拆开。


    岑濯羡想。


    “好好休息。”沈栀钰说,下巴朝他房间那方扬了下。


    他瞬间意会。


    沈栀钰目送他回到房间后,手机传来一阵推送消息的提示音,她正解锁手机想要看看,只听岑濯羡房间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动静惊动了她。


    她下意识将手垂下去,拿着手机就走了过去,她站在门外,轻敲了两下门,还没来得及发问,岑濯羡已经打开了门。


    “发生什么了吗?”沈栀钰朝房间里望去。


    他将左手藏在身后,慌张地说:“没事,我刚才想喝水不小心打碎了个玻璃杯。”


    沈栀钰察觉到那一地的玻璃渣,以及他滴血的手,她将他的手捞过来担心道:“你这是弹钢琴的手,伤到了可不是小事。”


    从伤口来看,玻璃嵌得不是很深。


    “我自己包扎就行。”岑濯羡勾唇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沈栀钰说。


    “栀子你快去休息,我不想耽误你休息的时间。”他为难地说。


    “我今晚能不能睡着都是个问题。”沈栀钰叹气说。


    正好在他床头柜摆放着医药箱,沈栀钰牵着他手腕往那边走,“跟我来。”


    他坐在床边,而沈栀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聚精会神为他包扎。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岑濯羡露出得意的笑容,没有人能从他那里夺走她的目光。


    沈栀钰的手机又弹出了几条消息,岑濯羡拿起她刚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假意递给她:“有人找你吗?”


    “估计是那些软件弹出来的推送消息,不用管,你看看是不是。”沈栀钰低着头说。


    手机屏幕上明晃晃显示着是许檐青发来的消息。


    “是。”岑濯羡斩钉截铁地说,他隐瞒了她。


    至少现在你只能看着我。


    就这样多拖延会儿再回他吧栀子。


    岑濯羡敛起笑意,神色平淡如水。


    他故意露出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故意遮住左手,故意装作慌张柔弱,以退为进引诱她。


    “嘶,好疼。”岑濯羡蹙眉说,语调上扬。


    “这样你才能长记性。”沈栀钰语重心长,突然她想到了上次他俩出去玩回来的那晚,疑惑道,“你之前好像也有过一次,怎么回事……”


    她独自疑惑,岑濯羡慢条斯理地说:“我也很苦恼呢,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嫉妒,嫉妒你身旁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那个许檐青。


    看着他真让人火大。


    如果有天你想起来了和我的一切,我真期待着你和我一起痛骂这个“小偷”,是他让“我们”变成了你和我。


    “总之你以后记得小心点。”沈栀钰嘱咐道。


    “当然。”岑濯羡说。


    她包扎好了伤口。


    “栀子你想听我们高中的故事吗?”岑濯羡问她。


    她霎时来了兴趣,真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你讲。”她坐好。


    “高二那年,我们成为了同桌,我第一次惹你生气也在那时候,原因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你一个星期都不理我……”岑濯羡回忆起来。


    ·


    凌聿一中。


    学生早早打听到学校将在不久后举行艺术节和运动会的消息,连着三天都可以免去学习之苦,学生们当然乐意至极。


    小道消息一经传开,每个班都讨论得热火朝天。


    沈栀钰所在的三班是尖子班,他们班的氛围相较于其他几个尖子班较活跃轻松。


    几天后的某节自习课,班主任大步流星走进教室宣布了体艺节的举行时间,以及让体育委员具体安排和登记参与项目的同学的名字。


    埋头苦学的同学们如雨后春笋般抬起头,同桌之间抑或好朋友之间纷纷商量各自想要参加的项目,当然也有暗自祈求大家把参与名额报满的同学,这样就不必为了凑人数被迫参加。


    全班都很沸腾,除了沈栀钰和岑濯羡。


    她还在和岑濯羡冷战。


    岑濯羡怎么做她都不搭理他,他真是没招了,整天愁眉苦脸,泄气地趴在桌子上。


    课上在沈栀钰她前面几个位置的同学在讨论着晚会的节目,有位同学听其他班的舞蹈生说她们的舞蹈老师兼学校的音乐老师想请岑濯羡在晚会表演一首钢琴曲目。


    沈栀钰低着头沉默,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同学们正窃窃私语,班主任又从办公室返回到教室,径直走向岑濯羡旁边。


    果不其然他是来询问他是否愿意参加晚会节目。


    他无精打采,对老师说了句“会考虑”。


    他在班级一向沉默寡言,没有人见过他和沈栀钰以外的人讲过话,他长着一张俊逸的脸,却很阴郁,同学们难以和他接触,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家世,私底下不少人好奇以他家的实力和财富为什么会让他来凌聿一中上学,而不是贵族学校抑或国际学校。


    至于他的同桌沈栀钰,是扛起他们班大梁的人物,从高一入学到现在成绩居高不下,稳居班级第一,年级前五浮动。


    这会儿班上许多目光聚焦到岑濯羡身上,小部分爱凑热闹的同学低声起哄喊他参加。


    老师走后,岑濯羡递给沈栀钰一个委屈的眼神,她视若无睹,接着做自己的事。


    那天正值周六,下午放学后,沈栀钰没有收拾好书包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走廊尽头转角处,唯一的监控死角,她倚在栏杆边,心底平静无澜。


    天空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色纱布,阴沉沉暗色调的天色,空气中弥漫着霉斑的气味,偶尔渗出一缕冷意,惹得人惆怅。


    时有时无的风肆意吹着她的头发,身后一串匆忙慌乱的步履愈来愈近,沈栀钰气定神闲地转过身,看着那个人朝自己走来。


    沈栀钰十几年的人生里,性格温和,活在自己方圆之地的高墙内,从不与人发生口角,也不计较得失。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旁人而左右自己的情绪,也是第一次看着别人向自己卑微求和的模样很有趣,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变得古怪,她想真是鬼怪在作祟,让她不再像她。


    脚步停在她身前,她想捉弄捉弄他,直接与他擦肩而过,没有想听他说话。


    岑濯羡惶恐不安,他手疾眼快拽住她的手腕,声音颤抖着恳求:“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沈栀钰眉梢轻挑,挑衅地注视着他,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起势往外走。


    他两眼汪汪,泪水盈眶,几乎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起伏的肩胛骨仿佛展翼的蝴蝶。


    “别哭了,这件事我也有错。”沈栀钰回来拿出纸巾替他擦去眼泪,润湿的眼角泛着难以发觉的红晕,她轻声道,“我把你惹哭了,算我们扯平好不好?”


    她多瞥了好几眼他左眼角下的朱砂痣,原来在眼泪下显得那么美。


    “嗯。”他小声抽泣,还不忘回她的话,“对不起……”


    “你找我有事要和我说吗?”沈栀钰问。


    “那个晚会……”


    沈栀钰截断他的话:“你是要问我的意见?关于你参不参加这个晚会?”


    岑濯羡点头。


    沈栀钰思忖片刻,朝他勾勾手指,等他弯下腰她凑到他耳边轻语。


    “随便你。”沈栀钰说完毫不犹豫转身离开校园,剩岑濯羡一个人愣怔在原地,“早点回家吧。”


    那天过后岑濯羡向班主任确认了自己要参加晚会节目的事,同时两个人算和好如初。


    从小学习钢琴的他琴技已经练得出神入化,无须天天排练,只是每周六都会在学校钢琴房练琴。


    沈栀钰自己攒钱淘了部ccd,每周六都会来到琴房,她站在门外踮起脚,视线穿过房门透明小窗口,变焦对准后按下快门键。


    在他练完一遍时,沈栀钰推开门走了进去,她递给他一个装着面包和牛奶的袋子:“每周六都不去吃午饭?”


    岑濯羡笑着说:“不饿,我弹得好听吗?”


    “好听。”她巡视了一圈,从角落里找出一张凳子坐上去。


    “不过我看晚会节目单你弹的怎么是流行曲,对于你们来说不是会更倾向于经典名曲?”沈栀钰疑惑道。


    “流行曲更接近我们学生的审美,不同场合就该迎合不同受众的偏好。”岑濯羡接过她递来的东西装进书包。


    “说得对。”沈栀钰视线跟随着他地动作,她开玩笑道,“你现在不吃吗?带回家珍藏啊?”


    岑濯羡自然地越过这个话题,他说:“再练一遍这周就结束了。”


    沈栀钰识趣地保持静默,半晌她匆匆拿出ccd拍摄视频,先前她没注意他弹得是自己循环播放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海阔天空》。


    正式演出那天,班主任数完全班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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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没落下,表演的时候学生可以离座去厕所,不少人趁着间隙去合影。


    沈栀钰在原座用ccd录完了他整曲表演,一曲结束,全场沸腾高声呐喊,掌声经久不息,谢幕时,台下人山人海,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唯独看见了待在灰暗里的沈栀钰,他青春里最特别的那个人。


    她此刻正在离开操场。


    其后的节目继续进行,沈栀钰鬼鬼祟祟回到了教学楼,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拿回不小心夹在上交的作业本中的那一页作废日记,以及受同学委托拿回她上缴的小说,班主任记性差缴了很多本小说和违禁物品,自然不会记得这一本。


    晚会期间学生不可私自回到教学楼,所以她不能打开办公室的灯,何况教学楼还有巡查人员,她只能摸黑找。


    还没上手找,沈栀钰就听见了故意压小的脚步声朝办公室走来,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她特意走到办公室关着的后门角落,透过小窗口往外悄悄望去。


    忽地,一张宽大的手掌犹犹豫豫要不要搭在她肩膀,那人最终瑟缩地垂下手轻喊了沈栀钰的名字,她听得一哆嗦转身差点喊出声,岑濯羡眼疾手快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岑濯羡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后退两步,他低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是要找什么吗?我帮你看着点人,你找吧。”


    “你吓死我了,那你一定不要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啊。”沈栀钰话毕又寻找了起来。


    她将那页日记对折好几次撕碎后放进口袋中,怀里抱着同学的小说,两人小心翼翼回到了教室,她将小说放到同学课桌肚里。


    “岑濯羡,你怎么在这儿?”沈栀钰问。


    “晚会也没我什么事了。”他说。


    他不过是追随着她而来,他问:“你没有看我的表演吗?”


    “怎么会,喏,我全程都录下来啦。”沈栀钰将ccd递给他。


    岑濯羡还没接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拉过沈栀钰的手腕靠墙边蹲下。


    巡视人员以为听错了声音,随意朝教室瞥了两眼就离开了。


    两个人只顾着躲,丝毫没意识到彼此之间的距离靠得太近,她几乎靠在他胸口。


    “栀子,你……我……”岑濯羡提醒道。


    “啊对不起。”沈栀钰弹起来。


    那晚沈栀钰弄丢的作废日记被岑濯羡捡到了,她当时本想带回教室然后将碎纸扔进垃圾桶,却被巡视人员惊动后忘记了这件事,她转念一想都成碎纸屑了就没再在意。


    岑濯羡回家后夜里一个人拼凑了很久才复原,他用透明胶带缠起来,放进了文件袋中,嘴角上扬,像是在看珍宝一样。


    ·


    而后岑濯羡又给沈栀钰讲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是某个节假日,凌聿一中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尖子班会比普通班提早一天返校上课。


    几个尖子班的学生们唉声载道,不乏有愿意提早来的学生,但大部分人都想拥有完整的假期。


    整个早上学生们都死气沉沉,犹如死寂的湖水般毫无生气。


    课上到了下午,学生们勉强恢复了些元气。


    沈栀钰属于上课也行不上课也成的那类人,但非要从中做出选择的话,傻子才会自愿上课。


    她难得没埋头钻研到书里,下午的课她托着腮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课桌,偶尔下笔写些笔记,或者解两道题。


    岑濯羡也百无聊赖地听着课,视线总忍不住落到沈栀钰身上,每当他觉得自己在认真听课时,才会发现自己的目光压根没聚焦在黑板上。


    就这样所有尖子班的学生撑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眼瞅着还要熬过晚上几节课,突然教室里的灯全部熄灭。


    同学们面面相觑,焦躁起来。


    听见动静的班主任闻风赶来,敲了敲教室门说:“同学们稍安勿躁,等学校通知。”


    班主任前脚刚踏出教室门,教室里的学生们便叽叽喳喳议论纷纷,指定是停电了。


    窗外夕阳正好,沈栀钰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绝佳的赏景位,她目不转睛望着天边,仿若红橙交织的锦缎,让人移不开眼。


    岑濯羡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旋即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惹得他成天像个变态一样想凑近了闻。


    沈栀钰猛然回头对着岑濯羡说:“你看天上,好美。”


    他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飘忽不定地望着四周,生怕被她发现端倪,他慌张地说:“嗯,看见了。”


    “你怎么了?”沈栀钰见他行色古怪,开口问。


    “没事,喝水呛到了。”他说。


    “哦。”她回。


    还没赏够窗外的风景,班主任带着好消息回到了班级,他咳嗽两声说:“同学们,收拾好书包放学了,晚自习就不上了。”


    班主任刚通知完,班级里的广播再次响起了通知。


    得知这个消息同学们火速收拾好书包,朝学校外跑去。


    岑濯羡那天兴致并不高,出了校门也慢吞吞走着,贺砚并没有开车来接他。


    沈栀钰视线早早落在他身上,她跑过去问他:“心情不好?”


    他的大脑没来得及处理她的话,只见她拽住他的衣袖往某个方向跑去,她冲他喊道:“跟我来。”


    岑濯羡不明所以,但任由她将自己带向未知的某地。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牵住自己的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他情不自禁想要握上去,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贪恋着这种感觉。


    她得发丝在风中飘舞,洗发水的香味扑到他的鼻尖。


    直到她停下脚步,他才从这场温柔的眷恋中苏醒。


    “这里能将我们生活的地方一览无余。”沈栀钰递给他几颗水果糖,云淡风轻,“不高兴就喊出来宣泄,这里没人会听到,试试看。”


    沈栀钰先打了个样,她抓住栏杆,大声喊道:“我讨厌上学,讨厌人类!”


    她讨厌人类,真有意思。


    他想。


    岑濯羡撕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甜意在味蕾绽放,他双肘撑在栏杆,听沈栀钰滔滔不绝地倾诉。


    他记得当时她说的最清楚的一句话是:“你宣泄出口的悲伤和苦,风会替你带走它们和晦气,从此你将事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