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015
作品:《穿越,被强取豪夺》 震动朝堂的蓟州贪墨案终于在入秋之前落下帷幕。
在以内阁首辅大臣等文官的屡屡弹劾下,皇上不得不废黜太子,贬为梁王,迁出京都,前往封地梁安。蓟州巡按御史李继等人助纣为虐,判斩立决,凉州都指挥使发配肃川,凉州巡抚贬为武威知府,以观后效。
与此同时,关宁铁骑大胜北狄的消息传入皇城,振奋民心,皇帝龙颜大悦,群臣喝彩,朝野上下气象一新,一扫先前因蓟州贪墨案笼罩的阴霾。
骄阳在皇宫内外洒下一片赤金茫茫,一身绯红官袍的薛恒意气风发踏出勤政殿,与三五同僚边说边笑。
“薛家连接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声名远播,百姓敬爱,我等俱是钦佩不已。薛大人更是简在帝心,深得陛下的赏识和重用,果真是青年才俊,前途一片光明。”
“是啊是啊。”
年过古稀的御史大夫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盛赞薛恒,薛恒满面笑容,态度谦和地感谢诸位大人,又道皇上圣明,励精图治,治国有方,众人听了纷纷附和,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称颂皇上的功绩。
薛恒边听边在心里冷笑。
皇帝原本执意要保下太子的,也侧面敲打过他,让他不要再插手此案,就此了结。可机会难得,他如何能放弃,定要让太子遭受重创,令东宫党羽暂时兴不起风浪。
所以他亲自布局,静待太子自投罗网。他料到皇上会动怒,便事先联系了薛悯,得知关宁军胜利在望的消息后,果断收网,如此,即便皇上心中不满,也会看在刚刚立下军功的薛悯的份上不予计较,并狠狠处罚太子,奖赏薛家。
皇帝可以不升他的官,他也可以让皇帝保不下他想保的人。
回府后,薛恒进了书房,笔走龙蛇,快速写下两封书信。
“此一封你亲手交给薛悯。另一封,送到崔大人府上,告诉他,这是给他的谢礼。”
左英接过薛恒写好的书信,道:“主子,这两州巡抚的位置,咱们不要吗?”
薛恒笑着摇了摇头。
蓟州出了个巨贪不说,还闹出了杀害钦差大臣的事,等同于造反,这样的地方,谁愿意去?蓟州的大小官员,谁不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凉州地处偏远,一向不受朝廷重视,与其让自己人去坐上几年冷板凳,还不如拿来送个人情。
那崔茂正直不阿,心高气傲,且是个官迷,近年来在其父亲的帮助下,在朝中广结党羽,这两个巡抚之位正好用给他用来收买人心。
至于方法,他都在信里写清楚了,崔茂一看便知。
高官厚禄,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谁不渴望?但他不急,如今督察院左副都御史的位置就很好,可以帮他办成很多事,他甚是满意。
其他的,等他不满意了再说。
“办好了这两件事,你再往沈尚书府中去一趟,就说老夫人于八月初八前往北寺,为八字娘娘庆贺诞辰,邀请尚书夫人同沈小姐一同前往。”
“是。”左英拱了拱手,“奴才领命。”
左英一走,薛恒缓缓靠上椅背,目光平静,脑海中却走马灯般闪过许多事。
该做的都做了,下一步就是把纯贵妃之子送上太子的宝座,至于他的婚事……
他无意成婚,但既然是贵妃和祖母的意思,他也不好违背,邀请沈小姐一同出游,便是在向沈家示好,该怎么做,彼此心里都有数。
闭上眼睛小憩了片刻,确定巨细无遗后,下令:“叫云舒进书房伺候。”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云舒便抱着琵琶,光彩照人地出现在薛恒面前。
她穿着件藕粉色流云纱百迭裙,外罩同色的大袖衫,内着白色里衣,绣着金色杜鹃花的抹胸若隐若现,露出修长的脖颈。
小巧白皙的耳朵上戴着一对白玉髓耳坠,乌发在脑后盘成双髻,上下各簪着一支蝴蝶流苏步摇,丹唇嫣红,玉肌雪白,眉黛青颦,美若天上仙。
谁能想到,就在几天前,她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神情恍惚,面黄肌瘦,教人不忍直视,偏又枯木逢春,活灵活现地站在了薛恒面前。
她根本不想打扮成这个模样,是文妈妈逼她穿戴上的,用文妈妈的话来说,她病了那么久,几乎没个人样,若不悉心打扮打扮,弄得漂亮一点,吓到世子怎么办?
笑话,见惯了刀光剑影,机关算计的薛大人会被她憔悴不堪的样子吓到?分明是那文妈妈想讨得薛恒欢心,特意精心装扮了她,与那青楼里想把手底下的姑娘卖出个好价钱的老鸨的心思一个样。
而薛恒的反应也证明了文妈妈的辛苦没有白费。
自打踏进书房的大门,薛恒便牢牢盯住了她,起先还带着几分随意与漫不经心,渐渐的,目光越发的幽沉,表情也复杂了起来。
他越是沉默不语地盯着她,云舒便越是紧张,竟是连行礼请安都忘了,白白浪费了文妈妈对她的一番调|教。
大病初愈,她可不想再受惩罚,便抱着琵琶跪倒在地,道:“奴婢云舒给世子请安。”
少时,薛恒缓缓收回目光,道:“病好了?”
云舒:“劳世子挂心,奴婢的病已经好完全了。”
薛恒点点头,“嗯,那就好。”
云舒咬了咬牙。
能不好吗?太医院问来的药方,日日派人监督她喝下去,漏下一滴都不行,两三天就把她的病治好了。
“若非世子怜悯,出手相助,奴婢的病不会这么快好的。”忍着心底的恶寒,云舒深深一埋首,“奴婢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薛恒闻言一笑,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两眼,道:“如此打扮,倒也好看。就是不像个小丫鬟,反而像……”
他说着说着顿住,笑容意味深长,云舒忍不住追问:“像什么?”
薛恒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云舒隐隐觉得自己被对方捉弄,少不得忍下一口气,低头道:“世子若不喜欢,奴婢立刻去换一身衣裳过来。”
便起身向外,打算离开,却听薛恒道:“我有说不喜欢吗?”
云舒停下脚步,便知走不了了。
她徐徐转身,抱着怀中琵琶,扮出怯生生的样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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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薛恒。
薛恒一指她怀中琵琶,“怎么还带了琵琶过来?”
云舒顿了顿,道:“是文妈妈让奴婢带上的。文妈妈说,若是世子想听奴婢弹奏一曲,总不能叫人再跑上一回,让世子枯等许久。”
薛恒听罢撑不住笑了,“怎么都是文妈妈的心意,你就没什么准备么?”
准备什么?
有什么好准备的?
她沉了口气,移开眼,默默盯着自己的鞋面,道:“奴婢,奴婢给世子准备了一曲江南小调。”
“那便弹来听听。”
“是。”云舒应下,抱着琵琶坐在黄花梨八足圆凳上,装模作样地调整了一番姿势和手势。
“世子,奴婢开始了。”
“好。”
云舒笑笑,开始弹拨琴弦。
她知道怎么把琵琶弹好听,同样的,也知道怎么把琵琶弹难听。此一番弹奏看似一板一眼,实则乱七八糟。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如魔音入耳,胜鬼哭狼嚎,听得人心惊肉跳,灵魂出窍。
饶是薛恒一向冷静自持,颇有定力,也被云舒的琴音折磨得坐不住了,抬手制止了她,“可以了。”
云舒意犹未尽地移开了手,笑着问:“世子,如何呀?”
薛恒见了鬼似得看着她,“你和林慧学了这么久就学成这样?”
云舒点点头,明知故问:“是啊。世子,是奴婢弹的不好听吗?”
薛恒被气笑,“怎么说呢?有人琴声如天籁泓音,有人琴声如群魔乱舞,你比后者更过分,那池塘里的野鸭子聚在一起乱叫大概就是这种声音。听得人头皮一阵阵发紧。何为锯子锯玻璃,如今算是见识了。”
云舒噗嗤一声笑了。
笑意打从心底发出,十分的松弛随意,带着少女特有的活泼娇俏,“那奴婢还是别弹了吧。”
说着去看薛恒,却发现对方正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便赶紧收起了笑容,羞赧道:“奴婢学艺不精,让世子见笑了。”
薛恒顿了顿,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学艺时间尚短,弹成这个样子,倒也可以理解。”又道,“明日叫林慧入府,继续教你弹琵琶。”
云舒正愁找不到借口避开他,闻言立刻欢欢喜喜的应下,“是,奴婢一定好好跟着林琴师好好学艺,不辜负世子一番美意。”
“嗯。”薛恒道,“过来。”
云舒微微一愣,踌躇片刻后放下琵琶,缓慢起身,走到了薛恒的面前。
“世子。”
薛恒扬起头,漆黑的瞳眸在她脸上睃巡了一番,忽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云舒吓了一跳,“世子,你干什么?”
她本能地看向房门,竭力挣扎,试图挣开薛恒的手,“世子,是奴婢弹得不好,惹怒了你吗?”
“别动。”薛恒温柔地道,“你的步摇缠在一起了。”
说着将手腕向下压,逼得云舒不得不跪下去,伏在他的膝盖上。
她姿态柔顺的像是伏在薛恒膝上撒娇的小猫,实则浑身上下都绷紧了,心飞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