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故障

作品:《流放星可以饲养跳蛛吗

    虽然驾照无法成为判断一个人驾驶能力的标准,但是一个被称为王牌的人却无法在最基础的能力考试中合格,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就像一个能考上顶尖大学、乃至能解开学界重要难题的人,却没法做好一张小学难度的试卷。


    哪怕用“不适应低难度”这种借口来搪塞都显得漏洞百出。


    “他是一个奇怪的人。”鉴定师小姐说着,若有所思地看着路麦。


    那不是一种审视。


    路麦觉得自己被看着,却又好像没被看着。鉴定师正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他长什么样?”路麦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他和你长得很像。”——说实话她已经做好了听到这种回答的心理准备。


    但是鉴定师只是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他。确切地说,我没有见过他的正脸。我有幸见到过他本人,只是那时他戴着头盔。”


    路麦问:“军队难道没有拿他做宣传?”


    鉴定师小姐说:“有,但也都是穿着驾驶服、戴着头盔的形象。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至少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有人说他是个罕见的美男子,也有人说他丑得没办法见人。甚至有传言说他没有脑袋。”


    路麦问:“他叫什么名字?”


    鉴定师小姐笑了一下:“名字?和长相一样,那也是个秘密,好像没人知道。为了方便称呼,有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就叫——”


    鉴定师小姐皱了皱眉,用手捂住了脑袋。


    她最后要说的那个单词,路麦没能听清。


    不,是根本没有听到。


    在那个音节出现之前,剧烈的疼痛冲击了大脑,她因此失去了意识。


    完全是一瞬间的事。


    *


    回过神来的时候,路麦发现自己正摔倒在一片柔软的沙滩上。


    是经常做的那个梦。但也不是天天都做。而且最近——尤其是梦到被开膛破肚之后——梦境的画风开始变得奇怪起来。比如现在。


    阳光美男正在亲吻她的嘴唇。


    他们经常这样接吻,次数多到像开玩笑一样,以至于再不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路麦完全把这种行为当成了解压方式。所以才会觉得日常没有什么压力吗?


    可是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同。


    不同以往那种嬉戏打闹的拥抱和接吻。阳光美男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回避与她眼神交流,回避她开口提出任何质疑——即使她在这里根本没法发出声音。


    在逃避的人是他。在释放压力的人也是他。


    这片一无所有的海滩,又会带给他什么压力呢?还是说终日呆在同一个地方,他开始感到乏味和孤单了呢?


    等他厌倦这里的一切之后,是不是就要寻找离开的方法,去触碰那个外显的世界了?


    到那个时候……


    哎,这种时候,大脑很难冷静地思考问题呢。


    *


    路麦是在O大区的医务室醒来的。


    服刑者很难享受到恰当的医疗服务,除非付出足够多的代价。


    从医务室负责人的口中,路麦得知自己是被鉴定师小姐送过来的——像她那样的高级服刑者才说动得了负责人。她甚至还替自己付清了在医务室滞留所需的积分。


    说实话,欠人情的感觉不是很好。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务员说可能是因为你最近太劳累了。这只是猜测,毕竟做检查要付很多钱。”古德奈的脸出现在距离很近的地方。


    路麦被头顶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而古德奈恰到好处地充当了遮光板。


    昏迷前的记忆有些模糊,路麦只记得自己去找了鉴定师小姐,向她请教了A1考试的经验,并多问了几嘴关于军方那位王牌飞行员——也就是自己这具身体原主的事。


    前者由于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所以不用担心记忆偏差的问题。


    但后者,路麦能记住的就不多了。


    只记得那似乎是个拥有超高实战技术却偏偏没法通过路考的神奇的家伙。


    “头还有点晕。你怎么在这里?”路麦从安置床上坐了起来。


    “我收到通知,让我来一趟医务室。来了之后才知道是要我把你领回去。”古德奈解释道,“如果你一直不醒来,我就得把你背回住处了。”


    医务室不收留病患过夜,但又会打招呼让邻居把人领回去。


    也不好说这种规则到底是人性化还是没人性。


    “你背得动的吧。”路麦旋转下身,伸脚去探自己的鞋。


    她看到古德奈的脖子前面挂了一个拳头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伊芙宁,于是又顺带一提:“这还是四号吧?”


    古德奈咧嘴一笑:“还是四号。”


    路麦说:“你该把它安安静静养在屋子里。不然有一百条也不够折腾的。”


    古德奈低头看了一眼终端:“系数又变高了!你真是够朋友的。我敢打赌,这附近没有比我效率更高的犯人了。”


    路麦穿好鞋子:“马上就要锁门了,我们赶紧走吧。”


    回到住处,刚好赶上门禁时间。


    路麦站在房间中央,直觉有哪里不对。


    墙壁附近的地面上有一个弧形的印记,印记是由棕黄色粉末描绘出来的,但如果不仔细观察,其实很难发现。


    路麦盯着那个印记,没有立即上前查看,而路西法则趁她发愣的当口跑到了墙壁上,并迅速向另一面墙壁爬去。


    最终,它停留在正对门口的那面墙上。它停留位置的附近有一道裂缝,那裂缝在路麦入住之前就已经存在,是这类墙上很常见的东西,因此也就不曾引起过住客的关注。


    路西法围绕着墙缝的一个三岔口转起了圈。


    路麦不动声色地走到那面墙壁跟前,假装用手指逗了逗蜘蛛,目光如蜻蜓点水般从它“圈地运动”的圆心掠过。


    一个恐怕只有针眼那么大的深蓝色圆形物体在她的视野之中一闪而过。


    那个圆形物体中还包裹着一个更细小的红色光点。


    摄像头。


    路麦没有那么高的反侦察经验和意识,但还是第一时间识破了那东西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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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上的弧形印记是一个残缺的脚印。


    有人趁她不在的时候来过这里,还在墙缝里撞上了摄像头。


    至于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监视她。


    可是为什么?


    他们给多少房间装了摄像头?


    如果只监视了她一个人,具体目的是什么?


    是唐古拉斯指示他手下的人干的?


    又或者是这里的管理员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路麦甚至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有人觉察到路西法的不对劲。


    蜘蛛跳上了她的手腕。她飞快地将它送回了饲育箱里,并投放了一条面包虫。


    她觉得有点饿。


    门口跌落着傍晚时自动投送的营养液。但她不想喝营养液,反而看着门把上的金属十分眼馋。


    如果无需顾忌什么的话,她怀疑自己会一口咬上去。


    但她现在没法这么做,因为身后那只由来不明的摄像头。


    ……希望他们没在浴室装这东西。


    第三天下班,路麦打算直接从工厂导航前往驾驶执照的考点,继续前天没有通关的练习。


    途中经过一座工业园,好奇地张望了几眼,想起之前在废弃园区被半机械人袭击的遭遇,心有余悸地耸了耸肩膀,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想要远离。


    不过这种担心或许有点多余。从办公楼的亮灯情况来看,这座园区显然还在运营,也就不会被可疑人士趁虚而入。


    “我会继续调查的,今天先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没什么的。你那边工作不忙的话,可以多来这里坐坐,我这里也有些新技术,想找人探讨探讨呢。”


    路麦听到对话,循声望去,看到两条人影从园区大门走出。其中一条影子人高马大,还没看清脸,光看那轮廓,路麦就认出正是一〇二,脑袋一转就要逃跑。


    当然,明目张胆地跑是不行的,因为一旦被注意到就会显得很可疑。路麦只能快步走着,希望一〇二不会认出她来。


    可惜这种侥幸很快就落空了。


    没走出多远,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就追了上来。


    “OA7W。”


    路麦假装没听到,走得更快了。她也不是怕别的,就是担心两个人说上几句话,一〇二就会想起那还没给她加上的三千年刑期。


    她不敢迈开步子跑,可那一〇二人高腿长,小跑几步,胳膊一伸,就又揪住了她的后领,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OA7W,我叫你没听见吗?”一〇二的声音有些不快。


    路麦扭过头,小心翼翼地辩解道:“我有急事,正赶路呢,就没注意周围的情况。考官,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关于系统故障的事。”一〇二开口就是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看来三千年的罚期已经在劫难逃。路麦在心里无声哀叹起来。


    “我发现有人在考试机器的系统里释放了病毒程序,是我的工作失职,所以第二个三千年就没罚到你头上,特意向你说明一下。”一〇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