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你我之间

    天已经黑了,因着是要放假,校园里的路灯居然没有亮。


    倒是学校外面的马路上,那一排排大灯渐次亮起来。


    应悦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块巧克力,吃到最后感觉舌头都快甜麻了。


    路一航终于结束了投喂,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在那么大一个乌龙事件后。


    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应悦,她已经抱回自己那袋子书要走了,说是打车去找她妈。


    路一航没理由跟着,目送她上了车,手却把在车门上没松开,在她的眼神探寻里,不自在地问:“你寒假什么时候开始补习?”


    应悦:“再说吧。”


    路一航:“好,那晚上聊。”


    他看着出租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嘴角是压不住的笑容,心里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懊恼和后悔的情绪交织,他起先是惊奇现在小孩的营养怎么那么好,小学生居然长成那样。


    随即就想着应悦现在应该在生气,不是现在,她应该已经生气好几天了,他一直知道她在生气,只是之前自己也不高兴,就……


    唉,他真过分。


    她会一直生气吗?


    会不会觉得他这个人脾气不好,不想再跟他玩了?


    那个什么后座同学又是咋回事啊,他还没问呢,她们寒假还要一起补习吗?


    路一航觉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他的心情却不再如前些日子阴霾,高兴地划破这冬日寒夜叫嚣着飞上了云天。


    -


    应悦去妈妈单位找人,被带着跟几个阿姨一起吃了顿日料。


    刚出了期末成绩,阿姨们都夸她是个省心的好孩子,这样的成绩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应悦也很开心,尤其是看到妈妈与有荣焉地跟人寒暄说笑,就觉得自己确实做得很不错。


    不仅是这样,她由内而外的喜悦,可能还跟和路一航的误会解除有关。


    本来她以为,她会再生气几天的,以为她要继续晾着路一航,要他为莫名其妙的冷战反省,要他也尝尝那种担忧无措的心烦意乱。


    结果却是,当他对她笑,当他温声说着要和她一起补习的时候,她瞬间就不气了。


    应悦唾弃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可是没办法,喜欢骗不了人,她就是觉得很高兴啊。


    晚上回了家,微醺的应妈早早去休息了,应悦捧回了她的手机,躺在床上看消息。


    好家伙,居然有十几条未读,全都来自于那个金鱼头像。


    应悦怀疑路一航是不是误触了什么按键,不然木头人哪来的那么多话。


    她一条一条仔细阅读。


    两人上次的对话还停留在她问他要不要一起补习上。


    他的第一条留言就是回答这个问题,把他寒假里哪几天已经有了安排都列出来,很翔实地解释了那几天要跟着家人去哪里探亲。


    “剩下的时间随你挑。”


    他还列了个复习计划,是针对她的弱项科目给出的加强训练建议。


    有一张图片,是拍的他手写的解题思路,应悦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之前自己去问过他的那道题,然后他让她问于澜……


    他记性真好,居然还能找到那道题。


    她记性也不差,小仇小恨都铭记于心呢。


    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人,突然说了这么多有用但无效的信息,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应悦腮帮子鼓来鼓去的,只是这次不是因为吃巧克力,是在玩空气。


    她纠结着该回他点什么,还是说装没看见,矜持地等待明天再回。


    路一航却好像猜到了她已经拿回手机,等到深夜,发来一句:“应悦,别不理我。”


    应悦觉得,这句话看起来湿漉漉的,让她不自觉就心软了。


    她回:“你之前也不理我啊。”


    路一航立马发来:“对不起,是我的错。”


    当然是他的错!


    应悦觉得口渴,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喝完回房间反锁上房门,才又安心玩手机。


    那边的路一航道完歉,没收到她的原谅,心里还忐忑着。


    这确实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事后回看甚至会觉得可笑,不过是问一句话就能解决的矛盾,怎么就闹得冷战了这么久。


    可这又可能是幸存者的偏差认知,因为结果是出人意料的惊喜,才会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洒脱。


    如果不是她的表弟呢?


    如果真的问出口,却在漩涡里翻了船呢?


    如果确定是他以前的自作多情,把她对朋友们的善意过度解读,而她也已经心有所属……


    想多了没有用,路一航知道自己拧巴,于是更加感谢她傍晚时的坦诚相告,感谢她不跟他计较。


    在这个北风呼啸的冬日,他听着窗外的风声,更想要听听她的声音,他好像很多天没听她说话了。


    嗯,是他自己找的,活该。


    应悦看到路一航认错以后,又发来的信息:“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这么突然吗?


    她咽了口唾沫。


    应悦先是看了眼已经反锁的房门,又把身上的毛毯往头顶拉上去几分,在狭小的被窝空间里给他回:“可以。”


    语音邀请发来。


    接通后的两人都没说话。


    只有微弱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到耳边。


    应悦耳朵发红,小声问:“有什么事呀?”


    她语末说的是“呀”而不是“吗”,语调上扬,像带个小钩子,把路一航的嘴都给勾得翘起来。


    路一航:“没什么。”


    他又道了一次歉,“对不起,之前……心情不太好。”


    应悦窝在被子里,说出来的话好像有回响,她自己觉得声音很大,传到手机那端其实细细弱弱的,要很仔细才能听清。


    路一航把手机贴得离耳朵更近一些。


    应悦“唔”了一声,似乎是要讲道理,又似乎只是抱怨,“那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跟你说话。”


    路一航:“不要不跟我说话。”


    应悦:“不想跟你说话。”


    路一航:“不要。”


    应悦:“就不。”


    路一航:“嗯,就不要。”


    绕来绕去,车轱辘话来回说,两个人都笑了。


    他笑声低沉,听得应悦脸发烫,心里却像被巧克力糖浆溺晕,愿意浪费一整晚的时间就这么跟他无意义地拌嘴。


    路一航虽然一直在跟她说话,可细想也没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太会聊天。


    难得跟她打一次电话,他也算开窍了一回,临挂电话的时候忽然跟她保证了句,“我以后不会不理你,如果真有下回,你就跟我说……说‘球球,和我说话’,我就肯定会跟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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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应悦:“想得美,你不理我,还想让我求求你,我才不求!”


    路一航:“不是。我小名叫球球……”


    他说完这话,觉得丢脸,想赶紧把这页翻篇,但又惦记着两个人以后不要再闹矛盾,所以还是把这话夯实了,“有时候人陷在情绪里会一叶障目,可能‘看见就会相信’,也可能‘相信就会看见’,我们把这句话当成一个密码,这样我听到了,不管什么事,都跟你说清楚。”


    他说话高深莫测的。


    应悦想着那句“看见就会相信,相信就会看见”,琢磨着下次考试要把这句话写进作文里。


    她逗他:“噫?你还是个‘哲学球’呢。”


    路一航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威慑力地警告她:“平时不要叫……这个名字。”


    应悦:“好吧,不过你算不算有把柄在我手里了?下次如果你再惹我,我就把你的小名宣传得人尽皆知。”


    路一航:“啊~好害怕。”


    他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根本不是害怕。


    应悦咯咯笑,笑声传染了路一航,他也跟着一起笑。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路一航:“该睡觉了,挂电话吧。”


    应悦:“好。”


    路一航:“晚安。”


    应悦:“晚安。”


    互相道了晚安,又沉默了半分钟。


    应悦:“你怎么不挂电话?”


    路一航:“不礼貌。”


    应悦:“……你就是不想挂电话吧?”


    路一航:“嗯?”


    应悦:“你还想跟我说话,嘻嘻。”


    她说完“嘻嘻”,脸已经变成个红苹果了。


    路一航又“嗯”了一声,“明天要一起补习吗?”


    应悦想了想,明天爸妈都不在家,她本来是计划睡懒觉的,出去学习好像也行。


    她说要问问徐莉莉的时间安排。


    路一航:“太晚了,明天再问吧。你明天可以先来我家学。”


    虽然去过一次路一航家,但应悦感觉他俩现在的关系好像有点……


    不适合单独去他家学习吧。


    反正她没办法坦荡地面对他家长,就算真是在他家学习功课,也害怕被他妈看到以后有嘴说不清。


    应悦虽然没有接受去他家的提议,但认可今天太晚了先不找徐莉莉。


    她说知道一家自习室环境挺好的,适合学习,明天可以过去看看。


    路一航:“好。”


    说完又是一阵安静。


    应悦打了个呵欠。


    路一航听见,这次不跟她“讲礼貌”了,先一步道别挂了电话。


    手机已经被消耗的只剩一丝残电。


    应悦把发烫的机身贴在肚子上,深呼吸了几个来回,以为自己会兴奋地失眠,没想到才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没想到,顽强的生物钟让熬夜的她在次日清早一个鲤鱼打挺就爬起来了。


    她对着初升的太阳方向伸了个懒腰,给路一航发消息:“起床了告诉我哈。”


    昨晚没约几点去自习室,说要睡到自然醒。


    应悦还记得之前路一航睡觉会睡到中午的事,以为他今天也会晚起。


    结果他秒回:“起了。”


    甚至还主动问:“吃早饭了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