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故梦
作品:《野骨》 且不论日后如何,秦王乃先帝亲弟弟,新帝的叔叔,无论如何都是要伺候好的。
时峰一咬牙,笑着回使者:“能得王爷这般器重,下官必定常挂感恩之心!”
使者一扫严肃神态,满意地笑出声来,见时峰答应的爽快,又同他透露了一秘事,“圣上即位时间尚短,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圣上信赖王爷,命王爷遴选人才,王爷近来忧思不定,有一肥差的派任可是伤透了脑筋……”
使者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时峰,时峰听后两眼发光,以为这么多年的诚心感动了王爷,连忙问道:“敢问使者,这一差事王爷可是属意于下官?”
使者笑而不语地看着时峰,见他实在不开窍,只能再加提点,“时大人说笑了,大雍人才济济宛如过江之鲫,王爷希望能找到同道中人,为陛下,为江山社稷贡献一份力量。”
时峰听懂了言外之意,所谓同道中人,还是需要使些银子。
时峰被使者的话冲昏了头脑,“京官肥差”四字宛若一根羽毛不停地挠动着他的心弦。
“一旁的周大人还约我一同喝酒,看着赶不上时辰了。”使者见他神色激动却无切实行动,拍了拍衣袖抬腿出府,时峰见了不假思索地扯住了使者的胳膊。
“大人何需两地跑?下官与周大人亦是相熟,一会儿下官将他一并请来,咱们就留在这里用饭。新帝刚行冠礼尚且年幼,王爷为政务伤透了脑筋,下官也想趁机求个机会,希望能为王爷尽份绵薄之力。”
使者听后顿时喜笑颜开,扯开了被时峰拽着的袖口,眯眼指着他道:“我瞧时大人日后是能做大事的人啊。”
时峰笑得合不拢口,“大人谬赞。”
使者重新坐下,收起了三分笑脸,“我与时大人投缘,今日便多透露几分。这份差事众多人盯着,王爷又重视贤才,最后必定还得挑能力出众者,也不枉圣上对咱们王爷的信任,时大人可得事先清楚。”
此话一出,时峰的笑容凝固了一半,言外之意,就是谁拿的银子多谁便能得此官。
他捏了捏拳头心中一狠,端着方才的笑脸,“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王爷公平公正,下官怎会有异议?”
使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回绝了时峰方才提到的便饭便走了。
***
清泠院中,时明月回想沈从谦前几日临走前叮嘱她看管好财物,莫要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的话。
她知晓沈从谦做事向来有理有据,不会平白无故地说这些话,又听他来之时看见了鬼鬼祟祟的人,想来也并非空穴来风。
兴许已经有人盯上了她的一举一动。
时明月扫了眼清泠院中忙碌的工匠,提防之心更重了几分,正欲同婢女们交代几句,便见阿蓉哭丧着脸蹲在一角。
“可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垂头丧气的?”时明月走来问道。
阿蓉的眼睛红得像双兔子眼,泪痕挂在两颊,听时明月过来问候,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本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眼泪却又止不住般淌了下来。
“隔壁城镇匪患闹得正厉害,方才听外人传言,说石棚村遭了土匪屠戮,村中男女没一个活口,也不知爹娘……”阿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时明月皱眉,俯身将阿蓉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
天下初定,各城镇尚不太平,若非沈从谦之功,她兴许已死于一年前前城中流寇的刀下,淮县兴许也如外边城镇般民不聊生……
时明月眼前忽然浮现沈从谦处理完城中匪患后鲜少露出的疲态。
想到那日她陪他在沈府别院散心,他欲言又止,看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兴许那时便计划着将她娶进府吧……
时明月晃了晃脑袋,将往事一笑置之。
“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让人出城打听消息,如若能找到你父母兄弟,定将他们接到城中避祸。”
时明月承诺阿蓉,未察觉到林佑和走到了她身后。
林佑和先是仔细张望了一圈院子,想瞧着能发现什么异样,却被抹着眼泪的阿蓉一眼看见,“林夫人过来怎么没个动静?”
许是心虚,林佑和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见时明月回头起身,立马手忙脚乱地扶了扶发髻,看着哭成小花猫的阿蓉道:“小丫头莫要伤心,我娘家离石棚村不远,一会儿替你打听打听,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的,肯定顺手就帮了。”
阿蓉像是同时抓住了两株稻草般,抹了抹哭肿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了看时明月与林佑和,“夫人说的可是真的吗?”
林佑和笑着点头,“我怎能用这种事逗你?”
时明月听后心中异样,虽说林佑和出身于扬州,距离石棚村确实很近,可无论她还是阿蓉,都与林佑和鲜有交集,近日她为何频繁前来示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时明月心中暗自防备,却也舍不得放弃一个帮阿蓉寻找家人消息的可能,她向林佑和行了个礼,“那明月就替阿蓉谢谢二叔母了。”
“这话说的,一家人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嘛……”
时明月见她眼神时不时瞟着来往的工匠,开口道:“二叔母可还有别的事情?”
林佑和本就是来打探情况,并没有其他事情,见时明月问了,便打了个哈哈随意糊弄过去,称自己闲来无事过来走动走动。
现如今找到阿蓉这个突破口,瞧着这个小丫头与时明月形影不离,看上去又比另一个叫阿莲的单纯,林佑和达成了目的,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回去的路上,林佑和正巧撞见了因凑银子正欲出府的时峰。
前些日子那个脸熟的人又出现在了时府,林佑和就算再不聪明也能猜出那人的身份。
想来那人必定是高门贵族世家里得脸的人,林佑和见那人来之时马车轻快地很,只是与时峰在书房里聊了几刻钟话,走时便换了大好几号的马车,车厢里看着沉甸甸的样子,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亦沉了许多。
林佑和听小厮说,起初马匹拉不动马车,还是时峰吩咐下人添了几匹好马,这才能勉强上路。
里面装的什么,林佑和如何猜不出来?
现下又见时峰垂头丧气,想来囊中必定又是羞涩了,前段时日从淮县官场上收到的贺礼不顶用,如今又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能再捞上一笔。
林佑和眼睛一转,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兄伯眉头紧锁,可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时峰翻眼瞥了林佑和一眼,心中正烦着,不想搭理她,只随意地应了一声,“你怎么在这边?”
见时峰兴致不高,林佑和正巧引了个话茬,指着不远处的清泠院说道:“我一人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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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也没什么事儿,想着来阿月那里帮帮忙。”
时峰听后冷哼了一声,对时明月甚是不满,“你想帮她的忙可不容易,以为沈从谦看上她就了不起了,就连我这个父亲过去也是碰一鼻子灰。”
林佑和顺着他的话说下来,“可不是嘛,想来这孩子的脾气也是随了她母亲,太傲气。我这个做二叔母的本想过去帮帮忙,你猜怎么的?”林佑和一拍手,“反倒被她轰了出来。”
见时峰神色鄙夷,林佑和继续添油加醋,“可我瞧着,这孩子也不知在院中藏了什么,我一想过去帮忙,她便神色慌张,像是怕我发现什么似的……”
时峰眼睛一亮,忽然来了兴致。
林佑和见后知他上了钩,又多说了几句,将时明月的行为渲染地见不得光般神秘,最后长叹了一声孩子大了管不住,便主动离开了。
时峰心中激昂,前些年他曾算过荣氏的随身财物,他绝对不信一个公主身上只有这么些财产。
虽说荣氏是从宫中偷跑出来的,带不了多少金银细软,可他不相信她一份房屋地契都带不出。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曾将家找了个天翻地覆,却始终没有寻到他想要的东西。
不知是他的动作传到了荣氏耳朵里,还是荣氏当初走得急,根本就没携带这些私产,时峰确实从未搜到一丝一毫。
前段时日见荣氏偷偷搬了出去,时峰便怀疑她手中还藏着些财产,本想在府中好好再找找,却碍于时明月防着,他也迟迟不能下手。
方才听了林佑和的话,时峰心中有个声音愈发响亮,他几乎能确定他想要的东西就在清泠院的某个角落。
时峰搓了搓手,直叹自己命好,要什么来什么,仿佛那京官肥差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
入夜,阿蓉应时明月的吩咐带着工匠将最后一车焦木运出府外,众人正要出府,却在门外撞见了焦急的林佑和。
见着阿蓉,林佑和跺着脚,“可算找着你了,你家中的事情我已打听到了。”
阿蓉精神一振,上前一步抓住林佑和的手臂,“我兄弟姊妹如何了?父母身子可还安好?”
林佑和拍了拍阿蓉的手,和善地笑道:“有孝心的傻孩子,我已命娘家人将你父母兄弟安顿好了,只是……”
见林佑和欲言又止,阿蓉心情急转而下,眼中急得翻出了泪花,“可是父亲何处受了伤?还是母亲的身子又不行了?”
林佑和摇头,“他们都好着呢,你可想与她们见面?”
阿蓉的头捣蒜般点着。
林佑和瞥了眼阿蓉身后的焦木,“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从外城弄人进来有多么不容易,更别说你一家有这么多人,这银子……可得花不少……”
阿蓉手忙脚乱地掏了掏身上,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塞到林佑和手中,“只要夫人能将我家人全都接来,想要多少银子都使得!”
林佑和看了看手中的碎银子叹了口气,“这些哪里够……”
阿蓉慌了,扣着衣角手足无措,林佑和正巧抓住机会,凑到她耳边轻语道:“我怎会不知你的难处?我想从你这打听些事情,你若能告诉我,这些银子便免了,我定将你家人安安全全地全接过来。”
阿蓉心下一沉,似乎猜到了林佑和想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