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错嫁》 第15章
“你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苏折檀挣开,团起衣服往凌铎怀里一塞。
凌铎抓着衣服,眼睁睁看着苏折檀走掉了。
在兄长和嫂嫂之间,凌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嫂嫂。
“我要告诉阿娘,你把嫂嫂惹生气了!”凌钧做了个鬼脸,在凌铎把他拎走前赶紧跟着苏折檀跑了。
“怎么,惹小姑娘不高兴了?”
燕王过来,拍拍儿子的肩。
他扭头看向父亲。
燕王一下就猜出凌铎要问什么,清了清嗓子:“这种事情别来问我,我跟你母亲可没吵过架。”
说罢,燕王默默地走开。
不然下一句凌铎就要反驳他:“是因为母亲说什么您都答应。”
凌铎在原地站了会儿,才低下头。
怀里除了一团衣物,还有苏折檀打算给他擦汗用的手帕,角落里绣了条在咬荷叶的小金鱼。
他小心地将女郎的手帕叠起来,收入怀中。
还是等回家了再还给她吧。
帐内。
苏折檀脸颊通红地回来,把漱玉吓了一跳,还当她是中暑了,要去用冷水给她擦脸。
“不是中暑……”苏折檀解释了前因后果。
漱玉禁不住笑:“夫人和世子都成婚了呀,不必害臊的。”
话是这么个道理……
她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措手不及。
苏折檀脑海中又浮现他的胸腹。
她甩甩头,试图忘掉。
-
当晚,凌铎回到卧室,苏折檀意料之外地还没睡下。
正好把帕子还给她。
凌铎是这样打算的。
但妻子对他的到来反应大了些。
“等一下!”
凌铎停住脚步,不明所以。
“你把衣服系上。”
才沐浴完,天气热,凌铎没有将系带全都系上。
寝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半胸口。未擦干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从胸膛滑落。
苏折檀看不得这种场面。
她刚说服自己不去在意白天的事,维持了半天平心静气,眼看着就要成功。
结果在这会儿,凌铎一过来,她就破功了。
不太明白苏折檀的用意,凌铎还是听话把寝衣系好了,才被她允许靠近床边。
“累了一天了,快睡吧。”
苏折檀背对着他,闷闷道。
也不知道是说给凌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凌铎轻声笑了笑,吹了灯,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苏折檀脸埋进枕头里,有些喘不上气了才抬起来。
枕边人今夜似是有心事,难以入眠。
凌铎默不作声,听着苏折檀翻来覆去。
过了会儿,苏折檀的动静渐渐小了,呼吸渐渐放缓。
凌铎轻轻侧身,指尖摸到枕下柔软的触感。
是苏折檀的手帕。
原本打算还给她的,被一通小插曲闹得他忘记了。
……下次再说吧。
他摩挲着手帕上的刺绣。
脑海中还有苏折檀把衣服塞进他怀里时赧然的模样。
夜风吹拂,草叶簌簌。
支摘窗被吹得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长久的习惯让凌铎睡梦中也保持着警惕。
有人摸上他胸口的那一刻,凌铎就醒了,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外人,是苏折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身,面朝着他,手搭在凌铎胸口上。
“……好差劲……”枕边人梦话呢喃。
什么好差劲?
凌铎低头看了看她手心放着的位置。
是说他吗?
梦里的苏折檀又回到校场。
凌铎问她:“泱泱,想摸一摸吗?”
苏折檀清楚地知道这是梦。
在梦里摸一摸,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是凌铎主动的,又不是她擅自动手。
苏折檀秉持女郎的矜持,说着“不了吧”,把手帕拍到他胸口,隔着巾帕摸了把。
和她想象中不一样,摸着硬硬的。
手感好差劲。
苏折檀失望地收回手。
被一搅和,凌铎困意全无,勉强阖眼又睡了会儿。
天刚亮,燕王府的下人们都没起床,他就起身出了屋子。
苏折檀醒得也早。
睁眼看到边上空空的半边床铺,她抬手,回忆起了昨晚的梦。
具体的内容苏折檀记不清了,她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凌铎邀请他摸摸自己的胸口。
……怎么会这样?
苏折檀捂住脸。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摸了两把床边的墙壁。
其实她昨晚只是摸到了墙壁吧。
苏折檀回忆着梦中朦胧的手感。
他还喊了自己的小名。
现实里的凌铎,除了回门那天,她就没听过凌铎嘴里念出来过。
-
厨娘做了道水果甜羹送到燕王妃那来,加了碎冰和蜂蜜,闻着有丝丝甜香。
燕王妃刚拿起汤匙,女官匆匆进来。
“王妃,世子夫人来了。”
燕王妃迷惑:“她来做什么?今天也没事找她啊。”
女官提醒她:“王妃,您现在病着呢,世子夫人来给您侍疾。”
燕王妃连甜羹都没心思吃了:“就说我还没醒,好意心领了,让她回去吧。”
没料到的是,之后连续两日,女官都来问见不见世子夫人。
“再不见世子夫人,传出去要成您苛待她了。”
燕王妃按着头:“让她进来吧。”
苏折檀进来,问了燕王妃的安。
“我已经好差不多了,这几天你也费心了。”燕王妃拉过她的手,“其实呢我这有女官女使们照料,出不了什么事的。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和启明一块儿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再在屋子里闷几天,燕王妃就要受不了了。
“听凌钧说,启明惹你生气了?”
“没有的事。”苏折檀摆手,“大概是他误会了。”
燕王妃登时明白是怎么个误会法了。
女郎害羞,和正儿八经生气怎么能比。凌钧才几岁,满脑子就是零嘴玩具,哪里懂这种。估摸着又是被兄长训了几句,来找她告状呢。
“没有就好。”燕王妃又掩唇咳嗽几声,“病是好了,就是身体还有点虚,这几天还得麻烦你帮忙。”
-
马车微微晃动着,苏折檀倚在车壁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其实她也看得出来燕王妃已经没生病了,精神好得很。
大概只是找个借口,想让她和凌铎铎相处。
苏折檀没有多说什么,应下了。
燕王府虽然算得上高门大户,但她在其中生活并没有觉得不适,比在周家时处处小心谨慎要好多了。
她还想跟着燕王妃多学点东西,将来搬出去了也能找点门路养活自己。
出趟门,就当找点事做,打发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今天马车拐弯的次数格外地多。
苏折檀怕晒,车帘挡住了日光,也遮住了街边景象。
叫她没有发觉,并不是去校场的路。
马车突然急停,伴随着车夫大声呵斥,马鞭打过地面。
小桌上茶盏倾倒,茶水泼洒一地,打湿了裙摆。
“怎么回事?”
车内传出女郎的问询,车夫忙道:“不懂事的孩子在街上玩闹,躲避不及,惊扰了夫人。”
苏折檀挑起帘子,向车外看去。
果真有两个孩童垂着手立在一边,神色怯怯不安。
“罢了,没事就是万幸。”苏折檀刚要让车夫接着走,忽然发觉周遭景象眼生。
“这不是去校场的路吧?”
车夫诧异:“夫人,您是要去校场?”
他见苏折檀蹙眉,急忙解释:“夫人只道去找世子,小的只是按夫人的吩咐行事。世子出门前还特地吩咐,他今日不在校场。”
车夫不知道他俩的关系,以为苏折檀知道凌铎的行程,所以并未多问,直接过来了。
车夫的话苏折檀是信的,凌铎曾与她介绍过,车夫从前就是追随凌家的军户之一,受了伤不能干重活,就在凌家当了车夫养家糊口。
四周环境看着还在洛阳城里,应当是偏边缘的地方。
街上行人来来去去,但摊贩明显少了许多。
“你是要找世子吗?”在边上不吭声的女孩突然问。
苏折檀看向她:“你知道他?”
她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
“我知道啊,是不是长得很高的一个大哥哥。”
小女孩踮起脚比划,但她个头太矮,无论如何都够不到想要的高度。
急中生智,小女孩指着车夫。
“比那个驾车的叔叔还高。”
苏折檀忍不住莞尔。
马车驶到这来,说明凌铎平时会来这里。
不然车夫也不会默认她找人会来这处地方。
“对,比那个叔叔高一些。”苏折檀问,“你认识他?那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
小女孩不说话,盯着她看了会儿。
她身后看起来年级更小点的男孩鼓起勇气问:“你找世子干什么呀?”
苏折檀张了张口,想说他是自己的夫君。
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小女孩看着面前漂亮的女郎,脸颊晒得微微发红,被小女孩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我知道了。”小女孩露出了然的笑意,“你跟我来!”
她牵起苏折檀的手,走到某个拐弯处。
入口看着普普通通,进去却别有洞天。
一群小孩儿在院子里玩闹,大人们在边上三三两两坐着择菜。
小女孩牵着她进去,院子里的人都停下手上的事望过来。
可她没在院子里看到凌铎。
在这的除了妇人就是孩子,没有任何一位男性青壮年。
有妇人过来问了几句,小女孩将她和苏折檀的对话复述了。
妇人打量她:“你与世子……”
她忽然住口,目光落在苏折檀腰间的香囊上。
苏折檀不解。
只是个香囊,里面放着夏日用来驱虫的草药。
“您是……世子夫人?”妇人迟疑。
苏折檀惊讶妇人是怎么猜出来的。
她进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妇人也只是看到香囊就有了答案。
苏折檀没否认,妇人笑了笑:“世子外衫有缝补过,手法和您香囊上的一样。”
她只给凌铎补过一次衣服。
落水那夜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在她嫁到燕王府时一并带过去了。
印象中没见过凌铎在她面前穿过那件外衣,还以为是缝补过的衣服他不想要了。
怎么背着她偷偷穿?
身份暴露的太快,苏折檀本来还想偷偷打听点凌铎的事,只能暂时作罢。
小女孩跑回去跟其他孩子们一起玩闹,苏折檀则跟着妇人来到她们扎堆的地方。
旁边人称呼那位夫人“颜二姑”,似乎是门口那个小女孩的母亲。
“我平常也爱绣点东西。”颜二姑的住处桌上还摆着没绣完的布,“所以能认出来夫人的手法。”
绣着的图案苏折檀再熟悉不过,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交给燕王妃的。
颜二姑见她好奇那块布:“王妃照拂我们的生活,有时候会从我们这收些绣样和布。”
颜二姑知道了她的身份,十分耐心地与她阐述。
苏折檀交给燕王妃的那些绣花样子,先让绣坊里技艺精湛的绣娘做出来,再教给颜二姑她们。
绣娘做出的份卖给舍得花钱的贵妇人们,她们穿了就会逐渐在洛阳城里流行起来,颜二姑她们做出来的便可以卖给城中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苏折檀没有坦白绣样是出自她手,转而询问凌铎的去向。
“世子来过,但是又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颜二姑说,”世子平时的去向我们也不知道,他有空时才会过来。多亏王府和世子的庇护,我们这些孤儿寡母才能在洛阳有个落脚地。”
既然只是来帮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苏折檀抿唇。
大人们接纳了陌生的女郎,小孩子们也纷纷围上来,问她要不要一起玩。
苏折檀打算在这等等凌铎,便由他们拉着自己的手到院子里去。
孩童们用泥巴和水,捏成形状歪歪斜斜的罐子,又捡来树枝削去凸起的枝干,把树枝丢进去,模仿贵族们的投壶游戏。
凌铎跟他们提过一次,他们就凭借着简单的描述和自己的想象把东西做出来。
苏折檀还在周家的时候,跟着舅母去过两次聚会。
那时她初来乍到,还不敢与洛阳城的闺阁千金们搭话,只能在边上看他们玩。
苏折檀接过树枝,试着往罐口抛过去。
树枝落到距离罐子几寸的地方。
“力气太小了,夫人要多用点劲。”
“罐子很结实不会破的。”
孩童们七嘴八舌地教她怎么把树枝正中罐口。
苏折檀重新尝试,终于有一根树枝碰到罐口。
又反复练习了好几次,才将树枝命中罐子。
孩童们兴高采烈地喊起来,不知道谁突然叫了句“世子哥哥来了”。
苏折檀回头,凌铎的身影就在门口。
大约是没想到苏折檀会找到这来,凌铎面上闪过茫然,很快就调整好,变回镇定自若的模样。
凌铎在外面就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心想怎么今天这么有劲。
踏进门,凌铎愣在原地。
孩子们簇拥着熟悉的背影,她还沉浸在投壶中,没有注意到凌铎的到来。
有对着大门的孩子看到他,大喊一声,她才扭头,唇角还上扬着,眼里亮晶晶的。
孩子们被他手中的香气四溢的胡饼吸引,忍不住用手扒拉两下。
凌铎回过神,将买来的胡饼分给他们,朝苏折檀走去。
“世子哥哥?”苏折檀模仿小孩子们说话。
凌铎耳根微微发热:“是母亲告诉你这里的吗?”
苏折檀告知了过程,只是一次意外,被车夫误会。
“他之前跟着我,知道我平时的去处。”凌铎道。
是成婚之后,他才让那车夫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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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苏折檀的,熟悉的人用起来更为放心。
“那怎么没跟我提起过?”苏折檀指了指地面。
“你已经很忙了。”
凌铎指得是她熬夜给燕王妃画图。
罐子周围散落了一堆树枝,只有一根孤零零地倚着罐口。
他接过苏折檀手中最后两根树枝,一齐抛向罐子。
树枝一前一后落入罐口。
苏折檀目瞪口呆。
她试了很多次才抛进去一次,手都酸了,凌铎怎么看着没花什么力气,轻飘飘地就命中了。
“大哥哥怎么一下子就扔进去了?”
“也教教我们吧!”
“两根树枝怎么才能一起扔进去?”
颜二姑把孩子们哄走,朝苏折檀露出歉意的笑。
凌铎解释:“我家刚来洛阳时候就住这,后来陛下赐了现在的燕王府,这处空宅子就闲置着。来洛阳的路上有许多将士牺牲了,他们的遗孀有些回了凉州和河州,有些跟我们来到洛阳。”
“她们的丈夫追随凌家多年,父亲母亲自然不能看着孤儿寡母们没个好去处,这处宅子就送给了他们。”
难怪,这里没有成年的男人,只有妇孺。
颜二姑诉说那些绣样时,苏折檀隐隐约约有猜到他们的来处。
从凌铎口中说出来,证实了她的猜测。
“怎么看着愁眉苦脸的?”凌铎开解她,“她们没了丈夫,娘家也不能依靠,回家若是被邻居亲戚欺负、霸占田地和牧场,凌家也难帮她们,留在洛阳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留在洛阳,有燕王府照拂,不会被地痞流氓们欺负,待孩子长大了说不定还能靠着昔日情分谋个不错的差使。
果然如燕王妃所说,凌铎和燕王都是面冷心热的人。
苏折檀坐到边上休息。
凌铎跟着父兄行军,会简单的器具修葺,敲敲打打帮着妇人们修些有破损的家具。
苏折檀拔了几根草叶,编了只小鱼打发时间。
小孩子们凑过来看她编东西,院子里的草叶不够多,他们就去外面地里拔了些长长的草叶,看着苏折檀编折出不同的小动物。
苏折檀教他们一点一点编出小金鱼和小兔子,用线串在树枝上。
天边乌云渐近,转瞬间刮起风,地面洇开大颗水痕。
“下雨了下雨了!”
孩子们四散逃开,躲回各自家里。
凌铎拉着苏折檀进了拐角处的小房间。
“我没带伞。”
凌铎摊手,表示他也没有。
苏折檀叹气:“那只能等到雨停了。”
夏日的雨来得又快又急,地面积攒出不少小水洼。
看着像是堆放杂物的房间,除了长条凳子和几个柜子,没有别的家具。
苏折檀只能和凌铎挨着坐。
方才躲闪不及,淋到了雨。
乌黑的发丝黏着瓷白的脸颊,裙摆也有少许沾湿。
苏折檀不适地蹙眉。
旁边的人递上手帕。
是她在校场给凌铎的那块,绣着鱼咬荷叶的帕子。
手头没有别的帕子,何况这手帕本来就是她的。
苏折檀接过,擦去脸上雨水。
就算他俩每晚在一张床上睡觉,她也没离凌铎那么近过。
她想往边上挪一挪,可凳子不够长。
再挪,就要掉下去了。
身边的女郎小动作不少,拨开发丝,整理衣裙……
都被凌铎看在眼里。
女郎眼睫眨了又眨。
他察觉到苏折檀的不自然。
“你——”
“我——”
几乎同时开口。
又同时停住。
见凌铎没有要说的意思,苏折檀才道:“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行踪。”
她在路口的时候,其实是慌乱的。
很难不想起在周家的经历。
她不想这桩看着还不错的婚事,也毁在类似的事上。
凌铎没有回应,苏折檀忐忑抬眸。
“你可以直接问我。”
凌铎眼里含着笑意。
苏折檀呼吸微微一滞,竟然有些挪不开眼。
飞快地错开视线,苏折檀生硬地“哦”了一声。
“你能不能……教我编草叶?”
凌铎从边上拖出来一小筐草叶。
他拉着苏折檀去躲雨的时候,竟然还有闲心把那筐草叶一起拾走。
苏折檀点点头。
在这等雨停也是干坐着,还不如找点事做。
她想着凌铎能修家具,学着编草叶应当也很快。
事与愿违。
她先编了一条小金鱼,凌铎折了两下,就开始不知所措。
苏折檀给他一步一步地示范,从折起草叶,到如何将另一根草叶穿过去,固定在一起。
凌铎学着她的样子,在最后一步,拉动草叶。
苏折檀手中出现了小金鱼,凌铎手上的散架了,皱巴巴的草叶落了一地。
苏折檀呆住。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看着凌铎来。
她刚才也是这么教小孩子们的,她做一步,小孩子们跟着做一步,大家都做出了想要的形状。
凌铎也有些尴尬。
只是几片草叶而已,在苏折檀手上被灵活地翻折着,在他手上却只能做个“四不像”。
“没关系,再做一次好了。”
苏折檀安慰他。
凌铎很像诚恳求学的学生,但第二只也不尽人意。
苏折檀挑了两根长草叶,递到他手里,却没给自己拿。
她握住凌铎的手:“这次一定。”
苏折檀的手掌比他小一圈,白皙的肤色叠在他麦色的手上。
“先这样折一下……”苏折檀抓着他的手指,“这边绕个圈,再把另一根穿过去……”
毛茸茸的头顶蹭着凌铎的下巴。
她似乎是真的想把他教会。
可凌铎心不在焉了。
“这根也要穿过去……”
凌铎机械地随着她控制自己的手指。
“再打个结,就好了。”
终于在苏折檀手把手教学下,折出一只小金鱼。
苏折檀仰起脸想拿给他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靠在凌铎怀里了。
脸烫的要烧起来。
她分不清,是因为现在急促的、想要冲出喉口的心跳,还是因为凌铎身上的热度。
亦或许,两者都有。
隔着夏日轻薄的衣衫,她好像也能感受到凌铎纷乱无序的心跳。
乌云散去,雨势渐停。
孩童们又回到院子里玩闹。
门没有关严实,小孩子们找过来,一下子推开了门。
突如其来涌入的光线令两人如梦初醒。
苏折檀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被凌铎扶了一把才没踩到裙摆。
年龄大点的孩子笑着起哄,苏折檀脸红到脖颈。
凌铎挡住了孩童们惊奇的视线,将他们赶去另一边玩。
苏折檀探出脑袋:“……人都走了吗?”
“怕挨骂,都跑光了。”
凌铎向她伸出手,弯起的桃花眼漾开一片潋滟。
“出来吧,泱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