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善恶图(完)

作品:《男配好感六十之后她死遁了

    谢应容笑了一下,说:“好,我帮你杀了他。”


    话音未落,周父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手里拿起了刀,围观的人群也立刻炸开了锅。


    “你什么意思!拔了就拔了,一条鲛人而已,你生什么气啊!”


    “我刚刚都听见了,这小子一看就是白眼狼,明明受了恩惠还想帮这些鲛人,我呸!这是哪家的孩子?丢人现眼!”


    还有人阴阳怪气:“这么善良,你自个儿跳下去喂鱼不就得了,还在这船上做什么?”


    处在千夫所指之下的谢应容缓缓站了起来,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他没有辩驳,而是将这把剑,径直指向了周父。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瞬移到了周父身后,将剑架在了他脖子上想要用力一划,却被突如其来巨大的轰鸣声而被迫捂住了耳朵。


    方慎恒丢掉用过一次的专门用来对付鲛人的铃,大声喊道:“跑啊!”


    而在他愣神的不过片刻,周父面露狰狞,找准时机,想要反手将刀刺进谢应容的脖子里,离得太近,谢应容躲避不开,只能生生受了这一刀之时,突然一股强大的推力袭来,一片粉色随风纷飞,致使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而下一刻,她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倒了下去。


    血,是很多的血,而且真的好痛啊,周献鱼捂着脖子,有些心塞地想。


    爹了个蛋蛋!一切发生得太快,周献鱼只来得及推开她爹,都忘了谢应容的速度有这么快。


    不过作为炮灰女配死得这般轻易,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符合人设。


    周献鱼知道是自己主动送到剑下的,但围观群众可不这么觉得,谢应容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从这个角度来看,反倒像是谢应容将周献鱼一把拉进怀里然后杀了。


    人群顷刻传来尖叫,指着谢应容道:“你敢杀她!你该死!”


    “是啊,连人都敢动,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那……那他下一个杀的岂不是……我们?”


    在一片兵荒马乱的嘈杂声之中,谢应容仍旧维持着那个拿剑的姿势,一动不动,像定住了一般。他语气很清轻,但周献鱼离得近却听得分明:“我没想杀你。”


    周献鱼很想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她知道,她知道,这些乡民都是罪有应得,他只是想为族人报仇。她当然明白谢应容不是故意的,但她也真的做不到就这么袖手旁观地看着家人死去。


    赶来的周母瞧见这一幕,无法接受地晕了过去。而周父手中的刀落了地,好像一下老了十岁,颓然地跪了下来。


    周献鱼挤出一个笑,很想说没事的,反正大家出去了都得死,只是她死得早了些。


    失血的滋味不是很好受,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停流出,眼前一片晕眩的恍惚感。


    流得这么快……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早点脱离这个画境?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声剑刃划过皮肉的迸溅之声炸开在了耳侧。不一会儿,谢应容将划开的口子递在她嘴边,皱着眉道:“喝下去。”


    “不行!”姜修寒立刻出来阻止了他,“鲛人之血有毒,你喂她喝下去岂不是真的要她死?!”


    人群再一次炸开。


    “他是鲛人?!”


    “鲛人哪来的腿啊?这简直闻所未闻!”


    “我就说我有先见之明,一看就觉得这小子有古怪!是鲛人还敢这么横,赶紧把他给杀了!”


    饶是一只以来将这当作一个副本的周献鱼,现在也觉得不寒而栗了,这些大哥大姐大婶大爷的一举一动皆像是丢失了人心,只有丑恶的欲望和嘴脸在作祟的怪物,张口闭口就是杀和打。


    而在他们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然真的有人要上手将谢应容给踹下船去。但还未等那人来得及动手,谢应容向后甩出一剑,那人便人头落了地。


    与此同时,一口血从他口中喷溅了出来,谢应容却毫不在意地擦了擦便转过了身,道:“好,你们都不想活了的话,那我成全你们。”


    一直望着地面的周父抬起头来,直直看着他,“你不是立过誓言,不会伤她半分的吗?她做了什么,竟然叫你这般对待她?”


    不会伤她半分,他怎么会不记得?


    事已至此,谢应容闭了闭眼,并没有理已经接近癫狂的周父,而是再次拿出了那把剑,目光如刀般环视了一圈后道:“是你们先开始的。”


    他眸光冷凝,话语之间满是戾气:“你们贪心不足,你们好吃懒做,既知鲛人之血珍贵,为何又倒打一耙,毫不珍惜?”


    周献鱼躺在冰冷的船板之上,看着谢应容朝人群走去。


    他手中的剑身嗡鸣,闪着血色的红,到了周父面前,他面色平静地下了最后一个论断:“都该死。”


    说起来,谢应容在善恶图这个副本里好像也是惨惨的,如今要审判乡民,周献鱼也没办法,也不想阻止。


    在谢应容红着眼想要砍断周父脖子之时,是周霜玉跳了出来挡住了这一剑:“谢应容,你清醒些!”


    隔着渐渐变小的画面,周献鱼有些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感觉到周霜玉说了些什么之后又往她这边看了看,而后,谢应容便放下了手中的剑,朝她看来。


    他说:“当真吗?”


    什么当真?周献鱼躺在血泊之中,看见谢应容又朝着自己走来,身后的周霜玉拦住了想要上来的乡民们,而后,她眼睁睁看着谢应容抱起了自己。


    这是要做什么?她感受谢应容的手覆在她的眼睑上,带来冰凉的温度。


    透过指缝,周献鱼看见他垂下眼,动作有些无措地按在她的脖颈上,想要阻止血的流出。


    这当然只是徒劳。


    见血依然在流,谢应容面色变得苍白,试图将血喂进她的口中。


    他重复着那句话:“我没想叫你死。”


    一滴冰凉的东西落了下来,周献鱼睁开眼,又是一滴。


    入目是他发红的眼,点点的泪水蓄积,但他的神情却是困惑,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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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哭?


    恍惚之间,周献鱼想起了原文的描写:鲛珠在鲛人眼里也是离别之泪,聚在眼眶里,便是为所念之人送出的思念。


    看着看着,周献鱼突然明白了记忆碎片之中明珠手上最初的那颗巨大无比的鲛珠是怎么来的了——离别的泪,总是更多。


    画境中爱哭的是她,如今流下泪的却是谢应容。


    天边翻涌起白色的雷,掺杂在黑云之中,密密麻麻地叫人毛骨悚然,身后传来又传来尖叫——船杆被吹断了半截。


    周献鱼心头隐隐约约有个猜测被证实了,也忍不住感慨:善恶图真是应了它的名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善恶恶皆是在一念之间。


    只是这恶报来得也太迟了些。


    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时间应当不多了,所以只好费劲地睁开眼,想要再看看故事的结局。


    谢应容感受着怀中不断流失的生机,见她睁开眼,恍惚间以为她是愿意原谅他的。


    他杀了她,不知醒来之后会不会憎他?不知现世又是怎么样的?他们也如这般相知相识吗?她到时候,还会像现在这样不歧视他是个妖吗?


    听周霜玉说,此处是个幻境,鲛人之血于她无用,他便信了。


    周霜玉身上有着同记忆之中别无二致的气味,都是那么明艳而柔和,带着不近人情的冷酷。


    就像他的娘。


    娘的话依稀响在耳侧:“承隅,他们欺负你是他们不对,但你现在的模样一看便是个妖,人不容妖……听娘的话,以后不要再跟他们发生冲突了,好吗?”


    他听到自己说:“你才不是我娘。”


    “承隅,你不要耍小性子,你该叫我娘。”


    他依旧重复:“你才不是我娘。”


    海上的雨大极了,星星点点地跳落在他的睫毛之上,而后便化作了铺开的润湿。


    周献鱼察觉谢应容动了一下,慢慢垂下头,抱着她,埋进了她的怀里。


    那本就断了半截的船杆在此刻被风一吹彻底断裂,掉进了海里面。


    船在左摇右摆之中进了水,渐渐淹没在了海里边,有人立马跳进水里想要游走,却被一直环绕在船旁的鲛人一拥而上,用爪子撕了个粉碎。


    整片海都被染红了,周献鱼看着不断在水中扑腾的人群,感受着怀里谢应容的热度,茫然地想起一个问题:“出去了怎么面对谢应容?”


    她的血流得很快,但人却顽强地撑了许久,久到天上突然出现一个大洞,将周围的色彩都吸了进去,形成了一大圈一大圈的黑色圆洞。


    黑色的口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无论是海还是掉进海里的人,皆是一视同仁地吞了进去。


    在一片叫破耳膜的求救声之中,周献鱼躺在船上,看着海上的太阳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世界陷入一片骤白。


    面前出现一张女娃娃的脸,是御风,她拍拍周献鱼的肩膀:“欢迎回来,周献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