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深不见底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元棉，好一会儿后，漫不经心地开口：“九殿下当真很喜欢我。”


    方才瞧见她对谁都用心的样子时，他自己都还不曾意识到心底涌起的感觉名为不悦，她就已经察觉到并迅速安慰了自己。


    元棉将新收集的草药装回储物袋：“这么厉害？”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姜问：“……”


    姜问捏住了元棉的右手，冰凉的手掌覆在元棉胳膊上时，姜问没从元棉身上察觉到任何瑟缩退却之意。


    元棉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姜问面无表情开口：“我说的并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喜欢。”


    元棉一愣：“那是沉于肉.体的喜欢？”


    姜问：“……”


    姜问摇头：“也不是。”


    元棉问：“那是哪种？”


    姜问未曾放开捏着元棉胳膊的手，而是仿若不经意一般大拇指轻轻摩挲着。


    不出意外，元棉并未避开，也并未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姜问若有所思：“我此前便说过，九殿下对我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但现在，我发现九殿下对我还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亲昵。”


    元棉点头：“毕竟我们的关系不算清白。”


    姜问摇头：“与此无关。”


    他松开捏住元棉胳膊的手，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了一支元棉很眼熟的蓬泠花出来，浅粉色的灵花生机仍在。


    “我本以为在幻阵中九殿下送花是随意之举。”姜问说：“但现在我觉得我的想法不对。”


    “怎么不对。”元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花：“蓬泠花生机很浓郁，你喂了它灵气？”


    姜问没有回答，而是说：“就如同方才这般宽慰.安抚的举动一般，不是随意，而更像是习以为常。”


    元棉：“……”


    还挺敏锐。


    姜问说：“这次伯阳书院之行前，你见过我。”


    “有吗？”


    姜问语气肯定：“有。”


    他说：“方才九殿下同裴司颜、温准、褚弭交流时，我有确认过。”


    “九殿下看我的眼神亦和旁人不同。”


    “你看旁人时，虽也在笑，但笑意从未到达眼底。”姜问说：“包括温准。”


    “但看我时，你眼中的笑意很真。”


    元棉点了点头，似乎在认真思索姜问说的话：“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关系不同。”


    姜问摇头：“不对。”


    姜问眼神幽深，问：“阿舒是九殿下吧。”


    元棉打量着姜问。


    依照她对姜问的了解，姜问一定脑补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在姜问注视中，元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我。”


    姜问将手里的蓬泠花收起，他说：“九殿下五年前去过不二城。”


    姜问说：“我进剑渊的那段日子里，我们相爱过。”


    元棉看着姜问，沉默了须臾。


    她扫了一眼不远处竖起耳朵的裴司颜以及一众神魂，抬眸看向姜问：“对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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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剑渊的那段日子里，我们见过。”


    元棉：“……”


    元棉摇了摇头：“错了全部。”


    姜问说：“我们相爱过。”


    元棉嘴角弯了起来：“这次对了全部。”


    姜问：“不是在剑渊？”


    元棉点头：“不是在剑渊。”


    姜问说：“可我只封存了在剑渊中的记忆。”


    元棉抬手，用拇指摩挲他的脸，语气温柔：“再好好想想。”


    姜问很认真地搜索了一遍自己过往的记忆：“我确信我只封存了在剑渊中的记忆。”


    元棉叹了口气，收回手。


    姜问抬手摁住她准备收回的手，元棉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他沉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自然是因为她也刚知道她们这一世“相爱过”。


    “不提这些。”元棉说：“这座药园里的药材年份都不低，裴司颜炼体用不到的，我打算全部收起来。”


    姜问沉默着：“我来吧。”


    元棉丝毫不坚持，她说：“裴司颜用不到的全部收起来。”


    “好。”姜问说着，直接开始收集药园中的草药。


    “姜问。”元棉从储物袋中给自己取了一张小马扎出来坐下：“你真好。”


    姜问听到了，没接话。


    他不好，他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记忆全无。


    元棉看着药园中忙忙碌碌的姜问，撑着下巴。


    姜问身材真好，穿文武袍的时候这种感觉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