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酒店，各回房间拿上收拾好的行李，再在酒店大堂碰头的时候，大家就已经聚齐了。


    苏曦下楼，隔着老远就看到王尔燃和李言两人说着话，她冲那个方向招了招手，小跑两步过去跟他们集合。


    回程还是按照来时的安排，原组返回。


    孙莉莉最晚上的车，戴着遮阳帽，黑色墨镜，还有口罩。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跟明星躲狗仔一样，上了车，就一手支着头，闭目养神。


    苏曦从后座瞄她一眼，把帽檐一压，头倚在车玻璃上，看向窗外。


    在座的各位都默契保持着安静，没人再提昨晚的闹剧。


    经过长时间的车程，再到公司楼下已是晚上八点，开车的秘书部同事再次叫醒了所有昏睡的人，大家脸上均泛着疲惫，拖着沉重步伐依次下车。


    苏曦最后一个下来，身子刚探出车，就看到宋辞朝跟王助所乘那辆车正停下，车窗半摇下来，宋辞朝挥挥手，王助紧接着说道：“宋总说大家辛苦，明天休息一天，回家注意安全。”


    接连的“谢谢宋总”，苏曦也跟着说了句，很合群。


    宋辞朝扫一圈，依次点头回应，王助又说：“苏曦，你跟孙经理去宋总办公室一趟。”


    --


    办公室里，宋辞朝坐在独立沙发上，旁边是苏曦，对面是孙莉莉和王助。


    王助拿着一叠文件，坐下来，看向宋辞朝，请示他是否开始。


    宋辞朝抬左腿，架上右膝盖，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沙发上敲了敲，开门见山：“孙莉莉，你涉嫌泄露公司机密给参与竞标的合作方，你知道英格会怎么处置你吧？”


    孙莉莉从昨晚那顿饭之后，就预想到了英格不仅会开除她，还会起诉她。


    她的大好前途毁于一旦了，她真的慌。此时，手上控制不住地颤抖，血液有些凝固。


    “宋总，我实在是被赵诚山骗了，鬼迷心窍了。但事情真的不是录音里他说的那样！”


    关于这个，苏曦和宋辞朝知道。


    两人在B市的车上，宋辞朝简单阐述了团队查到的证据，包括赵诚山派人摸底孙莉莉的日常生活，又故意设局安排与她有了联系、接触直到相恋。


    所以孙莉莉，也不是在撒谎。


    宋辞朝食指在空中挥了两下，王助心领神会。


    他从文件袋中拿出几张照片，推过去给孙莉莉看。


    手还没把东西拿起来，眼睛先捕捉到了内容，看清了照片，她立马变了脸色。


    本是卖惨可怜的泪光骤然消失。孙莉莉脸色煞白，嘴唇颤抖。


    “这，这......”


    苏曦没看过这些新证据，站起身子，越过桌子去拿照片。


    几张照片皆是长焦镜头从远处拍摄的，画面里是孙莉莉站在不同的地方传递文件。


    一共五张照片，每一张里，孙莉莉都拿着独属于英格的文件袋，交易东西的收件方均不同，没重样，有男有女。


    苏曦有些疑惑，回位子上坐下，看向宋辞朝，想寻求解答。


    宋辞朝扫她一眼，薄唇轻启：“他们都是下次竞标的合作方。”


    苏曦一愣，回忆中的那个八卦事件，贩卖公司信息的人，竟然真是孙莉莉。


    可是，下次竞标的项目好像还没开始，她这又是什么时候交易的呢？


    孙莉莉迟迟不出声，宋辞朝就依然耐心等着，面色平静。


    但这屋里，有个人可没那么多好脾气。


    苏曦眉头一皱，出声问道：“下次项目竞标在下个月初，你交易的是什么？”


    孙莉莉手指抓着裤子布料，毫无血色的嘴唇紧抿着。


    苏曦催促：“事已至此，你觉得隐瞒还有用吗？”


    宋辞朝眯起眼看着，并未作声，王助也跟着沉默。


    空气中蔓延着看不见的硝烟，四个人神色各异，各有各的思虑。


    这时兔兔在脑海中出现，打破了这份死寂。


    “苏曦，检测到你的怒意了，今天的待办你就这么办吧！”


    苏曦点点头，继续跟一直像是被点了哑穴的孙莉莉说：“你是觉得宋总查不到吗？孙莉莉，如果我是你的话，那些发生了的，正在发生的，以及即将发生的，我全都说。”


    “然后我就跪下，求宋总从轻处理。毕竟，如果你真的贩卖公司机密，你可是犯了法。”


    一听犯法，孙莉莉终于有了反应，她立马反驳：“我没有！我没有！我给的文件是赵诚山伪造的，他怕竞标有差迟，让我给竞争对手的都是他们公司伪造的假文件！”


    宋辞朝倏尔将一直架着的二郎腿放下，改为手肘撑在双膝上，上半身前倾，看向孙莉莉的眸子冷到谷底，急剧压迫感。


    “下一期竞标，你们渗透到什么程度？”


    “还没开始，因为之前他不是得罪您了吗？所以我让他下期用子公司参与。”


    “等项目会公布完，你再依次击破锐力的竞争对手。这样不仅能收到高昂的信息费，还能保证赵诚山稳拿合作方位置！”。


    苏曦不得不说，他们这些江湖上的老姜，确实是辣。


    手上掌握的资源本就是很多人最需要的成功秘籍，可望不可及。


    而他们，拿这些来暗箱操作，以此钱滚钱，最终甚至实现阶级跨越。


    “钱我没收。说你们小辈不懂的事情真的不少。苏曦，以你所站的位置，能看到的微乎其微。”，孙莉莉听她推测，脸色有所转变，眉头挑着，眼里带着来自长辈的指点之意。


    但她那傲气的样子，可不是在好心指点，在苏曦看来，简直就是指指点点，颇有嘲讽之意。


    苏曦也没急着反驳，眯眼看向宋辞朝。


    “你们资源互换。”


    “要不说宋总走到今天，董事会那些老东西都哑口无言。”，孙莉莉左手搭上右小臂，夸完宋辞朝，又转头蔑视眼苏曦，再转换视线，又继续：“赵诚山最近的合作资源都是这么来的。”


    “呵，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合着就是空手套白狼。”，苏曦理明白了。


    她倒以为孙莉莉真能教她点什么。


    可惜，这方法真是很刑。


    学不来，根本学不了一点。


    “我说大姐，你知道你这是诈骗吗？根据法律规定，一般要判处3年有期，数值较大的和情节严重的，3-10年。”


    苏曦特意把3和10这两个数字用手比出来，表情夸张：“呦呦！这出来都得六十了吧。年过半百也正是闯的年纪，你可倒好，闯哪不好，非要勇闯监狱。”


    宋辞朝抿嘴压了压欲要上扬的嘴角，侧头看她。


    “你别说你站的位置看的景色确实跟我的不一样。我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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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去，在学校学习这些年，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像你一样站这么高看到的东西，竟然是这些这么行的刑事案件。”


    苏曦感觉到灼热视线，转头四目相对，她立马互动：“你说我见识少，也不带这么骗我的吧。宋总，英格副经理都这？”


    宋辞朝轻轻笑了声，努嘴摇了摇头，身子靠回沙发背。


    “哦对，我看你刚说不骗钱的时候，好像很自豪哦~但你别忘了采用隐瞒和虚构事实的方法，换来的资源都可以用金钱衡量，这些可足以让你在牢里练成纺织达人了。”


    “孙莉莉，回去多看看法典，实在不懂，就先从刑法第266条看起。”，苏曦又转头，不咸不淡扫了眼一直憋着笑的宋辞朝。


    “宋总，公司该安排法制科普了。”


    宋辞朝咳嗽了声，点头。


    孙莉莉被她一顿输出，本是被帽子压得扁平顺塌的头发都有些炸了毛：“我只是被教唆了！而且我并没有承诺给他们的文件是万无一失的，他们没竞上标，还反手得到了资源，一个个老狐狸都高兴得很，感谢我还来不及！”


    “因为你们初试水，不敢保证事情顺利。依手上证据来说，这最新竞标，你和赵诚山可是明码标价了。”，宋辞朝轻蔑一笑：“你们可就构成实打实的诈骗了。”


    孙莉莉眼看自己背后那些勾搭，都被摸得清清楚楚，眼神开始飘忽，额前冒起细小汗珠。


    苏曦抱臂将她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倚靠着沙发，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性。


    “孙莉莉，是我们在救你。”


    --


    苏曦成功击退孙莉莉，顺利完成今日“发疯”事项。


    系统提示她：“恭喜，怨气值-2。”


    孙莉莉为了求宋辞朝饶了她，保证以后不在任何英格相关的公司出现。


    宋辞朝就回了一句，这个行业，她都别想。


    后面的话，就是王助私下跟孙莉莉交代的了，摆出那些实质性证据，其实也就不用再过多解释了。


    孙莉莉很清楚，如果她还敢试图搞垮他们，与英格作对，自己也绝不会全身而退。


    赵诚山那边，她也因为阮埥，看清了这段婚外情，才不是什么天降真爱。


    回到家，本应该灯火通明的客厅此时却暗着灯。


    孙莉莉寻遍每间屋子，都没见到自己的老公和孩子。


    她心下一紧。


    赶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被接起，她才想起来父子两人去了外地。


    之前自己答应儿子去外地旅游，作为考试成绩超出目标的奖励。


    儿子在电话里没有任何责怪，反而还体谅她工作忙，非常辛苦。


    电话里传出那句：“妈妈，好久没见到你，你要注意身体，想你。”


    孙莉莉哽咽着回应。


    挂了电话，她有些脱力扶着桌子坐下，再难忍住内心酸涩，掩面痛哭。


    这段时间被迷了心窍，怎么能忘记自己原本有着幸福的家庭，生活是多么美好？


    “叮咚”一声，手机屏幕亮了亮，打断了她的忏悔。


    抬头看手机，是一条娱乐消息。


    【阮埥在综艺上代言为英格代言，收获好评！】


    小图中阮埥笑着，灿烂明媚。


    孙莉莉的眸色暗了暗，有着阴冷。


    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