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两条鱼
作品:《我的死对头影山飞鱼》 事情是这样的。
我是个很宅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和友友们每周一次的聚餐,和心血来潮的外出画画,就算是长期不出门我也不会觉得很难受。
只不过乌野町的风景比东京要平和安逸一些,明明我并不喜欢扛着绘画工具出去采风,却在这里很多次都产生过出去找个美丽的风景用画笔记录下来的念头。
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动,我还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来到了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街道。
这里离上次的那个河堤不远,是去那边的必经之路。
站在绝佳的观赏角度放眼望去,湛蓝色的天空被遮天蔽日的绿色覆盖,只在缝隙中透露丝丝缕缕的蓝,风吹过去,街道上响起了“沙沙”的声响,树枝也随着风儿摇曳,晃出好看的弧度。
要画夏日,那就不能只画灿烂的阳光,还要铺上大片明亮的色彩,突出视觉上的重点,要画上街边小店门口摇晃的风铃,再按照我的喜好,再画上一个穿着短裙,不紧不慢吃着冰棍的少女。
我拿着画笔,将少女裙子上被风吹起的丝带带出飘逸的弧度,随即弯起嘴角,满意点头。
不愧是我,简直天才。
画已经画完,剩下的只等颜料风干,我等着有些无聊,干脆蹲在旁边刷朋友们的动态,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撑着膝盖起身去看画。
家人们,在这里友情提示。
如果平常不经常运动,久蹲之后请千万不要站得太快,不然就会像我一样眼前突然闪现一片雪花片,脑袋也开始发晕,整个人处于一种十分脆弱又玄妙的状态,甚至还有可能摔倒。
当然我暂时还没有到摔倒这种程度,但是意外嘛,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在我扶着膝盖适应这种状态时,我的屁股不知道被物体重击,力度不至于让我受伤,但胜在猝不及防。
本来人就晕乎乎的,现在被突然袭击,我整个人往前扑去,直接扑进了前面的矮树丛里。
一时间,这条美丽的街道只剩下了那令人一眼沉醉的美景、平整摆放在画架上的鲜艳油画……
以及一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圆润排球。
一双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球体。
黑发少年直起身子,微微侧目,注意到了不远处夹在画板上的画,还有画架前被撞得歪歪扭扭的小板凳。
那幅画……
他下意识往前又走了几步,走到画板前停下。
那只是一页再简单不过的画纸。
可是上面堆积的颜色丰富又明艳,一眼就能把人拉入那个由线条与色块构成的世界,感受到夏季明媚的阳光,感受到街道隐隐处的清凉,听到风吹而来的树叶沙沙声,和便利店门上响起来的风铃声。
画面中,抬起手遮挡阳光的少女并未细细描摹出面容,只能粗略地看到她隐藏在阴影下的面部轮廓。
她手上拿着有些化了的冰棍,裙子上被风吹起飘逸的浅色细带,连笑容都没透露,却莫名让人觉得她就应该是活泼的、肆意的、阳光的性格。
实在是一幅过于美好的画面。
他不自觉朝那幅画伸出手。
而就在指尖即将要触碰到那明艳的蓝时,旁边的矮草丛中突然冒出一幅过于来一个脑袋。
“喂!”
他措不急防被吓了一跳,防备地朝草丛中看去,入目是一双熠熠生辉的碧绿眼眸。
我顾不得拍掉脑袋上的树叶,直接从草丛里费劲地把自己扒拉出来,挡在他和我的画架中间,瞪他:“你要干什么?”
黑发少年被挤得后退了好几步,视线才从那双眼睛上移开,解释道:“抱歉,我只是觉得这幅画很好看。”
听他这么说,我才上下打量他几眼,感觉他不像是在说话,于是微微侧开身子,让他能看到画板上的画,并叮嘱:“用眼睛看就好了,不许上手。”
他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男生长得很高,眼睛狭长,鼻梁高挺,嘴唇偏薄,是很标准的帅哥,只不过眉眼间较为锋利,垂眼看下来时,即使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显得有点凶。
与长相不符,他脾气好像还挺好的。
……可是等一下。
我怎么感觉。
他莫名看上去很眼熟?
我抵着下巴,狐疑地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少年来。
黑色的柔顺短发。
稍微出现了些活力的蓝色眼睛。
那天在河堤上被撞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
就是这家伙吧!喂!就是这家伙撞得我吧!
新仇旧恨,我的怒火噌的一下往上窜,质问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这是你画的吗?看上去好厉害。”
一句直白的夸赞让我的火气突然堵在了喉咙。
……我原本是有些生气的。
这小子一副凶狠又不好惹的模样,看上去不像个蠢的,而且又总是在我最容易发生意外的时候让我发生意外,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可是,他现在在很正经地夸我。
他好像真的认为我画画很厉害,看上去也很喜欢这幅画。
要不,还是算了吧,也许他不是故意的。
我抿了抿嘴角,苛责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只不满地抱怨道:“既然觉得画好看,你更要在走路的时候注意四周,别误伤到像我这样厉害的画家才对啊。”
“诶?”他一愣,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我吗?”
“对啊,我刚刚就站在这里,然后被突然飞过来的什么东西撞到草丛里了。”我指着他怀里的排球,皱眉:“肯定是这个,你是不是在路上玩球了?”
“我只是在抛球而已,力道没有很大。”
“力道大不大也不是你说了才算的吧?”我说:“上次在前面的河堤附近,也是你撞到我,然后我才从河堤上滚下去的。”
影山:“……”
他有点被震撼到了。
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我双手环胸,有些不满:“不记得了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注意到?”
影山蹙着眉头仔细回想。
怎么可能会有撞到人他本人还不知道的?不对,他印象中没有碰到过谁,这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的。
嘶,等等。
说起河堤,确实有一次他在边跑边想事情的时候,眼前有一闪而过的白影,可当他停下来寻找却一无所获,最后只当是出现了什么错觉,完全把异样抛之脑后。
想到这里,影山飞雄低头问我:“那天你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我冷声说:“白色的长袖上衣和浅蓝色的牛仔裤,头上带着编织的白蕾丝沙滩帽。”
影山飞雄:“……”
破案了。
面前的少年表情变化并不明显,但我就是从中看出了几分心虚,我冷笑一声,指他:“想起来了吧,就是你。”
我的眼力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即使是匆匆一瞥,我也能通过这种明显的特征把对方认出来。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就是你,黑发蓝眼男!
他立马老实,低头认错:“对不起。”
道歉倒是很快。
可恶,一句狡辩都没有的话,岂不是显得我的追问很斤斤计较,可那天摔跤真的很痛,我一下午的心血也差点毁掉。
……不对,就算斤斤计较又怎样?是他跑步没有看路啊!
有人和我说过,与其反省自己不如苛责他人。
我就应该强势一点,把让自己感觉不愉快的人全部创飞。
于是我重新憋了一口气,质问道:“就一句毫无感情的道歉吗?”
“那天……”他想解释,却不知道为什么又闭上了嘴,老老实实低下头:“反正,是我不小心,很对不起。”
“不行,太轻描淡写了。”我面无表情地双手叉腰:“我要你体验一遍我的痛苦才算结束。”
他抿了抿嘴角,看得出有些不悦,但这种心情很快又被愧疚淹没,最终任劳任怨地帮我扛着画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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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画板,跟着我来到了上次出了意外的那个河堤。
正如对方所说,这一片长满野草的坡很长,不只是长,坡度还有点陡。
这种坡的话,只需要轻轻一碰,人就会咕噜咕噜滚下去了,更别说这个身形偏瘦的女生,还是个能被力道并不大的排球砸进草丛里的柔弱家伙。
少年站在长到自己小腿高度的野草边,往下看那几十米长的陡坡,随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并叹了口气。
……毕竟是他不小心。
我把厚实地画板往地上一丢,拉起了上面用来背在背上的黑色背带,转头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黑发少年,喊道:“喂,你在那里文艺什么呢?快过来。”
他睁开眼睛,侧头一看。
我在他的注视下拍了拍木质画板的板面,“坐吧。”
影山挪到了画板上坐下,手里还被塞入了那根黑色背带,他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侧头问道:“这是干什么?”
“你坐在上面,待会儿我给你踹下去。”我说:“这样你就可以体验到我上次的紧张,不安,恐惧,和愤怒。”
“不是直接让我滚下去吗?”
我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是很确定地委婉道:“那样你会更开心吗?”
他:“应该不会。”
“对啊,我想一般人都不会因为从坡上滚下去而感到开心吧。”
我站起身来,继续和他搭话:“话说回来,你是打排球的吗?在哪个学校呀?”
“噢,我在北川……呃啊!”
话没说完,人飞下去了。
我站在坡顶,听着那个脸上表情一直都变化不大的少年发出“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
这种突然袭击非常有效果。
他在最开始就被吓到,发出了一声很短暂的尖叫,紧接着风太大,让他不得不咬住嘴唇闭紧嘴巴,再到后面速度越来越快,那种失重的下坠感让他捏紧了手里的背带,也无法克制地叫出了声。
哈,叫你偷袭我两次。
让你也尝尝被偷袭的滋味!
“如何?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很紧张?”
我恶毒地仰天笑出声:“很不安吧!很生气吧!很无助吧!”
我刚说完,就看到坡下的黑发少年滑到了底。
没有草的泥土让画板猛地停下,他往前一扑,整个人趴在了河边的土里。
这反倒是我没预料到的。
我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想去救人,慢半拍才想起来,我本就是要他落入如此悲惨境地的。
于是我双手环胸,强行冷哼一声,用声音强撑底气,大声道:“这样就能长记性了吧!臭小子,以后遇到我给我小心点哦……画板送你,我要先走了。”
干了坏事,我正准备快速溜走。
影山却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草地上的画板,几秒的时间就从坡下爬上来,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跑的实在是太快了,我有点被吓到。
少年脸上沾了许多灰尘,整个人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好像刚参加完群殴的不良少年。
他二话不说,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以为他要对我动手,立马抬起胳膊护住头部,直接认怂:“对不起!你别乱来啊!我也没想到你会飞到土里去,这次是我不好但是上次我没有画板的保护也受伤了算我们扯平……”
“喂!”
他喊了我一声。
很意外的,声音并不是料想中的愤怒。
我试探性地看向他,却见他那双往日并没有什么神采,总是压抑着什么的阴郁眸子,此刻像是落满了星河,亮晶晶的,还有些兴奋。
“喂,再来一次吧!”
我依旧很不确定:“……哈?”
不是要打我吗?也不骂我?
“嗯。”他应了一声,又说:“挺有意思的,再来一次吧,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但。
好像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