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条鱼
作品:《我的死对头影山飞鱼》 仔细算算,我确实有很久没见到影山了。
新年结束后,月岛他们进入了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我配合着他们的时间早上晨跑,晚上复习,完全打乱了我之前出门的时间。
这里要提的是,我虽然不喜欢出门,但我的各个时间都规划的很规律,包括外出写生的时间也是固定的,基本是下午两点去,下午五点回,地点也比较固定,我喜欢家里附近的那个河堤,放眼望去,远方的景色会让我心境平和,画画也如有神助。
而过去的几个月里,我都会在快画完的时候,也就是五点左右在河堤附近碰见影山,可见他的训练时间也很规律,至少收工的时间和我差不多。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2月份。
那天我嫌旧的画板太脏,正好买了个新画板回家,回去时接近五点,路过河堤,我看到那个熟悉的黑发少年坐在草队里,任由并不温暖的风吹乱他一头短发,吹散他蓝色的围巾。
他像是知道我会路过,在我没有靠得很近时,先一步侧头看向了我。
“今天没有画画吗?”他问。
我倒是没多想,如实回答:“画室暂时不用我画画了,我要专心准备入学考试。”
“是吗……”一句很轻的呢喃从他唇边溢出,有些听不真切。
于是我又走近了一些,问:“在说什么呢?”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视线下移,盯着我怀里的画板看了好一会儿,邀请道:“那个,要不要再玩一次?”
“……哈?”
这臭小子在对自己的女邻居说什么呢?什么玩一次的,说话好脏哦。
如果不是我认识他,我现在立刻就会报警。
不过,很快我就把脑袋里的成人剧情迅速清空。
影山选手虽然面目凶恶,性格恶劣,犟种一个,但他待人还算有礼,没做过什么特别冒昧的事情,他说这句话也只是看中了我新买的画板,想要和上次一样在河堤上玩“滑滑梯”而已。
刚刚还觉得他没有很冒昧,现在就开始冒昧了。
哈,我们很熟吗?这可是我新买的!
我冷笑一声,防备地后退一步:“你休想,我的画板是用来给你做这事儿的?”
“……”
少年被风吹翘的发梢软踏踏地垂落下去,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眸也暗淡不少,曾经明媚的光彩仿佛只是梦中虚影,那偏蓝色恍若一直都是这样深沉孤寂,如同一潭死水,落下石子都掀不起波澜。
他并没有强硬地上来抢,也没有再执着于这简单的游戏,他只是微微低下头,平静地对我道歉:“抱歉。”
好像黑色的脑袋上有一对耳朵失落地跟着脑袋一起软趴趴地垂下。
抛开性格不说,他真的很帅。
此时他明明脸上表情变化不大,只是被拒绝而已,只是可能多少有一些失落和不开心而已,可就是这种微表情和微动作,就足以让一个颜狗冷硬的内心产生强烈的动摇。
我抱紧了我的新画板,闭上眼睛,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叹出去,语气冷漠:“算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你想玩给你玩好了。”
蓝色的眼眸在那一瞬间亮起。
“真的吗?谢谢!”
“……哼。”
谁让我心地善良。
被严密包裹的实木画板平稳地放在长坡上,黑发少年已经坐在了板子的中间偏后位置。
他的表情很明显跃跃欲试,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也向上抿起来,看出来他现在很期待,心情也很不错。
细长好看的手指抓住木板上端的提手,不过提手能抓的空间有限,肯定没有我之前那块装了黑色背带的画板来的稳当。
我最后问他一次:“你确定你要玩?别到时候摔伤了哦。”
他点点头:“没关系。”
说着,少年挪了挪屁股,调整好重心。
只是这片长坡本来平缓的地方就不多,现在他所处的位置也并不是很平,他这一挪,画板立刻往前倾倒,有要往下滑的迹象。
我还蹲在他左前方的位置,见状立刻连滚带爬想要离他远点,结果没想到我的速度还是慢板子一步,实木绊到脚尖,打乱了我的平衡,让我失去了重心。
这里的坡我最是了解,只要身子一歪,运动神经不发达的人必定来不及调整,下场一定是会往下滚的。
就在我即将摔倒之际,一只手捞住了我的腰,强而有力的臂膀将我带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抓紧我。”
背部抵住的胸口随着说话声轻轻震动,少年干净的声音也从头顶传来。
我:“!”
根本来不及回应他,往下滑的失重感和扑面而来的冷风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吞噬殆尽,我只能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尽量往他怀里窝,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像是被我抓疼了,他低低地“嘶”了一声,又说:“你冷静点,没有危险。”
长坡又陡又长,好在地上的野草厚实,没有什么颠簸。
抱着我的胳膊很稳,让人很有安全感,而且影山的声音也不带一丝惊慌,我这才稳住心神,眼睛微微掀开一条缝。
扑面而来的风在少年的遮挡下少了许些凌冽,前方层层枯草往身后飞驰,屁股底下的木板有点硬,但不愧是花了大价钱置办的实木画板,和专业的滑草板有的一拼。
哇!
眼前的视野开阔,下滑的速度让我感觉像是在飞,这种刺激感让我找回了当时九十岁老奶坐轮胎玩彩虹滑道的感觉,但和上次不同的是,我现在的安全十分有保障,而且还很爽。
影山真没骗我。
这种自由的感觉……
真的很爽啊!
我简直想张开双臂迎接喧嚣的风儿。
只不过在我这么做之前,长坡就已经见了底,草地离河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木板在草地边缘停下,我们两个人却因为惯性往前扑去。
这次影山是有经验了,他护住我的脑袋摔倒在泥巴地上,如同一个饼一般,正面朝上,眼里还有尚未褪去的兴奋。
我被他保护的很好,就算摔倒也有他做肉垫,只缓了几秒,我便从他身上直起身子来,眼冒金星地扶着额头,在不经意间和他对上视线。
掌心撑着的“地面”温热柔软,屁股底下坐着的腹部倒是结实坚硬,我愣愣地看着他那双宛如落了星光的眼睛,反应了几秒,然后才迅速从他身上站起来,一边拍掉身上的草屑,一边和他拉开距离。
影山利落地坐起来,这回不仅仅是眼睛,身体周围似乎都有星星闪烁,他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我抿了抿嘴角,很嘴硬地否认:“都摔跤了,一点都不好玩。”
“再来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摔跤了。”
“……那,就再信你一次吧。”
我还是没能抵御住这种诱.惑。
那种拥抱着风儿,无拘无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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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飞行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上瘾,我体验过这一次新鲜,就有些难以忘怀短暂拥有过的自由。
周围的草地还算厚实,中途掉下木板也不会受什么伤,而且影山确实说到做到,我确实没再从画板上摔下来,他将我保护的很好。
所以一开始还是影山拉着我玩,到后面却变成了我拉着他滑。
等到新鲜感褪去理智回拢,我才意识到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丢脸的事情。
我面色复杂地看着蹲坐在地上,眼睛亮闪闪注视着我的黑发少年,脑袋隐隐作痛。
……怎么回事?
我刚刚为什么会像是失了神志一般疯玩成那样?
换做是平常,我哪里会去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还不是因为第一遍滑下去的时候我被绊倒了,误打误撞上了贼船,让我体验了一次之后还想再玩第二次。
而且他还一直跟我一起,陪着我不厌其烦地往下滑……不得了,真的不得了,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最后完全学坏的乖孩子,不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蹋入深渊的吗?
这次还只是把我心爱的画板坐在屁股底下在草地上玩滑滑梯,下次呢?下次我又会做出什么平常连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人一旦沾上影山,就完啦!
我抱起我的画板,拍拍塑料封膜上的草屑,不敢再在这里多停留一秒。
少年不明所以,也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我身后:“就要回去了吗?”
“当然了!”
我快步往前走着,想要甩掉这个小尾巴,奈何对方个子高,腿也长,我的速度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快,他跟的毫不费力。
我横向和他拉开距离,防备地看着他:“你跟着我干什么?离我远点。”
“我也回去。”
“……”
该死,那我们同路。
我愤愤鼓起腮帮子,埋头往前走。
身边的人倒是没在说话,只是在快要到家的时候喊住我。
“桃沢。”
纵使万般不愿意,我还是出于礼貌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干嘛?”
他就站在不远处面对着我,夕阳在他的脸上洒下泛着橘红色的暗光,将他那明亮的双眸照得像是质地上乘的琉璃,透着清澈真挚的热忱,比刚刚在草地上见到他时要有活力不少。
“今天,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影山的道谢十分真诚,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他帮助很大的事情,将他从深不见底的泥潭深渊中拽出来似的。
但其实我只是恰好遇到他,并贡献出了自己新买的画板,让他玩了一会儿而已。
我对他态度那么不好,他还谢谢我。
我沉默地和他对视了一会,然后默默挪开视线,小声嘀咕:“真是看不懂……”
明明长着一副强势又聪慧的外貌,却总是在做笨蛋事说笨蛋话。
我自觉自己没做什么,所以也没有接受影山的道谢,这种诚恳让我莫名胸口像是有火焰在燃烧,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灼热感。
影山并不在意我有怎样的回复,他说完这句话就进了院子,留下我一个人脑袋乱乱的。
从那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碰见过,也就根本没机会问他白鸟泽高校的入学成绩如何。
直到现在,我在乌野高校排球部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才意识到。
哦,原来那天,他落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