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婆看到尹秀佳手上的塑料袋问：“下班买了菜才回来的吗？”


    尹秀佳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说：“是啊，家里的菜都快吃完了。所以提前备点。”


    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的黄婆婆，突然吃了一惊地问：“难道您一直在外面等我吗？”


    “啊......是。”黄婆婆犹豫一瞬后答道。


    尹秀佳看着黄婆婆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脸色沉了下来：“到底有什么事？”


    几分钟过后，在黄婆婆说完，她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后，她又补上了几句：“说不定警方已经在怀疑你了。我想了很久，这些话是不是应该和你说。想来想去，你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是你再出了事，家里小孩又该怎么办呢？”


    尹秀佳听完，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扶了扶肩上快要滑落的单肩包，突然笑着说：“您瞧您说的，当然不会是我了。我想警察也只是例行公事，您不用担心。您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和您说了。”她伸出手腕上的手表指给她看。


    “可是......”黄婆婆话还没说完，尹秀佳便急忙从她身边走过，边走边对黄婆婆说：“下次吧，下次我再和您详细说。今天真不早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楼。


    ——


    第二天下午，即使太阳快要下山，地面上的热气还是在缓慢蒸发，潮热的空气，让从汽车里刚下来的杨柯，手心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迎着光看向远处，栅栏门被缓缓打开，接二连三的员工，从里面走了出来。没多久，一位身穿淡黄色小套装，脚上踏着粗高跟小皮鞋的女人停在门口，四处张望起来。


    女人的脸和他昨天刚调查出的相片有一些出入，当然上镜和化妆这些都要考虑进去，好在差别并不大，杨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和宿均走上前去，女人的视线终于在他们身上停留下来，直到他们二人走近。杨柯便主动打起招呼，他从纸袋中拿出一杯鲜奶茶递上去，“我是昨天和你打电话的杨警察。这位就是电话里提到的同伴。”


    女孩探究地看着他们，嘴上在说：“你们太客气了，过来调查还带这些。”


    “最近天气热起来了，喝这些会让人畅快点。”


    她笑着点头，接过了杨柯手里的奶茶：“那你们现在就跟我过来吧。”


    他们便出发去那家说好的甜品店。


    杨柯掏出钱包，问她吃点什么。女人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正好家里面包吃完了，所以才约你们来这儿的。”说完，她利落的拿起几款面包和蛋糕放进盘子里，去结账。


    杨柯随便选了一块看起来不太甜的，宿均则对这些向来不感冒，用他常说的一句话‘年纪大了，甜的反而吃不下了’所以杨柯付完钱后，二人便已经找好坐的位置了。


    “这位警察不吃吗？”女人端了一盘糕点走过来，指着宿均空荡荡的面前说。


    宿均笑着摆了摆手：“饶了我吧。”


    “好了，邵小姐我再确认一次，您之前是在海卫合公司做过人事吗？”


    “是的。”邵美瑜挖了一口面前的蛋糕点头。


    “您知道温申鸣吗？”


    “我知道，还是我招他进来的呢。”


    “那就太好了，看来我们没有找错人。其实今天找您出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因为从公司内部文件调查，我们发现，死者和周立志进入公司是在同一年，而且时间相隔才两个月。关于这个，您知道些什么吗？”


    邵美瑜停下手里的勺子，歪了歪头做出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他俩是从同一家公司出来的。”


    “这么说他们早就认识了？”


    “对啊，你们都不知道吗？”邵美瑜吃惊地说，语气却又立刻平淡了下来，“不过你们不知道也正常，当时我调查过他们上家公司，才发现的。全公司估计也就我一个人知道吧。而且他们俩个岗位也不一样，就更加没人把他俩联系在一起了。”


    “他们进来时候关系怎么样？”


    “这......顶多就算是老同事？周立志是后面进公司的，我当时跟他提过温申鸣，他表示两个人只是同事关系，不是很相熟。”


    “这样啊。我们也听吉雯说过——对了，就是我们向她打听到您手机号的。她的看法和您一样。”


    “那就不会有错了。”邵美瑜继续手里的动作。


    “如果方便的话，他们原来那家公司名字你还记得吗？”


    “那你们恐怕找不到了。”


    “为什么？”


    “因为就是公司倒闭了，他们才辞职的。”


    “那他们以前的同事——”


    杨柯还想继续追问，邵美瑜已经吃完了蛋糕，她站起身接过杨柯的话：“问他们之前同事的联系方式这种话，您还是不要问出口了。先不说，我有没有。更可况这种事问他们本人难道不是更快吗？”


    说完，邵美瑜拎起打包好的蛋糕：“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陪你们了。”说完，她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就离开了。


    但是杨柯并没有沮丧，温申鸣和周立志之前相识关系的确定，已经让他们案情明朗了一大步。至于找到他们之前共同的同事，也只是时间问题。或许再过不久，就能找到这件案子的答案了，杨柯高兴地想着。


    从上次吉雯和邵美瑜的调查开始，宿均的话难得变少了很多，更多的时候，反而在默默想着什么。


    就连一路上杨柯开车回去，他都没说一句话。


    杨柯见他心情竟然也会因为案件而低落，便想着提出一起吃个饭庆祝，毕竟总算有收获了。


    “老师，我们调查这么久，总算有进展了。不如今晚我们去吃个大餐庆祝一番？”杨柯手里握着方向盘，视线一直关注着路上的车况，缓慢行驶着。


    “嗯......”宿均默默地说。


    “对了......”杨柯刚想说附近刚开了一家新的川菜馆。


    “对了，你赶紧送我回侦探事务所，有件事情今天晚上必须完成。”宿均回过神，突然大声说。


    “那吃饭......”


    “什么吃饭？”宿均一脸惊讶地问。


    “算了。”杨柯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先送你回去吧。”


    很快，就来了事务所楼下，宿均从车上下来，杨柯也跟着下来了。


    两人一起上了二楼，宿均熟练地打开了灯，便径直走向他被文件摞得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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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办公桌，一头钻了进去。


    杨柯则轻车熟路地走到办公室自带的便携厨房，说是厨房也就是一个电磁炉和一个小冰箱而已。


    杨柯蹲下身体，朝冰箱里看了看还剩下些什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除了几个鸡蛋外，都摆满了罐装咖啡和啤酒。


    “老师，你也真是的。就是因为你老是这样，师娘才会离开你。”看向一头栽到工作里的宿均，杨柯嘟囔着说。他熟练地煎了几个蛋后，没多久水也开了。


    这期间宿均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直到杨柯已经做好吃完。刚打算回家时，宿均才抬起头说了一句：“对了，明天早上，你让陈海冰他们准备好，在周立志附近守着。”


    杨柯停下脚步，转过身睁大了眼睛：“你已经确定了吗？”


    宿均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漆黑的眼珠中似乎埋伏着涌动的暗流，他盯着杨柯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没有。只是现阶段只能这样做了。还有，明天早上你陪我去见一个人，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宿均笑了笑，卖着关子说：“等这件案子解决了，我就跟你说。”


    “好吧。我会跟陈海冰说的。还有你，桌上下好的面条别忘了吃。”杨柯用眼神指向餐桌上，随后关了门。


    宿均看向昏暗的灯光下，那晚面还热腾腾地冒着蒸气。他挠了挠头：“他之前和我说什么了？”


    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暗暗嘀咕了一句：“算了。”便又埋进工作中了。


    ——


    第二天上午，杨柯原本以为宿均说要见的那个人是尹秀佳。没想到却另有其人。


    “我想向她确认一件事情。”宿均这样对杨柯解释。于是上午他们便出现在了这座黄婆婆会到访的公园里。


    “她真的会来这里吗？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她家敲门。”宿均不相信地说。即便杨柯已经跟他解释过很多次黄婆婆似乎不会给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开门，包括自己。


    “放心吧，肯定会来的。”杨柯摇着头，轻声叹着气想，这两个上年纪的，没一个好对付的。


    果然，时间刚过九点半，黄婆婆就出现在公园里。


    兴许是注意到杨柯的视线，宿均一脸失望地问：“就是她吗？”


    杨柯看着宿均点头，最后又叮嘱了一遍他说过的话：“别忘了，先不要轻易说话，等我先说。”


    “好好好......”宿均一脸无奈。


    听到宿均安份地答应下来后，杨柯才快步走到黄婆婆身边，脸上堆满笑意：“今天又来带它散步了啊。最近您还好吗？”


    黄婆婆看到杨柯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刚想说话，她就注意到了杨柯身边的宿均，变了脸色。


    “你们这次来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上次您跟我的事情，我跟我师老师说过后，他就一直想找机会拜访您。所以，我们没办法，就到这儿来等你了。”


    “就算你们再堵我，上次我能和你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啊。他要是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问你不就好了。我真的全都告诉你了。”黄婆婆似乎是鼻子在喷着热气说。


    “这件事情，恐怕只有您才能告诉我。”宿均低了低头，一脸绅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