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老檀郎

作品:《江水映春光

    女眷席间用的是清淡的青梅酒,饶是如此,韶容也闭目缓了一会儿,方才适应。


    一杯清酒入腹,热气上脸,韶容有些没由来的烦躁。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面前碗碟中被夹了一筷芜爆茸鸡,崔云栖轻声询问:“可是不善饮酒?吃些菜压一压会好受些。这芜爆茸鸡乃是太子府中大厨的拿手好菜,今日来了若不尝尝味道,难免有些可惜。”


    韶容接受了她的好意,依言尝了一口,呛香鲜美的滋味在口中弥漫,让人唇齿生香,不由竖起拇指,给出了最高赞赏。


    又坐了会儿,韶容仍是有些不适,和崔云栖打声招呼,悄悄离开了阁楼中。


    在榆柏园中散会儿步,面上吹过徐徐清冽的湖风,整个人才重新打起精神。


    待要重回阁楼席间,韶容却是傻了眼,她竟是迷路了。


    翠屏山庄占地广阔,庭院嵌套廊坊相接,一路也不知穿过第几个梅窗月门,只知前方宽阔的环形湖水旷朗清澈,水流深深,一眼便能看见水底静卧的山石,靠近岸边的湖面上铺满了田田荷叶,透彻的新绿让人瞧着便喜爱,能想象出夏日荷花满湖清香远送的怡人景色。


    若是有人领路,韶容不介意再欣赏会儿眼前美景。


    可她四下扫了一圈,不见一位奴仆婢女,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回想来时的方向,希望摸索着能走回去。


    转过花园深处的几座假山,韶容叹口气,前方又是死路。


    这时耳中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了模糊的人声,韶容心中一喜,待要出去时,手臂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拉住,随即一副滚烫的躯体从后贴近,将她按在原地。


    韶容大惊失色,左手掐诀朝后一挥,身后人早有准备,偏头躲过,在她身后轻“嘘”一声。


    韶容向后一瞥,看见按压住自己的竟是江洵!


    虽有些不解,但右手按住的玉华尺还是松开,江洵余光扫到,也顺势放了手。


    不待她开口询问,江洵示意她站在原地别动,自己目光朝前看去。


    韶容顺着他的目光一起,就见小花园里来了人。


    一男一女几乎一路贴着走过来,最后在假山前的花丛里站定。


    男子身材颇为高大,将身前女子半搂在怀,女子起初推拒了一下,被那男子搂在怀里轻声慢哄,很快便和他缠在一起,娇声蜜语。


    韶容眨眨眼,庆幸刚才江洵拉住了自己。


    今日山庄里太子和太子妃都在,宴请的一众宾客也都是京中高门,看着男子身上穿的也是锦衣华服,谁家子弟这么胆大,在这种时日都按耐不住?


    想到这,韶容微微仰头,但目光所及只能看见江洵的下巴。


    自己身后这位也是世子呢。


    江洵两眼看着前方,紧紧皱眉,一脸嫌恶。


    他没想到昱王在太子别庄里也能如此荒唐,好巧不巧还让她撞见。若是叫昱王发现了,自己没事,她的名声怕是会传的不大好听。


    察觉到韶容抬头,江洵垂下眼眸,和她的目光对个正着。


    这双眼眸清澈如水,正愣愣的盯着自己,有着一丝局促不安。羽睫轻扇,眼底像被投入小石子的澄澈湖面,水光流动,泛起一圈圈涟漪。


    江洵眸底的眼色渐深,想起去年秋狩自己猎中的一头小鹿。


    同样是这样湿漉漉的眼神哀求的看着自己,自己让白索将它带回府中替它上药,伤养好后重新放回了山林。


    小鹿在府里养伤的日子,自己可没少去戏弄它。


    就像现在这样。


    江洵腰身微弯,在韶容耳边压低了声音。


    “怕什么?在山上斩妖时也没见你怕过。”


    滚烫的热气吹在耳边,韶容耳朵动了动,耳廓上一层薄薄的毛发在光的照耀下幼细喜人。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没想到......”


    韶容不服气的小声辩解。


    江洵不以为意的挑挑眉,面上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韶容离席太久,不想再耽搁下去,抬手轻轻扯了扯江洵的衣袖,让他想想办法。


    两人此时全靠身前的假山和花丛遮掩,身后便是小花园的围墙,不管从哪出去都会被前面两人发现。


    江洵从韶容的动作里领悟到她的意思,低头附耳说了一句“藏好了”,自己从假山身后迈了出去。


    昱王与他怀中的女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昱王倒是还好,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况且京中上下都知道他风流成性,被人撞破也不尴尬。


    倒是那女子抓紧了衣衫,一个劲往他身后躲,瑟瑟发抖。


    江洵只看着昱王,慢条斯理道:“昱王倒是好雅性,不在前面与太子喝酒,跑到这个偏僻地方是要做什么?”


    昱王看清来人是江洵后,也不着慌,笑了两声,反问道:“既是偏僻之处,江安王世子又为何要来?”


    江洵目光看向一旁,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昱王不怀好意的目光向江洵出来的假山后头扫去。


    江洵早有准备,出来时便站在了昱王与假山花丛的中间,将藏在身后的韶容遮了个严实,昱王自是什么都没看到。


    韶容这才明白江洵刚才那句交代是什么意思。


    原来昱王竟是将江洵也想作和他一样贪花好色之人。


    韶容一动都不敢动,只眼角瞥见昱王微晃的右手拇指上戴着一个翡翠扳指,耳中听着两人对话,心中对昱王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昱王没瞧见想瞧的,不禁悻悻,不过他确实没听说江洵与京中哪个小娘子走的近,这位可是冷面杀神的主。


    再开口时已经有了去意:“哼!你对本王就是这个态度!改日退朝我定要去圣上面前好好说道!”


    江洵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威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一片冰冷:“昱王若是想见圣上了,随时都可以,何必要等到改日?我这边倒是听说了几件关于王爷的新鲜事,听说京兆府也有呈词供述记录,不知道圣上更感兴趣哪一个?”


    “你?!”昱王一张脸气的通红,想再与他辩驳,又觉无力,最终带着怒气,转过身大步朝外走,只可怜他身后的女子,脸上犹带泪痕,抓着衣襟跟在他身后。


    江洵丝毫没有看一眼的意思,确定二人走远后,开口道:“可以出来了。”


    韶容自假山后出来,她被江洵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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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的很好。


    左右没人,江洵双手抱胸,淡淡问道:“你怎会在此?怎么没在前面和太子妃她们一起?”


    “刚在席间饮了酒,出来吹吹风,没想到竟是走岔了。”韶容解释道,随后看向江洵,“多谢世子,今日你又帮了我一回。”


    江洵明白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那声“世子”听上去令他有些不舒服。


    “饮了几杯?”江洵飞快的接了一句,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有些话多。


    难怪她一张白腻莹润的面颊上染上了薄红,他还以为是......


    江洵抿了抿唇,没再往下想。


    韶容有些茫然,不知他为何连饮了几杯这种事情都要问的这么细致,只是乖乖回答:“就一杯青梅酒。”


    江洵定定的将她这副模样记在心底,原来她酒量这么差,一杯下肚后会变的如此听话乖巧,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抬头看眼天色时辰,此时应当宴席已过,可若是将她不声不响的送回卫府也是不妥。


    江洵心里微微叹气,怎么每次遇见她,自己都拿她没有办法。


    “走吧,我领你回去宴席处。”


    江洵将韶容领回榆柏园的入口,站住了脚步。太子设宴的地方可不在此处。


    “进去吧,去寻个——认识的小娘子在人旁边好好坐着。”


    江洵本想说的是“交好的小娘子”,可想到那张薄薄的纸,话到嘴边变了一下。


    韶容向他行了福礼,谢过他的好意。


    一路上他带着自己,特意避开了庄中的奴仆。


    他贵为世子,就算被人瞧见和一女子走在一起,也不会有人敢说他闲话,可自己就不一样了。


    韶容念着他的这份心细,心底柔软,不自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本就生的昳丽,这一笑墨描雪砌,宛如春花明媚。


    江洵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止住了想遮住她笑颜的莫名冲动,转身朝太子他们都在的梁松院方向离开。


    韶容回到阁楼上,桌上的席面已被撤去。


    崔云栖也坐去了另一位小娘子的身边,侧首听她说话。


    余光却一直看向刚刚韶容坐的位子,此时见她回来,微笑与她颔首,随后继续与身旁的小娘子轻声交谈。


    整个阁楼里,除了崔云栖,没有人发现她离开了这么久,韶容心中稍定,想着以后若非必要,绝不饮酒。


    片刻后,阁外有婢女来请示太子妃。


    “太子殿下让婢女前来传话,梁松院里他们正酬诗射覆,太子妃可要带女眷们一起?”


    太子妃心下了然,细眉轻挑:“回话过去,就说酬诗射覆没什么新意,若论才艺,当然还是姑娘们的手段见长。”


    婢女领话告退,太子妃望着阁中神色各异的女眷,有意想让雅宁在众人身前露一手。


    “雅宁,如今太子殿下他们就在隔壁,与我们一湖之隔。我知你琴棋书画无一不晓,尤其是琴艺精妙,造诣颇高,可愿去湖心亭抚一曲,叫太子殿下他们开开眼啊?”


    雅宁郡主眼神微闪,想到那人也在隔壁。


    “回太子妃,雅宁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