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挑事

作品:《人间春色

    同一天夜里。柳桃溪的卧房。她站在窗边,接住了一只远行的鸽子。


    她拿下鸽子腿上系的纸条,转身来到书桌旁借着烛火查看,过了一会儿才提起笔回信。


    书画会……李夫人你可一定要来啊。


    柳桃溪写好回复,放走鸽子,这才放心去睡觉。


    翌日清晨,柳桃溪给徒弟布置完一天的任务,带着些修复工具,出府进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很快四平八稳的行往闹市,最后停在了一处旧屋外。


    这间屋看着有些简陋,但是打理的还算干净,就是周边有些吵闹,柳桃溪嘱咐车夫停住等一会儿,然后下了车。


    屋门很快打开来,从中走出一个人。


    此人形高且容貌清俊,正是几日前被乐宴抓去的那个谢远之。


    谢远之看起来有几分疑惑,但看清柳桃溪的身影后还是即刻从屋里出来,躬身行了一礼,道:“柳姑娘怎么来了?快请进屋,我给姑娘备茶!”


    柳桃溪立刻拒绝道:“好意心领,不过我来是有要事,喝茶就不必了。”


    谢远之道:“是何要事?”


    柳桃溪:“北郊外五里有一别院今日举行书画会,谢公子可有时间去?”


    谢远之愣住,指了指自己道:“我,我能去?”


    柳桃溪点头:“我有请柬,能带一人。”


    昨夜来了消息,确定了此次书画会上除了修复同僚,还会有许多权贵夫人和各路青年才俊,按照柳桃溪的计划,此次书画会她是一定要去的。不过毕竟不方便带李栖月,又是在郊外,柳桃溪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想到了谢远之。


    谢远之空有绝妙画画手艺,奈何家徒四壁,这种大型的交流会靠他自己肯定是进不去的。柳桃溪一方面想叫他随行保护,另一方面也是起了惜才之心,毕竟闭门造车终究不如增长见识取长补短,谢远之也肯定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果然,谢远之只是犹豫片刻,问了会持续多长时间后,就答应下来,并回去安置妻子,委托领居家帮忙照看。


    再之后,上了柳桃溪的马车。


    书画会半年一次,每次都会则一别院举行,今年只不过轮到京城,为了安静有氛围,设在了北郊。


    每次书画会都会邀请书画界的各类名家以及名流雅士,以是以交流技艺鉴赏风物为主要内容,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画郎中”,也就是书画修复师的存在。


    是以比较出名的书画修复师,亦会受到邀请前去,柳桃溪近两年才被邀请,不过也只能充当边角料,没有多少人会注意。


    不过这次应该会不一样了。


    很快,别院就在眼前,谢远之忍不住探出头看,按耐不住兴奋的咽了咽口水。


    “柳姑娘!这就是,这就是书画会了?”


    “对,准备下车吧。”柳桃溪点头,转头拿好了自己的东西。


    既然是书画会,布置自然细致讲究,柳桃溪一路在前跟随引路丫鬟,走过数层画壁石柱,才来到主要的会场中心。


    场地整体为圆形,一半设立为观赏位置,另一半则继续细分,中间背景悬挂了此次书画会需要鉴赏的书画,下方数排矮桌上摆放了一些上等的笔墨纸砚,方便诸位才子世子作画写诗,交流感情。两侧则分为古书画修复和奏乐怡情之地,边界皆伴有溪水和花草,七分雅致,三分随性。


    谢远之明显很激动,似乎要把眼前这一切刻在他的脑子里一样,柳桃溪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拘束他,只叫他到点按时回来,然后就让他自行去探索了。


    然而谢远之没走多久,柳桃溪就在宴席上看见了两个老熟人。


    很是不巧,就是前几日被她在侯府比下去的那两位修复师。


    这场地并不是算很大,舍去达官显贵和书画文人的大头,剩下的基本一看望去就能看全。所以那两位修复师自然也看见了她。


    柳桃溪并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故而只是面不改色的回礼,然后找个位置就坐。


    然后两位修复师并不想就此了事,很快就结伴走了过来。


    柳桃溪对此微微一笑,坦然看向两位道:“两位先生可有要事?”


    其中一人自以为是长辈,开口道:“要事不至于,不过,我们很是关心你在侯府的生活啊。不知过的如何?”


    柳桃溪:“我过的挺好的,谢谢你们费心。”


    她目光平和陈静,叫人看不出任何不适,也不叫人看出任何她的心绪。


    “是吗?”那人笑道:“我可是听说昨日在侯府门口,那乐小世子抓着你那小徒弟不放呢。该不会这乐小世子……看上你徒弟了吧?”


    柳桃溪扭头轻笑:“看上不看上,重要吗?”


    乐宴和李栖月年岁不过相隔七岁,这个年龄差就算有关系,柳桃溪也并不觉得不舒服,何况他两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旁人心脏,随意联想。


    柳桃溪不觉得这是个能拿来打击她的事情,遂对这两人凑过来拿这刺激她感觉十分好笑和无语。


    “哈哈哈哈柳姑娘惊才绝艳,肚量胆量也非常人。”那人听罢一笑道,“连修复书画都敢冒大不违,擅自修改水量而不顾远期纸张颜色变化,你徒弟以后早早嫁人,继承不了你的手艺,也算她有福气。”


    柳桃溪挑眉。


    原来是这个意思?她还以为这两人能想出什么伤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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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话呢,原来就是点她以后可能会失去徒弟和李家的资助。


    可惜,完全不搭边的猜测,柳桃溪只会觉得好笑。


    不过身边人都耳力清明,听见这两位说柳桃溪更改水量,开始议论纷纷,问到柳桃溪头上来。


    “这位姑娘,修复怎可任性而为?更改水量风险难易预估,一时或许觉察不出错处,但时间长了,书画作品必然出现色不均的现象啊。”


    “就是啊,你年纪轻轻,可别静不下心,为了省事随性而为。”


    柳桃溪微笑回复:“当时东家不懂规矩,规定时间选了些随意的练习来试本事,试完已经尽数销毁,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比试才改了水量,平日自是不会冒险的。”


    “习惯成自然,你敢干一次就敢干第二次,日后去了别家,你这样干了不说,谁知道呢?”


    这人并不打算放过柳桃溪,继续添油加醋道:“书画修复出了你这样一个投机取巧之徒,真是一只老鼠坏一锅汤。”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不小,再加上方才言语已经激起骚动,很快柳桃溪身边就围起人来。


    柳桃溪听着身边叽叽喳喳的人群,坐着不动,甚至开始倒水喝茶。


    柳桃溪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慌乱气愤,因此那人从一开始看见同行指责柳桃溪的痛快,很快转变成更深层次的不甘。尤其当她是看见柳桃溪眉毛都不抬,悠然自得的好像周围杂乱无她无关的模样,心火更甚,抢过柳桃溪手里的杯子,扔下台子,任由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划出清脆尖锐的碎音。


    这声音在这里格格不入,周边立马静了。


    柳桃溪抬头看向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在桌上拿来了一个新杯子,倒水喝茶一套流程行云流水不带半点卡顿,然后才轻声细语的说道:“先生,身为修复师还一身急脾气,一暴躁生气具体摔别人东西,这才是最万万不可的。”


    那人咬牙:“难道不是你任性妄为,我才如此吗?”


    “我只是听从东家的要求,没有损坏东家任何一件书画宝物,把东家交给我的东西认认真真的都修复好。书画修复的基本规矩,我一个字都没违反,哪里能称的上是任性而为了?”柳桃溪勾起嘴角,她的笑的在那人视角里,甚至有些自视清高的得意。


    “何况东家也觉得我没有问题,所以选了我,而没选你。”


    这番变故突然,其他人是听不懂柳桃溪的话,但同样觉得柳桃溪对面的人扔杯子这个行为十分不妥,反而说起那人了。


    那人那受的了这番指责?


    自然不能。


    于是他索性把事情闹大,大声道:“东家不懂,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