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山内部很大，自成一方小世界，他昔日所走过的区域不过是一隅。


    接下来黑皇自告奋勇的带路，沿着一座古洞深入了进去，来到另一片开阔地。


    “前方有水声。”


    沿着一条青玉铺成的古路前行，拾阶而上，来到了一处古地，有亭台遗迹，也有枯死的老藤与古树。


    水光闪烁，前方有一个池子，竟是青玉开凿出来的，成为了一片水泽，白雾蒸腾。


    “这口仙池，曾是大帝的沐浴地，你要不要下去试试水？”大黑狗问道，


    “这水很特别，可助浑身血液加速运行，能提升修行速度。”


    林羽没有废话，飞起一脚，将死狗踹下泉池，并且镇压了它的神力。


    “这神泉味道咋样？”看着池中扑腾的黑皇，他笑眯眯的拍了拍油光发亮的狗头，上前问道。


    “咕咚咕咚！”大黑狗在里面扑腾了好一会儿，连着喝了几大口，不知道它有没有感谢林羽，反正上岸后就开始骂骂咧咧的。


    他们继续前行，穿过一片乱石嶙峋的区域时，林羽突然停下脚步。他的目光锁定在几块看似普通的巨石上，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这是.”林羽仔细端详着石面上若隐若现的纹路，“源天师留下的封印痕迹。”


    很快，他在乱石堆中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洞穴。这个仅有人头大小的黑洞，形似一只深邃的眼眸，通向大地深处。偶尔有彩色雾气从中升腾，令人通体舒畅。


    “造化源眼！”林羽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天皇子当年孕育之地。”


    不死天皇的两个儿子，天皇子选错道路，不为他所喜，但是仅仅用了一颗造化源眼，天赋之高也能力压叶凡和圣皇子，最后因为心性不足才败下阵来。


    而他的二子更加逆天，使用了五个造化源眼，仅用数十年就纵横宇宙，不断打破各种同龄人的记录，和叶依水争锋。


    须知他只是不死天皇早年生子，而叶依水不仅身具先天圣体道胎，更是五世叶凡之子，造化源眼功效逆天。


    “可惜，这只造化源眼已干涸了，精华都被吸干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这天皇子已落入他手中，四舍五入就等于是造化源眼被他用了。


    林羽信手将造化源眼收起，这件神物能连通宇宙本源，提炼造化源泉，或许也能沟通仙域，可以考虑将其炼制成一口仙井，用来接引仙气。


    穿过幽深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恢弘广场，实则是座石殿，气势磅礴，抬头仰望，穹顶岩壁像是一口大钟。


    “无始钟！”


    林羽再度重游，此刻，怀中的无始帝玉突然泛起莹莹仙光，指向石殿深处。一册巨大的石经静静矗立，通体由混沌石精雕琢而成，流转着岁月的气息。


    林羽来过此地，自然知道有这本石经，没有集齐全部帝玉根本无法开启。


    黑皇踱步到石经旁，抬起爪子拍了拍厚重的经书，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小子，就算你集齐所有无始玉，打开这部古经也是徒劳。无始大帝当年有言，唯有先天圣体道胎才能修炼此经。”


    林羽闻言轻笑：“我自然知晓。”


    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这部令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无上帝经，心中却无半点波澜。


    不说修炼的神象镇狱劲，单单同修阴阳就已经满足他的需求，恐怕此刻让叶凡来选，他也不会再眼热这本古经了。


    他们继续前行，遇上不少不死天皇的部下的尸骸，他们坐化于岁月之中，死了也没有一个葬身之地，十分可怜。


    林羽于是大发慈悲，将他们收敛起来，当时还有一位生有九头，龙、犼、人、凰等头并立的老人家想要一起，他也不好拒绝，只好让他们团团圆圆。


    紫山最深处，景象愈发神异。兰芝仙草丛生，龙草吐瑞，崖石间流淌着道韵，紫气氤氲，祥和而神秘。


    行至尽头，一座巍峨道台矗立眼前。


    四周龙草摇曳，神兰绽放，混沌气息自上方垂落，如瀑布倾泻，重若万钧，似要压塌万古苍穹。


    此地极其特别与神秘，像是贯通了古今未来，与诸世界相连。


    恍惚间，道台之上浮现一道朦胧身影，背对众生，如神祇般盘坐，镇压万古。


    “大帝！”


    黑皇浑身颤抖，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


    它那双铜铃般的狗眼泛起水光，前爪不自觉地向前探去。然而那虚影转瞬即逝，仿若南柯一梦，唯余混沌气依旧在道台上空流转。


    林羽看向沉浸在思念中的黑皇，随后打开宝瓶，瓶中躺着一颗雪白晶莹的女圣头骨，还放着一枚弯月形吊坠。


    这头骨与吊坠，是他于星域中所得，而它们，来自一位与无始大帝有莫大关系的女圣。


    这位女圣一生追寻无始大帝脚步，坐化于星域之中，林羽曾言要将其带入紫山，而今也是时候实现诺言。


    “轰”


    万丈混沌瀑布垂落，道台巍峨耸立，仿佛贯穿九重天阙，其上密布的道纹在感应到女圣遗物后，如潮水般退散。


    林羽手托莹白如玉的头骨，悬于掌心的弯月玉坠泛着清辉。他拾级而上，混沌雾霭自动分开，好似为女圣让行。


    道台之巅，那道伟岸身影愈发清晰，黑发如瀑垂落，帝姿镇压万古。背对众生的姿态，凝固了举世无敌后的永恒孤寂。


    “叮——”


    月坠轻触头骨，一缕跨越时空的执念骤然苏醒，微弱的精神波动中，浮现出女子独行星空的画面。


    她曾头顶神环，受万众朝拜，也曾孤身踏入冰冷宇宙，沿着帝痕追寻，更是在枯寂的星域化作白骨，仍紧握那枚见证誓言的玉坠


    “我……只想追寻你的足迹，哪怕一生都只能在背后仰望。”


    微弱的精神印记在轻颤，女圣也不知逝去了多少万年，一缕印痕却始终不愿消散。


    这执念震动道台，连垂落的混沌气都为之一滞。


    黑皇忍不住嘶吼，发出哀嚎。


    林羽默然，修士追求长生，而长生尽头竟是这般。


    有人登临绝巅，背对众生独饮寂寞；有人燃尽一生，只为在帝路上多靠近一步。


    道台上，女圣执念与大帝虚影隔空相对，一个至死都在仰望，一个永恒背对苍生。


    完成女圣执念，道台重归寂静，林羽开始汲取混沌古气的修行。


    他的阴阳极变已经到达一个关隘，而这些混沌古气，恰是突破的绝佳助力。


    一缕混沌气，对寻常修士而言，足以炼制镇教至宝，而此刻，茫茫混沌如天河垂落，千上万缕，如一道又一道神瀑一样垂落下来，雾气茫茫，恐怖骇人。


    林羽来者不拒，眉心主之眼睁开，激射出层层光芒，将垂落的混沌气尽数接引。


    “轰隆隆——”


    体内地狱熔炉疯狂运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数十万微粒同时苏醒，化作远古巨象在血脉中奔腾咆哮。


    “还不够！”


    林羽低喝一声，双手结印，顿时，整片混沌瀑布都为之一滞，随后以更狂暴的姿态倾泻而下。


    黑皇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疯了不成？这么多混沌气，就是大圣来了也要被压成肉泥！”


    然而林羽的身躯却如同无底洞般，将海量混沌气尽数吞噬，巨象之力节节攀升，很快到达一百八十万之数。


    混沌古气中蕴藏海量先天阴阳之力，林羽将其纳入身躯，化作先天力量的种子。那阴阳种子和五行之力结合，无数的力量在不停奔涌，阴阳二气如龙蛇纠缠，迸发开天辟地的强音。


    “阴阳变化，五行结合，神本无相，借假修真……”


    林羽双手结印，指间流淌出玄奥的轨迹，每一次结印，虚空中便有无数的元素精灵显化。


    空间风暴精灵呼啸盘旋，五行精灵绽放璀璨光芒，阴阳精灵如龙蛇纠缠。


    这些元素精灵并非虚幻，而是混沌气中孕育的先天灵性，此刻被林羽以无上秘法接引，尽数融入身躯。


    “哗啦啦——”


    他的经脉在扩张，血肉在重组，体内仿佛开辟出一方新天地，能够容纳更多的神力。


    力量突破了两百万。


    “两百二十万两百五十万.”


    远古巨象之力的数量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每一枚微粒都璀璨如星，威压四溢。黑皇早已退到万丈开外，浑身毛发倒竖，狗眼中满是惊骇。


    “这小子是要把紫山给撑爆吗？！”


    混沌气源源不断地涌入，神力继续暴涨。


    “两百八十万三百万！”


    当神力突破三百万大关时，林羽的身躯骤然一震。此刻他体内每一寸血肉都充盈着神圣光辉，经脉中流淌的已不再是普通元气，而是凝练到极致的混沌神力。


    “呼——”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道气息竟化作一条混沌长河，在虚空中奔腾不息。睁开双眼的刹那，左眼大日升腾，右眼冷月沉浮，背后混沌青莲摇曳生姿，散发出令万道臣服的气息。


    黑皇战战兢兢地凑过来：“完、完事了？”


    林羽微微一笑，握了握拳，顿时周围虚空都为之震颤。三百万远古巨象之力在体内奔涌，让他自觉能一拳轰碎星辰。


    “还差一点！”


    随着一声低喝，他周身毛孔大张，疯狂吞噬着天地间的阴阳之力。每一次呼吸，虚空都如镜面般破碎，一条条黑白交织的龙形气流从裂缝中钻出，源源不断地没入他的体内。


    “咔嚓咔嚓——”


    体内传来令人牙酸的挤压声，阴阳之力早已饱和，却仍在不断堆积。林羽的身躯开始膨胀，肌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阴阳符文，如同龙蛇般蜿蜒游动。


    黑皇吓得连连后退：“疯了疯了！这小子是要把自己撑爆吗？”


    “砰！”


    阴阳之力在强大的神力挤压之下，终于量变成了质变，体内阴阳太极图轰然爆炸，大量元气喷涌而出，尽数注入神力之中。


    突然，他全身神力一震，似乎变化了一种形体，稍微一动，混沌元气中竟凭空演化出栩栩如生的草木、飞禽走兽，甚至还有灵动的人形虚影。虽无血肉之躯，却已具备初级灵智，在虚空中欢快游走。


    这些虚影不再是假的，而是真实的存在，阴阳，五行，都俱全了，几乎是可以造物。


    “阴阳极变，造化初现”林羽凝视着掌心跃动的灵体，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不过距离真正的造物之境，还差得远。”


    黑皇瞪圆了狗眼，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古之大帝，也.”


    “终究只是虚灵罢了。”林羽摇头轻叹，“要创造真正的生命，恐怕要成仙才行。”


    他挥手散去灵体，感受着体内全新的力量。此刻的阴阳神力中，已然蕴含了一丝造化真意，虽然还很微弱，却为日后的修行指明了方向。


    诸神净土，就在眼前。


    突然，一阵清香飘来，让他二人几乎神魂离体，浑身舒泰，仿佛要羽化登仙般舒畅。


    “这是.”


    话音未落，一道绚烂神光划破虚空，只见一只通体赤金琉璃的神禽振翅而过，五彩翎羽洒落点点神霞，所过之处清香四溢，令人通体舒泰。


    “来了来了！小凰凰别跑！”黑皇激动得人立而起，却又立即压低声音：“嘘别惊动它。”


    那神禽正是传说中的神凰不死药，曾在无始大帝座下听道。此刻它如同顽皮的精灵，在虚空中一闪而逝，却又好奇地折返，在远处探头探脑。


    林羽心念一动，背后浮现地狱位面的虚影。永恒、不朽的宿命气息弥漫开来，顿时引起了神药的注意。


    “啾啾！”


    神凰不死药化作一道流光瞬息而至，绕着林羽盘旋，一道朦胧的意识波动传来：“这是什么气息？”


    林羽微微一笑，将地狱位面完全敞开，悟道茶树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两根主根如同人腿般灵活，竟是与神凰不死药耳语起来，还不时朝林羽这边张望。


    “这老树成精了？！”黑皇狗嘴大张，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林羽见状，又出了一番“血本”。


    最后在悟道茶树的劝说和神血的诱惑下，神凰不死药终于轻鸣一声，翩然落在林羽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你可愿随我同行？”林羽轻声道，“现在的你神魂懵懂，只能以神药之身行走。跟在我身边，或许能找到补全之道。”


    神凰不死药闻言一震。作为不死药，它漫长岁月中不过是从一个强者身边流转到另一个强者身边，结果实、被研究，浑浑噩噩度日。而眼前之人身上的气息，却让它第一次感受到超脱的可能。


    林羽小心翼翼地托起这赤红如血的神药，将它安置在悟道茶树上，神凰不死药抖了抖翎羽，竟真的安心停留下来。


    黑皇看得眼都直了：“这就.这就收服了？！”


    “嗡——”


    林羽指尖轻点，将神凰不死药和悟道茶树送入内天地。


    仙泉之畔，两株不死神药遥相呼应，长生精气交织，在内天地中演化出万千异象，云霞蒸腾，仙辉流转，垂落万道霞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