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维面色复杂地扒拉地上躺着的男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吃，得让记忆冢来，记忆冢快乐地叫起来：“姐姐姐姐，控制他自愿给我！”


    希尔维直接无视了记忆冢，继续和你说话：“话说回来你怎么打人一直用脚？一直在踢踹的，手怎么了吗？受伤了？”你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希尔维，有点想笑，但你还是解释了为什么。你用脚能注意力道，打晕别人就行了，但是你用手的话……你给了墙壁一拳，坚硬的墙壁迅速开裂，并且再来一拳就会碎掉。


    希尔维震惊。这是什么超级无敌巨力？


    “不好意思，沉迷健身了。”你身上佩戴的铁片一次比一次薄，但是一次比一次重呢，脚上倒也不是没有，但是比较轻就是了，还姑且算能控制。希尔维沉默，她欲言又止，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女武神。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你语气平淡。


    “生活轮你千百遍，你也会想报复性的变强。”


    她看着你的眼睛，看着那瞳仁隐隐约约像是兽瞳。她突兀地想起一句话，只有吃过无数苦的人，才会有无数的恨，却还表现得云淡风轻。


    你是疯子，是平静海面下的波浪。


    是褪去的海水，预谋策划一场铺天盖地的海啸。


    你控制了地上的男人，把他的某一段记忆喂给了记忆冢，记忆冢有自己的食用方式，记忆蕴含情绪，情绪里有感情，失去这段记忆就会连带着遗忘那段感情，你进行了一个饲养的动作，让记忆冢容光焕发，但还不够，它还需要更多的食物，才能够成为真正地构建一场完美的梦境。


    希尔维有些萎靡不振，看起来正在和自己的道德感打架。


    你站了起来，带着她往更深处走去。


    你们在一路向下，路上什么也没遇见，于是你开始觉得无聊，皱着眉头继续走。不外乎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他们觉得你太强大没必要给你找麻烦，第二种是他们怕了你了于是回避你，不论是哪一种都不好玩，但是去继续破坏场地的话，你觉得猎人协会可能哪怕耍赖皮都要把你丢出去了。


    好烦哦。


    你有点不高兴了，憋着一口气走到了最底部，果不其然发现空空如也的一层。笑死，比西索还早是什么感受？他们就不能再挣扎一下吗？就派了个这么个玩意儿？


    你气得原地转了两圈。


    不高兴，不好玩。


    你以为他们能带给你很多好玩的体验？为什么他们不那么做呢！为什么要放弃呢！你的目光在很多地方打转，要拆了吗？要出手吗？要做得过分一点吗？被赖皮你就，嗯……你就把他们都……希尔维崩溃地出声了：“你不要再想搞事了！求你了！你脸上写着你要把这地方拆了！”


    猎人协会，感恩希尔维吧，没她陷阱塔都活不到下一集。


    你蔫了，推开门就走了出去，在森林里找了个地方躺下来睡觉。


    烦。他们都是没用的东西，烦。


    希尔维跟在你的身边，她眼睁睁看着你从一个人静静躺着，到后面一堆动物跑过来窝在你身边，被淹没，震惊得有些瞳孔地震。记忆冢告诉她，蜂后是亲和力很高的魔兽，因为对所有魔兽都基本无害，它的目标只是繁殖，如果是吃魔兽也有魔兽愿意自己献身，魔兽里有很多想要被吃掉的。它得意扬扬同希尔维表示，自己是蜂后的共生体，所以自己也很厉害！如果希尔维肯认真喂养它，它一定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希尔维呵呵，翻了个白眼。


    谁信啊，我俩一样菜好吧！希尔维如是想到。


    你睡了一觉，还是心情不佳，虎着脸等待着时间，小杰冲出来看见你的表情时立刻就感觉到了你很无聊，他顿觉不妙，孕妇的心情不好的话对小孩也不好的！在陷阱塔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怎么才能哄你呢？小杰陷入纠结。小杰凑了过来，小狗似的眼巴巴看着你，你捧起小杰的脸就是一顿蹂躏。


    小杰啊小杰，你为什么是小杰呢！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名为小杰呢！


    “小妈——”


    奇犽凑了过来，拆开一根棒棒糖塞进了你嘴里。


    “对你来说猎人考试还是太简单了啦，结束之后我们去玩怎么样？”


    “我也去我也去。”小杰不停地点头：“小妈要心情好一点点哦！”


    你一手一个搂着，感动至极：“我怎么会无痛当妈当得这么开心啊，小妈永远爱你们……下一场考试小妈我一定……”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小孩重叠着捂住的嘴，左边这个说不要帮助这样就是作弊，右边这个说本来就很简单了你再帮忙跟度假有什么区别，你又蔫了。


    强大是一种错误，而你错得离谱，因为你强得可怕。


    要不去把西索打一顿吧？


    你真的在认真这么思考，起码他看起来还挺好玩的。著名旅游景点287期猎人考试场地打卡，谁跟你一样打卡得这么无聊啊！无聊得想把玩儿一会西索也是没谁了。


    希尔维焦虑得都快得病了，她不想跟你说话。


    你躺平着度过了军舰岛，甚至在狂风骤雨里睡了一觉，希尔维去帮忙掉进海里被集塔喇苦捞上来之后，好像对他的好感度高了一些，你躺得太平，甚至不想冷笑。猎人协会把他们不想接待你放在脸上，那两个考官甚至一开始不给你钥匙，等你差点和他们玩游戏，他们才意识到你其实只是表面上比较好说话罢了，求饶的姿势非常正确，可那个时候钥匙已经没了，所以小杰奇犽拉你去他们的房间休息。


    所以外面他们忙忙碌碌，你在睡觉；他们生死存亡，你在睡觉；他们劫后余生，你在睡觉。


    别人问你认不认识金，你可以说睡过。


    别人问你有没有去猎人考试，你也能回答一句睡过。


    后悔，想和飞坦去约会了。醒来后你给飞坦发消息，和他说看看腿。飞坦回了个问号。


    然后他把侠客的裤子扒了拍照发给了你。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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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客点一根蜡烛。


    希尔维被你丢在一旁丢了挺久的，久到她在森林里都胆战心惊，大事靠你，小事你靠不住，她现在觉得自己真得努力变强，否则哪天你自个儿玩去了，把她丢在危险的地方，她跑不掉可怎么办？她和记忆冢唠嗑，记忆冢相当支持她这个想法，并提出了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想法。


    记忆冢：我们要成为非常强大的魔兽！


    希尔维：是非常强大的人！


    记忆冢：然后让世界为之而颤抖！！


    希尔维：你是中二病啊？


    记忆冢：打倒姐姐让她做我的跟班！


    希尔维：……你想死可以别带着我吗？你以前怎么不这么做？是因为不想吗？


    记忆冢心虚，它望天望地，不肯回答。


    猎人协会在第五场考试结束之后才意识到不应该让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的在森林里待着，铺天盖地的蝴蝶聚拢如同旋风，甚至从地下不断爬出虫子在开聚会，魔兽们费尽心思搜罗食物送给你的，整个森林都要变成你的天下，而你只是坐在那，眼里只有无聊两个字。


    你痛定思痛，还是起身，去找了一下小杰。


    小杰躺在地上，他不说话，你没动他，就坐在一旁陪着。他也不说话，只是过了一整夜后他终于能动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把脸埋进了你的手掌心里。


    “我能变得……跟你一样强大吗？”


    “能。”


    “……我有没有让你失望？”


    “只是你自己对自己失望了。”


    你感受到他的眼泪落在你的手掌心里，好烫啊。于是你把他拉起来护在怀里，用溪水浸湿手帕，给他擦眼泪擦鼻涕，他暂且还不能动全身，却也没让你放开他，安静待在你怀里，脸埋在你胸前，闭着眼睛像是不想回应这句话。


    “我很羡慕你，拥有正面和西索说不要的勇气。”你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忍不住笑了，哪怕你不想笑，现在也是下意识地在笑：“我真的很怕死，没办法说不要，或者说拒绝，我都不行，因为我没有胆子去不怕强者，所以我总是在沉默的逆来顺受。他们都夸我识时务，称赞我夹缝生存的能力，可我总觉得自己是窝囊啊，这只不过是一个窝囊废的生存经验而已，不是吗？”


    “小杰，你有好长的路要走，我跟你保证，你会变得强大，你会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小杰勉强抬起一只手。


    他摸了摸你的脸，不知为何又掉了眼泪。


    “……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哭呢？”


    “……”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开心过？”


    “……”


    “伊妲琳，哭一场好不好？”


    他抬起另一只手拥抱住你，他还这么小，却能够很温柔地为你流泪，当他在低声哄你的时候你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在哭，只不过是太久没哭，没意识到这叫作眼泪。


    世界模糊，像下了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