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适应能力很快，一开始还很抵触自己的新造型，现在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其他人的目光了，反倒是纲吉有些自责，当时自己该盯着些的，任由太宰两个胡闹，或许应该给中也换一顶假发...


    正在沉思中的纲吉突然感觉身旁的人脚步慢了下来，扭头看去发现对方正在身侧的展示柜？


    透明落地窗内，几个假人模特穿着店内最新推出的时装，模特身边还错落摆放着一些配饰商品，包包、皮带、帽子。


    店铺不小，只展柜展示的商品就有十余种，但纲吉还是很快锁定了吸引中也的东西，一顶酒红色的帽子，样式很简洁的礼帽，似乎跟中也蛮相配的？


    中也也是这么觉得的，下意识去摸钱包想买下来，结果摸了一空，再次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的窘迫，开始认真思考在甜品店打工要攒多久才能买下这顶帽子，但愿那时候帽子还在吧。


    正打算走人，却发现纲吉已经转身进了店里。


    这是一家男士服装店，店内装修得十分古朴，各种商品繁多却不显杂乱，店内客人不多但每个人都穿得格外讲究，连服务人员都穿着统一的西装打着领结。


    只穿变装还拎着购物袋的纲吉站在其中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在跟随而来的中也出现后。


    门框的铜铃响起，店内的几人下意识看了过来，然后就被纲吉身后的中也刺伤了眼睛，赶紧转开了目光继续看着手中的衣服。


    店员小哥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上前打招呼询问想要什么商品，缓解了店内微妙的气氛。


    中也想到了什么，没来得及开口纲吉就已经出声了：“麻烦拿一下展柜里的那只酒红色礼帽。”


    店员闻言立刻取来帽子，纲吉看了两眼递给了中也：“要试试吗？”


    中也本想拒绝，但在对方的注视下却不由自主的接过了帽子，等反应过来时帽子已经戴在了头上。


    纲吉推着中也来到等身镜前，头顶的灯光射下，镜子内，拉下帽檐后只余半张脸露在外面，弧线流畅的下巴微微扬起，身后的店员看着镜子里的客人，还是头一次直到自家的帽子还有整容功效。


    店员见客人试戴十分合适，各种夸赞就和不要钱一样冒了出来，事实上也确实不要钱。


    见两人都露出满意的神色，店员小哥顺势说出了商品的价格，见最先进店要求试戴的棕发客人没有露出抗拒的神色，立刻乘胜追击，取出了和帽子配套的缎带。


    上面那颗打磨圆润的蓝色玛瑙石格外抢眼，店员将缎带覆盖在帽子上比对效果让两人来看，吹捧道：“这颗玛瑙和这位客人的眼睛颜色格外相似呢，装饰在帽子上会更加好看。”


    纲吉看了一眼，确实很像，他在进店前就看到帽子上的标价，六位数，价格刚好是乱步买的季节限定羊羹礼盒的三倍，这么想也不是太难以接受...才怪。


    身为大人已经能够完美的做好表情管理，纲吉并没有露怯示意一起打包，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了一下一起购买是有优惠吗。


    店员手脚利索的将缀有玛瑙石的缎带固定在帽子上，标准微笑回应：“没有优惠呢，客人~”


    纲吉点点头，神色如常的递出了一张卡，当然不是他的，他现在的全部财产加起来还不够买一条帽子的一根缎带。


    这张卡是狱寺走时递给他的，应该是港.黑的工资卡，密码不出预料是狱寺转学到并盛的那天，似乎对方的许多密码都设置的这天，实在太好猜到了。


    掏卡的动作十分流畅，就和店员刷卡的动作一样，就当公款报销好了，为了找狱寺他可是掏空了存折，结果找了两个多余的人突然在花完钱的第二天冒了出来，人就好像是突然冒出的系统提示，凭空刷新在大街上，所以他一百万只买到了一个测试不及格的问卷？


    纲吉在认清这一残酷事实后只想当场宣布甜品店倒闭，连夜拎着行李回彭格列，可惜暂时还没法回去。


    刚刚在中也试戴帽子的时候他还以为管家系统会提示他打卡成功，结果预感意外失灵，系统提示并没有出现，难道第三个人不是中也？可按道理来说店内四人里除了他之外，两个打卡成功，中也应该也符合打卡要求才对？


    有些困惑的纲吉一时想不清缘由，看着工资卡内还没密码长的余额，稍感虚心，按理说不该有这种想法的，要是这笔钱不是花在给中也买帽子的话。


    此时甜品店内，坐等开饭的两人瘫倒在餐桌前，正进行着一段只有他们能听懂的对话。


    “画成那个样子就能保证判定失败吗？”太宰半张脸贴在餐桌上，语气含糊道，“不过我已经尽力了。”


    乱步伸手戳着刚从纲吉那里拿到的汽水弹珠，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放心，只是图像识别又不是DNA检测，肯定会判定失败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画得那么丑，至少那个智障系统不像你审美畸形。”


    太宰：“又在怪外抹角嘲讽我？”


    乱步干脆利落的承认：“嗯，猜对了。”


    ——


    夜晚，餐厅内残留的烤肉香味已经消散殆尽，入夜后就阴沉发紫的天空随时都能落下雪来，不少人熄灯前都抱着看一眼今年第一场雪的期待，但直到入睡都没能见到。


    不过似乎还有人在坚持，那人小心的从新订购的单人床上起身，掀开白天晒得松软的棉被，起身缓缓推开了窗户，昏暗街灯下，照亮了中也清亮的双眼，不见一丝困意。


    他没再犹豫，翻窗离开，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像做贼一样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他后转身向左侧的巷子走去，然后被巷内等候多时的纲吉吓得差点叫出了声。


    中也紧张的看向纲吉，有些结巴道：“啊，好巧，阿纲你也是刚从商场抢购完特价商品回来吗？哈哈哈...”啊啊啊！傻透了！他的嘴巴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的异能为什么不是隐身？！！


    纲吉看着浑身写满我不对劲，快来戳穿我的中也，叹了口气，没有开口问他为什么半夜不睡觉跳窗偷跑出来，而是直接开口道：“想要保下剩余的羊成员就要让港.黑结束对羊的通缉，有两个方法。”


    中也没想到对方会一眼看穿他的想法，他以为自己白天表现得足够淡然了，虽然他已经脱离了羊组织，但是在听到港.黑首领对羊的清剿命令后还是忍不住忧心，他纠结了很久迟迟无法入睡，最后还是决定遵从内心，至少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他们全部被港.黑杀死而毫无作为。


    在听到纲吉说有两个方法后，立刻提起了精神，追问道：“要怎么做？”


    “让羊假死脱身离开横滨另谋出路，或者让港.黑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追杀。”纲吉果断说出了两个方法，并点明了其中的利弊，


    “前者要借用GSS的身份对羊动手，放出羊已死的烟雾弹让港.黑收手，但是要对上整个GSS组织，并且在凌晨两点的货轮发出前藏入其中，变数很多，留给我们的时间很短，


    后者则需要等待时机，港.黑的现任首领身体状况告急，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要让羊挺过这段时间的追杀，并在新任首领上位时带着GSS的武器库投诚就能存活，但是等待的时间短则几日，多则数周，这段时间想要保下羊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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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在危机时候暗中出手就好，就像你今天要做的那样。”


    纲吉在分析两项方法利弊时仿佛变了一个人，明明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神色却多了几分平静无波，明明是解析如何破解羊眼下的困局，却好像在谈论一早播报的天气情况。


    对方站在巷中，一半的身形被黑暗笼罩，中也只能模糊看清对方的神色。


    在视觉受阻的情况下，更多感受到的是对方一如往常的声音，对方此时的语气和让他用异能力抢特价牛肉一样，今晚的行动在对方眼里似乎和商场购物没有什么区别。


    中也突然有些明悟为什么太宰和乱步那样的人会自愿留在对方身边，情愿待在甜品店，甚至愿意和其他人共享一个房间，他不也是如此吗？


    在中也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一个方法后，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路，第一个目的地却不是GSS的总部，而是白天和港.黑相遇的杂货铺。


    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夜晚冷冷清清，跟白天喧闹的街区反差极大，中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纲吉，纲吉解释道：


    “想要赶在凌晨的货轮出发前完成行动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如何蒙蔽住港.黑的那位首领，我们还需要一个人协助。”


    几乎是立刻想到了答案，中也说出了那人的名字：“狱寺隼人？”


    纲吉点头，中也却有些迟疑道：“那人今晚真的会来吗？”他记得当时有其他黑手党在，对方除了鬼哭狼嚎喊着扑过来，跟他打了一架外，并没有给出类似今晚见面一类的信息。


    中也有些担心，但纲吉却十分肯定道：“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几乎是纲吉说完的下一秒，熟悉的地点，熟悉的风声袭来，这次中也没有伸手阻拦。


    离着很远狱寺就看到了路灯下等待他的十代目，自动忽略了另一个碍眼存在，大喊着飞扑而来。


    纲吉也一早做好准备接住对方，实在是自己眼下高出对方半头，接住对方轻轻松松。


    话说这还是纲吉头一在海拔上赢过自己的守护者，从小到大被除蓝波外的所有守护者身高碾压，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可说。


    激动下的狱寺完全没有注意到眼下微妙的身高差，碧绿色的眼镜紧紧看着近在咫尺的十代目，控制不住握住对方的胳膊。


    积攒了许久的话想要一齐吐出，却堵在了口中，只是不停环顾扫视着面前的十代目。


    白天情况不允许，现在他才终于有机会仔细查看，第一步确认十代目身上没有伤口，不过想来世界上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十代目，但是必要的步骤还是不能少，然后是脸。


    狱寺眯起眼睛凑近仔细分辨，确认和分别前记忆中的弧度没有丝毫分别，脸颊上的肉没有削减，又伸手确认了一下其他地方。


    “嗯，没有瘦。”


    评判结束终于松了口气的狱寺安心的点点头，确认和十代目分开的这段时间对方并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独自一人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十代目可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苦，而且造成这一切的还有自己一份，他就恨不得切腹自尽。


    不过切腹自尽前他一定会先带走另外三个混蛋。


    然后狱寺后退一步标准九十度鞠躬高声检讨：“万分抱歉！身为左右手的我竟然没能提早察觉那三个混蛋的行踪，让他们尾随十代目导致十代目离家出走的计划被戳破，请十代目责罚！”


    纲吉还没从狱寺刚刚的“全面检查”中反应过来，就听到对方言辞恳切的忏悔，抓狂道：“挤爆机器的人也有你一份！还有不要把离家出走说得那么大声！我只是休假，外出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