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思这些天一直在思考，她对闻衍鹤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感激。


    也许是吃饱了饭，在她漫长又短暂的十四年人生中，她头一次开始思考感情的真相。


    闻衍鹤还是从弟弟闻衍舟那里知道辛家搬了家。


    闻衍舟只觉得那几人原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闻衍鹤十分烦人，天天黏在他身边，问东问西。


    可每当具体问闻衍鹤想要说什么时，闻衍鹤又支吾着不愿细说。


    白无思并不清楚自己诞辰几何，但她年岁又临近及笄，于是白泽兰想着给白无思举办个及笄礼。


    于是辛芷找了道士，挑了个良辰吉日作为白无思举办及笄礼，并且广发邀请函给各个达官贵人。


    辛芷咖啡店声音红火，彼时作为长安的新贵，自然是无数人前来捧场。


    白无思这日由苏念慈陪着，去了时兴的首饰铺挑首饰。


    一出家门，苏念慈就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我都听明钰说了啊，妹妹，你胆子倒是挺大。”


    白无思脸登时红了起来，急忙否认，“不是的，念慈姐姐，我们...”


    “我们什么？”


    两人面前赫然投下一片阴影。


    闻衍鹤表情太凶，白无思嘴唇嗫嚅，说不出话。


    “怎么，你觉得搬了家，你就能这么轻易跑掉？”


    闻衍鹤黑眸沉沉，如黑洞般摄人心魄。


    白无思往后退了两步。


    苏念慈在这种时刻完全不靠谱，跟白无思使了两个暧昧的眼神，随后瞬间跑不见了人影。


    闻衍鹤一把揽住白无思的细腰，将人往巷尾带。


    白无思双脚离地，尖叫着想要逃跑。


    但闻衍鹤不依不饶，宽大的掌骨压上少女细嫩的脖颈，将人按在巷尾阴影里。


    热烈的吻如狂风暴雨般骤下，霹雳焰火点燃着神经，纵使白无思使劲万般解数，也逃不过闻衍鹤的掌心。


    白无思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不清的泪水让她只能看见男人挺拔的眉骨。


    他不看她。


    白无思心中突觉一阵委屈。


    闻衍鹤一句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予她，上来就是质问。


    “啪！”


    清脆的响声响彻在巷尾。


    闻衍鹤被打蒙了，怔愣着神色抬眼看她。


    唇瓣分离，脱出细长暧昧的水渍。


    “你打我？”


    白无思通红着双眼，如同一直被逼急了而露出牙口的白兔。


    “打的就是你！”


    少女圆圆的眼睛太过真挚，闻衍鹤被逗乐了，募地低头笑了起来。


    “可爱。”


    “你说什么？”


    少女瞪着双眸。


    “我错了。”


    闻衍鹤认错极快。


    白无思气闷在胸口，推开男人。


    “我还没有及笄，将军做这些，怕是不太合适。”


    她语气急促，说完，便自顾自地跑走了。


    闻衍鹤手里一空，他站在巷尾，脸侧火辣辣的痛和唇舌间的香甜相得益彰，让人回味无穷。


    及笄礼当日，众多宾客上门致谢，闻衍鹤准备地那叫一个夸张，数不清的野兽皮毛獠牙，就大敞着摆在庭院，阔气无比，引得前来祝贺的宾客皆抽气赞叹。


    辛芷站在远处看着，蹙起眉，低声询问闻衍舟，“你二哥，这是在干什么？”


    闻衍舟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可能就是想炫耀他打来的猎物吧。”


    轮到闻衍鹤站定在白无思面前，他眉眼弯弯，先是孔雀开屏般地展示了他的战利品，“恭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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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今日及笄，若是有机会，当邀请白姑娘策马山林，一览中原风光。”


    他说得自信，可当闻衍鹤看向白无思的表情，便立即知道，此番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白无思蹙着眉，嘴角拉平，变成了一只炸毛的凶凶的兔子。


    “将军能有此武艺，我钦佩至极，不过想来，这些飞禽走兽，和我是没什么缘分的，也只能摆在庭院中看看罢了。”


    闻衍鹤虎躯一震，急忙找补，“怎么会，你要是喜欢，想要多少，我都去给你打来，只要你...”


    “我不喜欢。”白无思四个字终结对话。


    闻衍鹤瞬间像是被拔掉了所有的獠牙和利爪。


    “那你想要什么？”


    这一刻，猎物和捕猎者的地位似乎发生了转变。


    捕食者甘愿收起所有爪牙，自愿撞进一张名为温顺的网。


    她想要什么，白无思才刚刚及笄，这个问题对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未免太过深刻。


    但耳濡目染，白无思夜不希望自己像继母一样，成为工具，成为失去自身灵魂的蝼蚁。


    是骤然环境的变化让白无思有了这些人生的感悟，那若是不断变化环境，她是否也能成就更加健全的灵魂。


    白无思看着闻衍鹤，仿佛在透过他看边关塞外的大漠。


    闻衍鹤在此刻福至心灵，“你喜欢边关吗，我可以带你去。”


    “真的吗？”白无思睁大了双眼。


    闻衍鹤心中一阵悸动，他猛地点头，“当然，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我...”


    有更多人前来贺礼，闻衍鹤话音被打断，白无思红着张脸望了眼闻衍鹤，示意他之后再说。


    闻衍鹤古铜色的皮肤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离开的背影可以清晰地看出同手同脚。